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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观影从景帝开始》第 130 章

作者:浮笙闲 字数:3489 书籍:历史观影从景帝开始

  范仲淹:麻。

  好消息:他老人家今年都五十有四了,还没见到那个叫纯粹的儿子,证明他宝刀未老,之后还能再得一个孩子。

  坏消息:这儿子也支持弃边让地。

  ……

  老范虽然戍边多年,身体被大西北的水土和战争锻炼得还算康健,然而接连两个不肖子干出来的破事,还是成功破了他的防,让他跟着论述被气得眼前一黑。

  “范卿?范卿!”

  他这一气,最慌乱的当然还是指望着他帮着变法做事的赵祯。

  向来脾气称得上柔和的仁宗皇帝都急了眼,连着喊了好几声,焦虑地望望左右,如若不是天幕之事事关重大,不宜再添外人,他估计早让人赐座,让自家新鲜出炉的参知政事好歹有个着力的地方了。

  范仲淹强忍着心头那股说不出来的忿怒,对着皇帝拱了拱手:“臣并无大碍,劳官家费心了。”

  与其自个生闷气,不如回家教育儿子!

  把还没出生的范纯粹的教育重任直接加码到范纯仁头上,老范平复下自己的心绪,面无表情:

  小儿子估计是生的太晚了,才没被自己教好。那就让二儿子多加努力,未来记得背负起帮他把小儿子一起教好的责任吧。

  —

  比起范仲淹预备回家教子的痛苦,赵顼才是真的整个人都麻了的无力。

  他看着朝堂上齐刷刷一片跪下的官员,终于深刻意识到了旧党这个名词的含金量,意识到了一件被未来时间线搅乱很久的,发现后难免让人绝望的事情:

  元佑弃边不过是在他去世之后发生的事情,那时能做到有名有姓的官员,有不少此时已然成功入仕,在他手底下混了。

  ——如果后世人再讲下去,他怀疑他会看到一个(因为还没开始贬黜保守派)大半壁江山都是旧党的朝堂。

  盯着这群人低下头颅上的官帽,赵顼第一次清晰直面了所谓变法将遭到的阻力。

  ……你能顶得住吗?

  他终于认真,开始对着自己的内心询问起这个,此前出于皇帝身份的自信,不曾深究的问题。

  他以为未来的自己是年纪渐长,失去了初心和原有的魄力,以为是变法的效果不尽如人意,没有天幕作保的皇帝,最终失去了对宰相的信任。

  于是他信心满满,他轻松洒脱,满以为这一次下来,有了天幕作为信心的后盾,他不会重蹈覆辙,他能够一心信任,将重任交托在王安石的手上。

  但,变法从来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轻松的一件事。

  赵顼终于睁开了眼,面对着他未来注定要踏遍的荆棘满路。

  【这个时候的司马光,被曾经在陕西任职过的孙路上了堂地理课。被扫盲后的他,终于松口,表示可以不弃熙河,只弃四寨,并且西夏要用永乐城俘虏的军民来换。

  他作为旧党的领袖,只要意见不是离谱到要把地全给弃了这种,大部分旧党党人看在他的威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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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光就死了,西夏当时的国主李秉常也死了。

  这两个人的死,使得北宋和西夏内部的局势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北宋是之前我们提到的,苏轼遇上的旧党分裂事件,蜀洛朔党争。】

  什,什么?

  大部分人的思维还停滞在弃边这样丧权辱国的大事之上,没来得及转过弯来,就被这个本就不算熟悉,只出现过一次的名词给绕晕了。

  过了好半天,他们才想起来所谓旧党三派的划分,但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对后世人忍不住又是一阵无语:

  不是,后世人你这跑题功底是真的……让人惊叹啊(恼)

  可再恼火他们也无力改变后世人的话题,只能任由它继续再跑偏的路上一路狂飙。

  【蜀洛朔党争的导火索,说起来相信大家都会觉得离谱。

  是司马光死后,很多朝臣想借着朝贺大赦的机会去吊唁他。

  结果当时已经成为洛党代表的程颐站了出来,表示不可,说孔子当初在为人吊丧这一天哭泣过,那他在这一天里就不唱歌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吊唁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

  那么怎么可以“贺赦才了”就去吊祭?这是不合礼制的啊!

  额,就很符合大家对于理学迂腐的刻板印象,真不愧是你程颐捏。】

  程颐:……

  他已经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甚至在偷偷嘲笑他的理念了。

  ——北宋中期的学术氛围,是一个继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后难得同样多元且繁盛的时期。尽管大多学派依旧以儒术为宗,然而各家吸取的佛道杂家因素不同,对于经史子集的解读也不相同,于是主体思想也就存在着不小的差异。

  对于程颐这样的想法,也就有着不少青睐更为灵活些学派的官员,不吝惜于自己的不解和内涵之意了。

  【而当时已经荣登中央的苏轼……大苏学士那张嘴是个德行,大家懂的都懂。他又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也是众所皆知。

  这样讽刺老古板的事情,完全没想起来自己身上还背着个蜀党精神领袖的担子,他当然是一马当先,讥笑程颐,说这是枉死市上的叔孙通制定的礼仪,跟孔夫子压根没什么关系。

  瞧瞧,瞧瞧。大苏学士这不仅仅是在嘲讽程颐迂腐古板了,直接内涵他学艺不精,将来还指不定落得个枉死的下场了。

  您的语言艺术也是真的,令人叹服(鼓掌)】

  饶是还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听候发落的苏辙,这个时候也还是不免心塞。如果上首皇帝没有端坐在那,一眼就能看见他的小动作,指不定手都要熟练地摁上额角或是胃部。

  哥,您这张嘴,可真不愧是我亲哥啊!

  学习了一下亲哥苦中作乐的精神,苏辙苦哈哈地在心里自嘲起来:他被后世人讽刺为旧党金牌嘴炮选手,专门文学性攻击政敌。他哥就文学性到处讽刺看不惯的人呗。

  () ——也就突然明白,为什么蜀党只能把他哥当精神领袖来看,政治路线那是真不敢全部跟着走啊!

  比起未来犯了事,所以只能心中抓狂的苏辙,章惇无语起来,那话自然是当面冲着脸皮没厚到一种程度,正对着怒目而视的程颐尴尬回笑的苏轼本人去的。

  “可不是嘛,你这张嘴真能耐。”

  “乌台诗案,和我断交,现在再加上个程颐?”

  “提前给自己树敌的感觉如何啊,大苏学士?”

  苏轼:……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他这么一说,还挺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反正在场不少人都跟着哄然笑了起来——那可不把程颐得罪惨了啊。

  于是以程颐弟子为首的洛党,就指责苏轼在策问中污蔑仁宗不如汉文帝,神宗不如汉宣帝,应予治罪。

  啊这,这说的不是实话吗?大怂别太给自己脸上贴金!!就算赵祯脾气确实不错,赵顼放在宋朝皇帝里面矮子拔高个确实励精图治,那也不是能越级碰瓷刘恒刘询的!】

  赵祯&赵顼:……

  那我不要面子的吗?后世人你说的有必要这么直白且过分吗……

  赵顼更是萎靡:你光夸我励精图治就可以了,真的不要加上前面那个修饰语,谢谢。

  【更何况苏轼本人也没无耻到拿这两位去直接碰瓷——大苏还是稍微有点数的。

  你说他指出了赵祯赵顼两个人的缺点:前者脾气太软所以官吏偷惰不振,后者急功近利所以官吏流于苛刻;因此扣他个说了大实话冒犯两位先帝名望的帽子,那还差不多。

  所以蜀党自然站了出来为苏轼冲锋陷阵,表示这是你们洛党出于私情的污蔑!掀起了两方的大战。

  最后成功闹得苏轼离开了政府,程颐也罢崇政殿说书,两党两败俱伤,朔党渔翁得利控制了政权。】

  脾气太软,所以偷惰不振……?

  赵祯一懵,他向来是因为脾气好这点被夸仁厚的存在,突然冷不丁有个人说脾气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一时之间不能适应不能接受当然是站了上风。

  然而老赵家祖传的多疑,使得他在茫然的同时,依旧敏锐捕捉到了在场一些人神色的变化——天幕讲的事情,不少离他们算得上遥远。本来置身事外吃吃瓜,突然被牵扯其中,自然有人没控制好面部的表情。

  稍微眯起眼,赵祯突然就对后世人这个说法多了几分微妙的认可。

  —

  赵顼:……

  别骂了别骂了。

  【这样内部的动荡,就使得北宋对于边事处于一种不愿多管的烦躁;而西夏内部新君上台,自然想要大动干戈,又觉得没得到兰州和塞门寨心有不甘,于是就干脆进犯熙河路。

  但大怂虽然外战外行,认真想和西夏玩守城起来,西夏也是干不过的。双方文武数次交锋,掰扯到元佑四年的时候,西夏用四寨换兰州塞门的想法才最终破灭,宋朝把四寨割弃给了西夏。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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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割肉喂鹰的能耐,软弱的退步不过是敌方得寸进尺的借口。

  很快,针对双方划界问题,西夏又开始挑事,说兰州附近质孤、胜如二堡已经荒废,不能再当划界的依据,而北宋涉事方熙河路经略使范育(兰州归属熙河路)及兰州知州种谊当然表示没有,就应该按照二堡外延二十里划界,两方又闹起了矛盾。

  这就是元佑弃边第二波声势,司马光死了,这回就是苏辙领头要求弃地。

  他宁愿相信西夏人说的也不相信自己人,觉得二堡荒废了就荒废了,反对派不要找借口遮掩进而无端生事,万一惹恼西夏人打过来了,我们这边名不正言不顺,没办法抵御啊!】

  苏辙:……

  要不然,让他死了吧。

  他现在看了未来这些言论,都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地是没有割成的。】

  众人:?

  谁?

  谁成功阻止了苏辙脑子发抽啊!

  在众人茫然带着点期待的目光中,天幕不慌不忙,把最后的结果说完了。

  【毕竟前面光是一个司马光主持下的元佑弃边,都能拖个三四年。这把旧党甚至没有领袖,自己内部蜀洛朔三派先就割不割地吵一波。

  吵了好一会,西夏等不及了,自己大举入寇,逼得整个朝廷都不得不停止吵架,觉得西夏这事干的太不厚道,别说二堡不能给,直接开始干架。

  打着打着西夏觉得自己占不到便宜,于是就开始嚷嚷,说咱们还是继续谈判——所以再重新开始谈划界和二堡等等地盘问题。

  掰扯来掰扯去,就拖到了元佑八年。】

  ——赵煦冷笑了一声。

  【高太后去世了。

  我们北宋最靓的崽,罕见头铁有骨气,让人觉得这朝代也许能玩个中兴救一救的宋哲宗赵煦,一位坚定不移的父控选手,在坐视旧党把神宗曾经的新政理想砸了个稀烂后,终于正式走上了政治舞台,开始了他短暂,但也值得后人为之叹息的亲政生涯。

  次年改元绍圣。

  绍,是继承;圣,是圣人,是赵煦心中天下的圣人(皇帝),也就是神宗。

  章惇回朝拜相。】

  ——当事人挑眉,含着笑意抬头望去。

  【驱除旧党,问责元佑弃边的司马光、文彦博、范纯仁、范纯粹、赵卨等人。】

  天幕好像终于没绷得住自己的情绪,笑出了声。

  【绍圣二年,叫停与西夏划界,轰轰烈烈的哲宗反攻西夏开始了。】

  【他赶走了一帮旧党“君子”,换上了一批新党“小人”,却偏偏依靠着这些新党“小人”的指挥,北宋连打赢了两场平夏城战役,最后打得对方几乎覆灭,逼迫着西夏签下了城下之盟。

  北宋的西北,从此才真正迎来了“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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