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好处得到的越来越多,无惨带千岁外出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除了三五天一次的宴会之外,偶尔还会让千岁拜访一下那些铆足劲寻找青色彼岸花的达官贵人,千岁想闹腾,但被无惨灌了一肚子血后老实了。
“换个地方吃点心罢了,你喜欢的蛋糕那里也有准备,姐姐,就当是帮我的忙。”
难得无惨叫自己姐姐,还有点不情不愿的千岁勉强跟着无惨见人。
几次还好,但次数多了,千岁越发抗拒,但她还拒绝不了弟弟叫姐姐,在无惨又要她去拜访一位顶级富商之后,压抑了很久的千岁骤然爆发,决定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这无限城她是待不下去了,就算有漂亮恋人安慰也治愈不了她那被世俗伤害的小心心。
发现糟心姐姐又又又......离家出走的无惨十分平静,说实话,傻狍子这次能坚持这么久才反抗也是他没想到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糟心姐姐也挺好糊弄,只要他以弟弟的身份说两句软话,再放点血给她喝,就会乖乖就范。
心中不愿意也没有寻死觅活,而是像小孩子似的离家出走。
但是糟心姐姐在不敢去产屋敷家的情况下,在人类世界又认识谁呢?
无惨透过千岁的眼睛看到了糟心姐姐此时正和一位贵妇人待在一起,被对方抱在怀里安抚。
这个贵妇人无惨有印象,她的儿子年轻有为,继承了父亲在政府的职位,也是无惨利用的对象之一。
傻狍子长大了,懂得自己找人哄自己了,无惨很欣慰。
他给千岁投奔的家族里送了封信,里面写着姐姐最近心情不好,希望那个家族能够暂时照顾千岁,过段时间他再过去接人。
“你的弟弟来信了,让我照顾你一段时间。”贵妇人对千岁带着一腔怜爱之情的,没有女儿的她等同于将千岁当成女儿对待,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在她看来女人的最终归宿就是嫁人:“尽管急切了一点,可你的弟弟只是为你着想,他看起来身体可不太好,能保护的了你多久呢。”
最近经常给千岁放血喝的无惨总是面色惨白,还如此着急的带着千岁出入宴会场合,圈子里的人都以为他身患绝症将行就木,临死之前想给姐姐找一个好归宿。
“千岁,你看康平(贵妇人的儿子)怎么样,他是个温和懂礼的好孩子,你们结婚后,我也会将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贵妇人摸摸千岁的头,她是真的很想让千岁嫁给自己的儿子,这样千岁就可以一直待在她身边了。
千岁没回答,她觉得弟弟可能比对方想象的要长寿很多,养她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贵妇人所说的康平她有印象,刚刚过来了一趟,看到她脸红的像是苹果,和千岁说了一句话都快晕过去了,一点都不像传闻中二十多岁就接过了家族重担的天才。
单身的时候千岁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和羞涩小奶狗谈恋爱,但现在她有恋人,暂时没有脚踩两只船的准备。
千岁会选择这位贵妇人投奔的缘故是因为对方的气质很像自己平安时代的娘亲,自觉受了委屈的她就想在妈妈面前找安慰,但对方开口就说弟弟好话,还给她介绍自己的儿子.....
幻想破灭的千岁回到安排的客房里,把鎹鸦叫回来,在一沓信纸中诉说自己的委屈,让鎹鸦把信送到为数不多的亲人手上。
她本人不敢回去,怕弟弟把鬼杀队本部一锅端了。
结果没过几天,千岁就迎来了一位出乎预料的客人。
病弱的少年仪态端正的过来拜见,那张脸虽然没有千岁美貌,却和她有着五分相似,一看就和千岁有着血缘关系。
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千岁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好多年没见过弟弟之外的其他亲人的她眼眶就红了。
自从战国时代的事件之后,千岁就不再自身前往鬼杀队本部,只利用鎹鸦送钱送信保持沟通,没想到这次自己只是送信发了次牢骚,自己的曾孙孙竟然会冒着风险来看自己。
“初次见面,我是产屋敷信哉,姑祖母可安好?”
房间里没有外人,产屋敷信哉就没有遮遮掩掩,十二岁大的少年周身是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可能有些冲动,可看到姑祖母信件上的消息,父亲实在过于担忧。不过他已经无法行动,就让我过来看看您。”
无法行动,诅咒到了这个阶段应该就没多长时间可活了。
“这是父亲亲手编织的绳结,让我转交给您。”产屋敷信哉双手将一条绳结送到千岁面前,是用紫藤花汁液浸染的丝线编织的,“上面虽然有紫藤花的香味,但却已经稀释过毒素,不会对鬼造成伤害。”
绳结是用来挂千岁脖子上的御守的,她的御守当初施加过安倍晴明的灵力,直到现在都保存完好,但御守上的丝线就没那么结实了,几十年就会换一条,一直都是家族编织完绳结给她送过来。
千岁拿过来绳结,当场给脖子上的御守换上,分明面前的产屋敷信哉还是个孩子,但千岁就是觉得他真的好靠谱。
早知道她就不在给另一个曾孙孙的信里告状了。
“其实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想去弟弟安排的应酬罢了,你没必要特意过来一趟。”千岁有点不好意思,她把自己离家出走带的钱都拿了出来,连带着身上的大部分首饰都摘了下来,“都给你,别苦着自己,以后你当家用钱的地方多。”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和我说,我现在认识很多人呢。”
产屋敷信哉当然不会给千岁添麻烦,如果不是因为千岁的态度太强硬,他连姑祖母的钱都不想收。
千岁过去抱了抱自己年幼的曾孙孙,捏捏那张和她很相似的脸,想到因为寿命的缘故,这个年纪曾孙孙好像差不多要结婚了,她又把耳朵上的耳钉摘下来:“这个给你未来的妻子当礼物,我现在没有别的东西能给你们了。”
看来以后离家出走得多带点钱,不然真遇上曾孙孙连见面礼都拿不出来多少。
千岁摸摸耳洞,
发现它没有消失后松了口气,
都快一个月了她都不敢摘耳钉,刚刚都做好了回头让弟弟再给自己重新打的准备了。
“姑祖母......”
千岁说的轻松,但产屋敷信哉依旧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毕竟无惨想要利用姑祖母美貌的事实却是真实存在的。
一个出身平安时代的贵族姬君,却被迫以色待人,任谁怎么看都觉得是奇耻大辱。
产屋敷信哉不禁为姑祖母感到难过,他抓紧手里衣服,尽量不提这种伤心事,说起鬼杀队的一些趣闻。
少年再沉稳也只是个孩子,千岁的声音让他的精神陷入了极度地放松之中,他本想只说高兴的事,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将苦恼说了出来。
鬼杀队作为一个民间组织,得不到幕府的支持,因为携带刀剑,不少剑士出行都会被盘查,遇到不好说话的官员更是要将他们扣押来索取好处。
“不过还好,大家都很厉害,总能找到机会脱身。”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产屋敷信哉连忙补救,又想转移话题。
“官方的支持呀......”
千岁的眼睛亮了亮,盘算了一下自己这些天认识的家伙,有好几个都能帮上忙,连带着她现在投奔的贵妇人的儿子康平都是幕府的高官。
现在天已经有点暗了,按理说到了产屋敷信哉离开的时候,他却被眼睛亮晶晶的姑祖母抓住了手臂。
“你等会儿,我让个人过来。”
千岁和侍女说了句话,不久后,门外就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
来人在门口平缓呼吸,简单打理了自己的外表,但即便如此,进门后的都无法掩饰自己言语中的激动。
“听说千岁小姐有事要找我?”
康平看到千岁身边的少年时,先是皱了皱眉,但在注意到对方和千岁五分相似的脸后眼神又带上了几分善意。
“这是您另外的兄弟吗?和您长得很像。”
“信哉是我的血亲,有关于他的一些事我想拜托你。”千岁没有套近乎,直接开门见山:“给他手下的组织一个官方的身份。”
“这要看是什么样的组织了......”康平有些为难,他虽然地位不低,但想要直接给一个组织官方的身份也并不容易。
千岁不耐烦听这些推托之词:“不行就算了,你走吧,我找别人。”
光是无惨放的诱饵都能让一群大人物动用全部势力寻找青色彼岸花,何况是千岁亲自开口。
康平听完千岁的话连忙答应,生怕慢了一步少女就真的让他走。
“这样就可以了?”看着依依不舍的离开为此忙碌的幕府高官,产屋敷信哉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姑祖母说的话竟然这么有用吗?
“不然呢?”
千岁看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现在让信哉离开也不安全,她想了想,觉得光是一个官员忙碌这件事好像不太靠谱,干脆起身带着产屋敷信哉去自己认识的官员那里挨家挨户的拜访。
一夜过去,产屋敷信哉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十分亢奋。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对他的态度诡异的温和,即使千岁态度很平常也不能阻隔他们的热情,听到来意后不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给了产屋敷信哉亲手书写的信件。
手握京都一半高官书信的产屋敷信哉难免有些迷糊,跟着姑祖母又住了两天,鬼杀队的官方批准文书就下来了,随着下来的还有丰厚的启动资金,效率快到令人难以置信。
来的时候带了一条绳结,走的时候却带回了金钱、人脉和编制的产屋敷信哉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你未来一定要教育子孙好好的孝敬姑祖母。”
病床上的鬼杀队当代主公语重心长的和儿子说了最后一句话,带着笑意的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