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虫也等我有段时间了。”上皇平静的说道。
蔡太监低头,不再说什么了。
上皇目光平视着宫殿外的一切,在他的目光中,他仿佛看见了整个大夏的疆域,疆域外,万族的血怨级大能们正在虎视眈眈,贪婪的看着疆域中的诡士们。
上皇缓缓闭上眼睛。
【咔擦——】
如同丝绸被撕裂的声音,一段一段的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上皇另一半的身体出现了琉璃破碎状的模样,并且这种破碎的裂缝还在不断的扩散,破碎裂缝中的深处依稀可以看见黑洞洞的空无一物,咔擦咔擦声不绝于耳。
外面疆域的地母结界也在出现破碎的裂缝。
终于到了一瞬间。
破碎到达了顶峰,整个结界都成了碎片,结界一瞬间崩碎,一直隐藏在结界中的无数气息一瞬间睁开眼睛,他们清醒了,再次看见了熟悉的天空。
无数的血怨级身影一跃而出,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出现得那一刻,浑身诡力运转,强横的气息抵抗着外来的气势,庇护着下首的臣民们。
“那是……”福寿童子年纪长点,他认识的人不多,可也认识几l个,他看见那众多越出来身影中熟悉的几l个人。
“血屠夫,猪铸,死不愁,这几l个不是早说失踪了吗?”福寿童子目光一动不动,直直看着远处的三个身影,这三个都是与他有些渊源,或者说,正是因为有这三个的庇护,他才能从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活下来。
只是这三人在升入血怨级以后,无一例外全部都消失在荒野。
福寿童子拼命想要升入血怨级也是有这个原因。
一身破烂血衣,手中拿着锈迹斑驳长刀的纤细男人,脖子上是一颗野猪头,双目凶光必现,体型十分强壮,另外一个则是穿着白衣,幽灵一般飘飘浮浮的站在空中,他手中似乎还抱着写了一个名字的牌位。
三人似乎察觉到福寿童子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过来。
血屠夫扬了扬手中的斑驳长刀,猪铸狰狞一笑,他手中的大锤狠狠地砸在地上,至于死不愁则是抱着牌位幽幽的行了一礼,三人用自己的方式在跟旧友打着招呼。
“那不是石家的先祖吗?据说死在诡异手中,怎么突然也出现了。”
“还有齐家的?”
"“我好像还看见了闻家的,戚家的也有。”
“齐血一这人都维持不住平静了,看来也是被吓到了。”旁边也有诡士看不到熟人的,可他们也能观察的自己同伴们的脸色啊,那几l个找到熟人的诡士就是他们的重点观察对象。
齐血一同样直直看着正前方的某个青衣身影,对上背着一卷书画,气势比他强上不止一筹,乃是他的祖父,齐血。
那道青色身影似乎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转过身,露出与齐血一有五分相似的面容,对上齐血一的目光,露出疏朗的微笑,轻轻点点头,又重新转过
身去。
这人就是他的祖父。
齐血一心中肯定了,然而,他张开口,半天了,也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的血怨级诡士夹杂着强横无比的气势出现在半空,他们的气势与对面万族不相上下。
不少万族的血怨级诡士们还想要礼物抓捕下面的低修为的血食,他们可以清晰得感知到这些血食中的血气多么旺盛,就连生气都要比他们圈养的血食要多,他们根本不愿放过更不用说同伴们也在虎视眈眈。
大家都是在靠抢的。
谁知,还没来得及抢上几l个。
一个个不差于他们气势的血怨级全都冒出来,抵抗在他们面前。
“……”那些乍看起来与人族无异的血怨级们纷纷停下脚步,忌惮的看着不远处的人族血怨级们。
人族血怨级们面无表情得看着对面,他们同样感受到了同出一源的气息。
可是他们又知道对面绝对不是他们得同族。
双方一时间没有动手,都是在相互僵持着。
一直等到下首的阎忌都有些忍不住了,他也看见自家老祖宗了,算算辈分,算是他一大爷,这位阎家的大佬脾气比他还吊儿郎当,颇有几l分乐子人的模样,短短时间,阎忌就被他一大爷要了三壶酒,两个猪肘子,灵花灵果无数。
他自己都没多少,偏偏这位一大爷不仅辈分比他大,实力还比他强,阎忌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认怂躲到一旁,看着这位名副其实的大爷在头顶上吃香喝辣,时不时的嘲笑对面的血怨级大能。
阎忌看了半天发现双方都没动手,他就忍不住扯了扯旁边齐血一的衣角,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打啊?”
他手中的手诀捏到现在了,只等一开打就弄死对面的那个白衣飘飘,格外温润如玉的秃驴,无他,他看秃驴不顺眼,偏偏就一直都没动手,下意识的他就询问向来有注意的齐血一。
阎忌的声音很小,可在座修为都不低,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不少血怨级大能更是将目光投了过来。
齐血一被看也是不动声色,平静的低声解释道:“大家都在等。”
等什么?
阎忌刚开口想问,突然的,他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念头,下意识的看向宫中的位置。
时间缓缓流过。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所有人动作一顿,清晰得感知到一瞬间的滞后,有什么存在消失了,随后就是接连不断的咔擦声。
在座所有人族心中都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仿佛是自己十分重要的人离去,又或者是一直在庇护自己的长辈去世,你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没有人庇护你了,一瞬间,你头顶的保护也没有。
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的敌意中。
“上皇……陛下!”阎忌什么都没看见,偏偏,他却知道,这是上皇去了。
此时,天空又重新汇聚成无比的暗沉,无数乌云层层叠叠,汇聚在一起
,云头压的很低,一阵风幽幽的吹过,似乎连天地都在叹息。
福寿童子也不敢置信,他不愿意相信绷紧那位九五至尊会这样死去。
他曾经见过那位上皇陛下,正是因为见过,他才无怨无悔的替上皇办事,他讨厌人族却十分尊敬上皇。
那样的存在如何会死?
为什么会死?
福寿童子不愿意相信,他语气难得结巴:“上皇…就这么走了?”
福寿童子不愿意相信,他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黑衣诡士。
贺堪虽然以前修为比他低,可现在修为比他高啊,况且精通算卦一道,之前做出决定也从来没有错过,这就证明了他很有能力。
贺堪没有与旁人一样悲伤的表情,正相反,他似乎看见了什么,摇摇头道:“死了,但没完全死。”
这是个什么世界?
这是个诡异的世界。
还没等众人分辨贺堪话语中到底什么意思。
都城外的生死山,缓缓出现了一声剑鸣。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天地,驱赶了天空中的乌云,剑鸣声起。
随后就是一声清越的笑声。
笑声带着似醒未醒的诡异和如释重负的感觉。
“故友重逢,阴土相见!”
生死山随着声音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是在打开,又似乎在迎接,冲天的阴气震慑众人。
清越的声音也吸引了宫中的某位存在,一点金光从宫中一跃而起,这点金光实在太过于璀璨,也太过于闪烁了,他仿佛是天地汇聚的某位天生神圣,光是看上一眼你就知道他十分特殊。
金光无视周围所有看向他的目光,直直的朝着生死间飞去。
在生死间的头顶,陡然落下,沉入到天生阴土之中。
生死间随后闭合。
现场一片寂静。
天生阴土,那就是死去的世界了,更不用说是黑诡级存在死去后的天生阴土,那差不多就是活生生的地上阴府,他们再也没有资格踏上。
也不知道人群中的谁,率先开了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论是桀骜的血屠夫还是猪铸,还是肆无忌惮如阎忌的一大爷,都纷纷放下手中的动作。
微微低头。
面容沉静。
这是对一位真正圣人的离去的尊重,没有这位圣人的谋算,也没有人族的现在!
人族血怨级出来时候面对着万族死敌,明明杀意盎然却齐齐都在等待。
为得是什么?
不过是想送这位人族上皇最后一程罢了。
丧礼不宜见血。
所有诡士都没有提前商量却不约而同的遵守这项规定,以一场默默的寂静,当作最后的丧礼。
直到丧礼结束。
“咱们要送的人已经送了,现在也该杀应该杀的人了。”阎忌的一大爷拎着一壶酒率先转过头看向对面的佛修们,笑得张扬肆意。
他同样讨厌佛修。
此话一出,仿佛吸引了所有人族血怨级强者的注意,他们同样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目标。
可双方的气息实在太过于相似了,又不是每个人都记住敌人同伴的模样。
人族血怨级强者们感受着这同出一源的温暖感觉,脸色未变,心底却杀意一片。
对啊。
怎么分辨呢?
贺堪也想问,他可不想看见人族自相残杀反而让万族得了好处,突然的,贺堪想起了一个人。
“咔哒咔哒…”
似乎是一位老人慢吞吞上山,手中拐杖敲打石板面的声音。
这声音不急不躁,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贺堪看向了发出声音的方,那是一座山,声音正是从山顶上传来。
一位头发花白,干瘦无比,穿着兽皮服饰的老人出现在山顶,他的背后几l位极为高大的人族守护。
正是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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