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成功后自然是少不了被众人鼓动着请客吃饭庆祝。程清焰提前订了餐厅包厢,校庆结束后一群人又续上一块儿去吃晚餐。
“程哥,我今儿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啊。”张翔笑着说,“大喜事,就得破破财!”
程清焰也笑:“随便点。”
“程哥万岁!!”张翔吆喝一声。
气氛简直好得爆炸。
夏莓笑了一整天,嘴角依旧提着放不下了,提醒一句:“谢错人了,你程哥的钱包和银行卡可都在我这儿呢。”
还是王鹏有眼力见儿,忙改口道:“莓莓万岁!!!”
“得。”夏莓下巴抬得高高的,发号施令般骄傲,“点吧。”
“澳龙!老板!大澳龙!”
两人一点不客气,争先恐后的:“还有野生大黄鱼!有什么好货都给我上了!我莓莓有钱!”
一群人哄笑着好不容易才终于是进了包厢。
这时,众人手机都响了声——老孟在微信班级群发了下午时拍的两张合照。
“你还真别说,原来这身校服才是显年轻的秘诀!咱们这照片看着毫无违和感啊!”
“哈哈哈哈你少臭美了,你得比读书那会儿胖出一个你了吧。”
“我靠!快看第二张!”
夏莓还疑惑着,跟着点开第二张。
结果便看到那张照片里大家蹦的蹦,跳的跳,做鬼脸的做鬼脸,她跟程清焰站在后排最旁边,她在脸颊边比个耶,笑盈盈看镜头,而程清焰俯身,亲在她脸颊。
“不是吧你们!‘毕业照’都要虐狗!”
“建议你俩出门左拐拍结婚照去,跟我们站一块儿显得我们又丑又穷还没人疼。”
“老板!我要加菜!吃穷这两个屠狗的!”
一通闹腾。
先是一堆歪理让两人罚酒,又一群人开始玩酒桌游戏,菜还没上齐就都已经喝了不少。
程清焰向来酒量好,喝了多少也不见酒意上脸,夏莓心情好便也由着她多喝。
她跟王鹏划拳,喝多酒后反应也慢,把把输,那劲儿就上来了,从坐着到站着,最后几乎是要站到椅子上去。
程清焰实在怕她摔,将人拽下来按到椅子上。
好在这时有人提议换个游戏,大家一块儿玩。
“什、什嘛游戏?”说话那人都已经大舌头。
“你有我没有。”那人说,“咱们轮流来,就说一件你自己干过但其他人都没干过的事儿,如果咱们都没干过就算过关,否则就罚酒。”
“咱们可这么多人呐!这事儿可不好找。”
“就得难找才好玩,输了就喝呗!”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就撺掇起玩这酒桌游戏。
夏莓喝多了酒,程清焰跟她耐心解释了好几遍才终于算是听懂了。
自然是从这聚餐的主角开始。
程清焰先打样儿:“
我高中考过年级第一。”
这话一出,底下嘘声一片,说他提当年勇可就没意思了。
而夏莓有样学样,说:“我高中排名进步幅度最大。”
这下嘘声更大了。
纷纷痛斥他们不仅要屠狗,还要从精神自尊上全方面碾压。
确实是没有人比夏莓的进步幅度更大了,不只是他们班没有,恐怕全校都是没有的,从年级吊车尾到最后高考的年级第28名。
而桌下,程清焰无声地用力按在夏莓手背上。
在触碰到他掌心,感受到他的温度,夏莓便知道他此时此刻想要说什么。
他想说,莓莓,我的公主,那些日子辛苦了。
夏莓也回握住他的手,接着酒意靠过去,手环过他肩膀,脑袋枕在他肩膀。
程清焰便也明白了她在这喧嚣中想告诉他的话
——即便辛苦,但幸而我很喜欢经过那段辛苦时光后的,现在的我。
——所以,谢谢你,让我成为现在的我。
一圈人都轮过一遍,第一轮虽磕磕绊绊的,但大多也都顺利通过,喝酒的不多。
只是几轮下来,这“我做你没做”的事儿就越来越难找了,个个绞尽脑汁,罚酒的也越来越多。
程清焰倒是轻松得很,他那履历表金光闪闪,一般人还真是难以企及。
夏莓则呈两个极端,在遇到程清焰之前这履历是娇横耍滑的难以企及,遇到程清焰之后倒也有不少真正金光闪闪的奖项。
很快,众人便也发现了,这游戏简直就是为这两人量身定做。
压根没难度。
反倒是他们这些,喝得一个个东倒西歪。
又一次轮到陈以年。
前几轮他把自己这二十几年来的牛逼混蛋事儿都说了个遍,这会儿是真卡壳了,其他人都嚷着喊着要他喝酒了。
他才托着腮,笑着,慢吞吞说了句:“我爱了一个没可能的人七年。”
这话一出,周遭便静了。
似乎是连带着酒都醒了几分。
后来,大家也都知道了他跟唐青云的事,因为太过难以置信反倒逐渐四传到人尽皆知。
似乎是,除了唐青云,大家都明白他一直都爱着她。
陈以年也意识到自己那话破坏气氛了,笑着举起酒杯:“一个个把可怜人的眼神都收了啊,等十年后咱们再聚会,你们一个个被孩子烦的时候就知道我这日子过得有多痛快了。”
众人笑着饮下一杯酒。
游戏继续。
陈以年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提前出去了。
夏莓注意到,跟程清焰说了声,也跟出去。
-
陈以年从卫生间出来,便透过镜子看到倚在走廊墙边的夏莓,脑袋耷拉着,打一声酒嗝。
他笑着走过去:“喝成这样了出来做什么?”
夏莓抬眼:“聊聊。”
“聊什么
?”
两人一块儿走到餐厅二楼露台(),冬季寒风萧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陈以年竖起外套领子,又摸出一支烟,点燃,又递给夏莓一支。
她手揣进口袋,斜睨一眼:“戒了。”
“差点忘了,程清焰跟我说过。”陈以年笑了笑,“打算跟爹聊什么?”
“我这儿都快准备结婚了,你以后怎么打算?”夏莓问。
“就这样呗,你也不用为我觉得可怜或难受,其实就算没有她,我大概也不是个适合进入婚姻的人。”陈以年说,“各有各的活法,没什么好坏的评判。”
“我明白,我也不是要来劝你重新认识新的姑娘。”夏莓靠在露台栏杆,仰头看着天际,“人生走这一遭,怎么活都是活,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总是沉溺在过去,往前看,陈以年。”
他微笑着,呼出一口烟,没说话。
“当年参加完青云的葬礼后,程清焰告诉过我一句话,人生这趟列车总有人先下车,但终有一天,我们和青云还是会再见面。”
“后来,程清焰消失不见的那几年,我爸也告诉我,我可以记住他,也可以忘记他,但不论选择什么,我都得往前走。”
过了许久,一直等那支烟都熄灭了。
陈以年才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明白。”
“那就好。”
夏莓也不再多说。
后来很多人都不理解陈以年,不知道他怎么会为了一个17岁认识的姑娘就再也没谈过恋爱,就打算这么孤身到老。
那些人都不理解,但夏莓理解,因为她也走在和陈以年一样的路上,只是她比他要幸运许多。
“走吧,冻得慌。”陈以年说,而后手肘搭在她肩膀,懒洋洋道,“等你结婚了爹给你包个大红包。”
夏莓笑起来:“好啊。”
-
回到包厢内,众人都已经喝得差不多,准备散场。
最后的最后,终于纷纷各自倒上最后一杯酒,高高举起,碰撞在一起,酒精晃出,碰撞声清脆,伴随笑闹声。
夏莓在这时想起高中背的一句古诗——一声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敬柯北!”
“敬北京!”
“敬岁月!敬成长!”
“敬明哲2014届3班全体!”
大家胡乱“敬”着所有,声音越喊越大,到后来甚至开始敬澳龙、敬混蛋前男友、敬狗逼老板。
大概是酒精催泪,说到后来许多都不自禁哭成泪人。
黎枝语更是哭得直接挂到了夏莓身上,眼泪全擦在她领口。
最后一杯酒。
大家齐齐大声道:“青春不死!理想不灭!”
喝下这一杯酒,时光仿佛也是在这一刻被按下启动键,从2012年8月20日开始往2020年2月5日移动,过往的时光碎片走马灯似的频频出现在眼前。
考试的折磨、作业的压榨、球场的欢腾、年
() 少的心动、奋斗的汗水与泪水。
一幕幕都仿佛近在眼前,只消指尖轻触,他们就又能回到那个时刻。
但索性,他们大多也都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
-
程清焰去付了钱,又给大家叫了代驾、打了车,一个个送上车目送离开,而后走回到餐厅大堂。
同样喝得醉醺醺的夏莓这会儿正仰面倒在张太师椅上,脸颊红扑扑,四仰八叉的,看着实在可爱。
程清焰没忍住,笑出声。
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脸颊:“莓莓。”
“嗯?”含混着的、黏糊糊的嗓音。
他蹲下身,也同样用黏糊糊的声线温柔说道:“我们回家了。”
而后他背过身,侧头,“我背你回去。”
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但所幸这儿离家不远,走回去也就二十来分钟路。
夏莓趴在他肩头,喧嚣退去,冬夜回归寂静,仿佛天地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无意识地更加圈紧了程清焰的脖子。
“阿焰。”
“嗯。
”阿焰。
“嗯。”
“阿焰。”
在第二遍时他轻笑出声:“干嘛呢。”
“叫叫你。”夏莓人是软的,嗓音也是软的,“不真实,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他也跟着笑,这一晚上笑意都没停下过,拖着夏莓都腿稳稳往家都方向走:“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
夏莓挣扎着从他背上直起上半身,右手握拳高高举过头顶,朝着寂寥天际大声喊道:“新年快乐阿焰!”
“我们又一起过了新的一年啦!”
酒精蒙蔽掉她那些随着年岁而长成的羞耻因子,由着好心情不管不顾地喊着:“以后!我们每一年都会在一起!”
“我们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说到后来,声音也渐渐开始哽咽。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有了个最好最好的结局。
程清焰心间震动,将她放下重新拥进怀里。
萧瑟的寒风中,他们紧密相拥,接着一个缱绻又绵长的吻。
——公主,未来的日子我们一起去冒险吧。
我们依旧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依旧不知道即将来临的是好是坏,但无论前方是蜜果还是荆棘,这次我们都不会分开彼此的手。
阿焰。
因为有你,我迈向未来的前路才会如此笃定而踏实。
我不再害怕,不再迷茫。
我想要和你一起经历遍世间的一切,吃遍一切的酸甜苦辣。
阿焰,未来的日子我们就一起去冒险吧。
-
两人在柯北又待了几日。
夏振宁工作提前飞去了国外,家里没旁人,两人黏黏糊糊地几乎日日都是在床上过的。
夏莓也被折腾得不清。
回北京的前一天,她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洗完床单,这会儿正在阳台晾床单的程清焰。
心累。
人更累。
腰酸背痛。
这会儿王雨霏打来电话。
夏莓一身懒筋捞起手机,有气无力的:“喂?”
“什么情况?生病啦?”
夏莓滑进被子里,新换的床单被子,清爽干净:“差不多吧。”
王雨霏笑起来:“可以啊程清焰,看来伺候咱们公主就寝伺候得还挺到位。”
“……”
夏莓无语地抬了抬眼皮:“我看他是想刺杀本公主。”
程清焰这时候晾好了床单,一回屋就听到夏莓这句,抬眼。
“刺杀。”王雨霏说,“可以,长进了,莓莓你这词用得很传神啊!”
“……”
王雨霏嗓门大,程清焰也听见,这会儿明白过来她们在聊什么了。
“……”
“神经啊王雨霏。”夏莓受不了地骂,“有事说事,找我干嘛?”
“什么时候回北京?”
“明儿。”
“那咱们吃个饭。”
“你请客就行。”
王雨霏嗤声:“你现在可年薪好几十万!还是总裁未婚妻!你跟我一个无业游民计较饭钱!”
夏莓笑起来:“怎么突然约我吃饭?这么想我啊。”
“是啊,想你,主要是还有一事儿。”王雨霏说,“我准备去法国留学了。”
夏莓一愣,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什么?”
王雨霏笑道:“其实申请了有段时间了,最近刚收到offer。”
“你去法国学中文啊?”
王雨霏翻白眼:“亲,我学的是文学好吗?”
“……”
挂了电话,夏莓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信息。
程清焰问“怎么了?”,夏莓将这事儿跟他说了。
他停顿了下,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去捏她腿根。
触碰到的瞬间夏莓立马抬脚踹人,条件反射非常迅速,嘴皮子动得也快:“你差不多行了程清焰!你再这样我得折寿!”
“别瞎说。”他笑着,“不是嚷着说腿酸,我给你揉揉。”
“……”
夏莓便由着他按,越按人越软,中蛊了似的,脚丫子在被子里踩住他手心,用力踩着,不让他动了。
程清焰抬眼:“嗯?”
嗯什么嗯?
“程清焰,你去申请吉尼斯纪录吧。”
“什么?”
“二天应次数最多的吉尼斯纪录。”
“……”
这人脱衣服穿衣服完全两个样儿,这会儿耳根还有点红,倒像是她口出狂言轻薄了他,简直是倒打一耙。
两人说闹几句,程清焰又俯身覆下来。
夏莓一边觉得实在累得慌,一边又确实对程清焰这人没抵抗力。
一通折腾下来,刚刚换好的床单又脏了。
“……”
服了,真服了。
男人还汗津津地覆在她身上,食指指尖勾着她发丝打圈玩儿,一副餍足后的惬意模样。
夏莓人累喉咙哑,朝他腰上拧一把,不耐烦:“滚下去。”
程清焰怕痒。
被她这猝不及防地一掐,人都颤了下,接着又便原样趴了回去,黏黏糊糊的样儿。
“睡着难受。”
“嗯?”
“被子湿。”
“……”程清焰说,“那我抱你去我那间。”
“……”
两人这会儿赤条条的,夏莓想象了下这画面实在不忍直视,就算家里没人也实在抹不开这面。
“算了。”
两人便就这么抱着,安安静静的。
夏莓没力气说话,又想泄愤,一会儿扯扯他头发,一会儿捏捏他手臂,一会儿又戳戳腹肌。
这当然不舒服,但程清焰也都由着她,就是要黏着。
等夏莓都昏昏欲睡了,他才低声:“莓莓。”
她眼皮都睁不开,咕哝声:“嗯?”
“你想过去留学吗?”
因为困倦,夏莓久久没回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
“你是学德语的,你们专业应该很多人本科毕业后都会选择出国读研。”
“啊,对……留学的人还挺多的,我有室友现在就在德国的。”
“你想去么?”
“可我都已经在工作了。”夏莓不明所以。
“你之前和我说过,你那么努力想要尽快取得好成绩,是想要跟上我的脚步。”
程清焰搂着她的腰,摩挲着,声音很温柔,“现在我们已经并肩站着了,所以你也可以无所顾虑地去做任何你原本想做的事情。”
夏莓愣了愣。
她其实从没仔细去考虑过这个,尽管大四时导师听说她放弃保研也觉得很可惜,但她当时确实只想尽快独立尽快成长。
而现在脱离出来去想,以她的性格,大概是会追求那些更新鲜更有趣的事物,而不是今早地安定下来,将自己的人生框定。
夏莓勾着他指尖:“可你不是已经跟我求婚了么。”
程清焰笑着说:“我只是想跟你结为夫妻,并不是要框定你的生活,就像我们说好的,我们要一起去未来冒险,莓莓,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要的生活方式。”
夏莓微怔。
“一直以来,我都将人生看作高峰,我需要克服千难万险,跋山涉水才能够登顶,所以总也活得辛苦,压力也大,但我不希望这也成为了你的人生观。”
程清焰轻笑着,“莓莓,但你是自由的,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去成为不一样的人,哪怕这个人是我,你的人生可以不是一座高峰
,只是一片游乐场,你是来玩的,只要自由快乐地去体验。”()
夏莓心尖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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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会那么爱程清焰。
在他这里,她永远可以做那个小朋友,做那个不愿长大就永远不用长大的小朋友。
夏莓抱着他,久久没说话。
*
但这到底是个大决定,没那么轻易就能做出。
说实话,她不舍得和程清焰异国,哪怕现在交通那么方便,他们也不再缺钱,想见面就随时可以见面。
但或许是因为从前分别过,夏莓就更舍不得分开,总觉得现在每分每秒都来之不易。
回北京后两人又继续连轴转。
最近程清焰自己的公司正在拉一笔巨大的融资,如果能顺利拿下,后续生产线可以翻几番扩大,算是个极大的转折点。
于是他这些天都格外忙,还轮番出差去上海好几趟。
而夏莓也临时接到一项任务,之前合作过好几回的BostonDynamics公司亚洲总经理要带队回德国总部,特地邀请夏莓随队翻译。
她学德语那么多年,却也是头一回真正站上德国土地。
这回出差得大半个月,BostonDynamics给她提前预定好了酒店,地理位置格外好,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柏林大教堂。
富丽堂皇的巴洛克风格,巨大的圆顶、希腊式石柱、青铜浮雕,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一样,好像真真切切来了一个异世界。
夏莓对着教堂拍了张窗景,发给程清焰。
他很快就回复,也是一张照片。
日出时分的上海陆家嘴——日出前的蓝调天空,黄浦江对岸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灯火依旧未熄,依旧有人为理想在奔波,
[夏日草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智齿:去健个身,一会儿就继续去和投资方谈项目了。]
夏莓笑着发了个加油,继续看窗外的景色。
BostonDynamics负责人给她打电话说司机已经在底下等候,夏莓回复说自己立马下楼。
透明的观光电梯至上而下时,她给程清焰又发了条信息。
[夏日草莓:哥。]
[夏日草莓:我们现在还真有点像这个世界上的冒险家了。]
*
夏莓这头的工作处理得很顺利,最后一天,也是这一天,程清焰给她发来信息,成功拿下60个亿的融资。
而此时,夏莓怔同柏林总部负责人握手道别。
负责人笑着同她夸奖她,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并礼貌性地询问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公司。
夏莓也礼貌性地致谢。
她很独特,那么年轻经历这样的大场合却依旧应对自如、自信耀眼。
国内分部的那支队伍决定今天就回国,夏莓同他们一起坐车去机场。
到机场后他们直接飞回北京
() ,而夏莓则打算去法国找王雨霏再玩两天。
……
飞机在法国着陆时天色已暗,夏莓一走出去就遥遥看见王雨霏举着块特传统的大牌子,上面写“夏莓”两字,周围还用小爱心围成一圈大爱心。
“……”
夏莓嫌丢脸,快步过去将那牌子扯下来,字朝里抱在胸口。
王雨霏大笑着:“你害羞什么,这儿能认识中文的没几个人。”
夏莓看着她。
虽说从前的王雨霏也是哥自由随性至极的,但现在看她依旧觉得大变样了,一条吊带黑红色花裙子,搭一件休闲白西服,脚上是马丁靴,头发染了浅金色,往侧边扎了条麻花辫,松弛又慵懒。
“你变得很不一样啊霏霏。”夏莓说。
她笑着“嗯哼”一声,挑眉,转着圈展示:“巴黎打开我人生的无限可能。”
王雨霏大学里和几个同学组了支乐队,每个人都来自不同国家,她还自学了贝斯,现在在乐队里担任贝斯手兼主唱,还负责写歌。
夏莓请了二天假。
这二天里王雨霏便带着她到处玩。校园、景点、美食、购物。
当她看到校园里那一张张来自世界各地的异域脸庞上的笑容时,属于她高中时候的那些躁动因子开始萌发,如冬雪消融。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悸动与躁动了。
大学时忙着学习与实习,没能享受最后的学生时代,毕业后就被工作继续压榨着,已经很少真切地感受到“自由”两字。
而她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过年时程清焰所说的——莓莓,你是自由的,你的人生可以不是一座高峰,只是一片游乐场。
晚上,夏莓躺在最后一晚的巴黎酒店内,跟程清焰通视频。
这些天她发了不少朋友圈,程清焰大概也明白,主动提道:“考虑好了吗?想要继续读书吗?”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夜灯。
夏莓侧躺在床上,脸颊陷入柔软洁白的被褥,看着屏幕里的程清焰,伸出指尖戳了戳屏幕上他的鼻尖。
“可我舍不得你。”她咕哝着小声说。
“还记得吗,你以前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屏幕中的男人笑得很温柔,“高中时你就问我如果你最后没考上北京的大学怎么办,我那时候就告诉你,我会来找你。”
16岁时,程清焰让她成为了一个不同以往的优秀的人。
现在她快26岁了,程清焰又将她归还给过往那个最自由最快乐的小夏莓,不让她背负任何。
“那你也不能天天来找我。”
夏莓脑袋凑过去,隔着屏幕去亲吻他眉毛,声音黏糊又软,像撒娇,“你会想我吗?这些天我就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他低着声,“莓莓,我很想你。”
“那怎么办?”
“不是可以视频么。”
“视频只能看见脸,摸不着抱不着。”仗着两人现在隔着十万八千里,夏莓又能了,“就我哥这体能这频率,这可怎么受得了。”
“……”
程清焰安静了片刻,而后倏的笑出声,“你就仗着我现在治不了你。”
夏莓挑挑眉,得意洋洋“嗯哼”一声,承认了。
他忽然倾身凑近摄像头。
夏莓看着屏幕里靠近的男人的下巴与锁骨、喉结,视线不自觉定住,像被蛊惑住,
自从拿到那笔巨额融资后,公司就进一步扩张扩招,地址也搬去了市中心的写字楼高层,这些天程清焰为着这些事格外忙碌。
白衬衣熨得也没那么服帖,领口难得解开了两颗扣子,慵懒又散漫的模样。
夏莓心里隐隐升起种预感——这人又要勾引她了。
紧接着便听他噙着笑意说:“视频也不只是可以看见脸。”
“嗯?”
接着,镜头前后翻转,画面中男人长腿大剌剌敞着,手指修长,青筋显露,透着股别样的欲气和力量感。
“……”
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
但因为太过变态让我难以置信。
“提前熟悉一下未来异国恋的日子。”男人嗓音有些磁哑,像哄诱般,“好不好,莓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