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第 68 章

  泪慢慢渗出,填满他猩红的眼眶,林垚的目光一点一点地从苏羽承身移转向那个他亏欠的女人,望着,饱含歉意。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苏玉芝厌弃极了:“也不用愧疚,就像我昨日说的那般,林家与苏家的账,汪韩林家与苏家的账,都会一笔一笔算清。欠银还银血债血偿。”

  “就这样结束好不好?”林垚示弱:“少林武当峨眉,还有一剑山庄、通教、一界楼的人都在,林家在武林中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眼泪滚落,“你放过林家好不好?”

  这个时候向玉芝求饶…辛珊思不得不说林垚确实够聪明。但凡玉芝对他还有一点情分在,他就赢了。可惜啊,林汪韩家把事做得太绝了,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凤喜一不明白。不止她,就连被押着的汪轻依都觉自己是瞎了眼。

  “放过?”苏玉芝微肿的双目里尽是冷冽:“怎么放过…你告诉我怎么放过?”手指向娘和二弟,“他们能站在这里,不是你们手下留情,是我苏家命大。”

  林垚乞求:“苏家没事,林家也已付出代价。韩震死了,汪成也死了,林汪韩家都已落得凄惨,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好不好?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林家走林家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见好不好?”

  “你想得太美了!”苏玉芝下望了眼地上的剑:“苏家差点遭灭门,你流几滴眼泪说几句软话,就想把事抹了?什么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我爹怎么死的因为什么死的?你趁着苏家办丧,偷偷誊抄了我玄外祖手札,这事也不提了是吗?苏家放过林家,林家再继续按着我玄外祖的手札铸剑售卖…说不准几十年后,林家还能成铸剑大家…林垚,苏家凭什么让你占尽便宜?”

  “那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林…”

  “不会放过。”苏玉芝瞠目瞪着林垚。

  林垚却是不接受,手指向阎晴:“你爹是她亲手杀的,你连她都放过,为什么不放过林家?”

  辛珊思轻嗤:“我没求人放过。”

  “苏家也没放过她。”苏玉芝哽声:“我能站在这,苏家能活着来你林家讨公道,是拿我爹的命换的。”

  “你不要逼我。”林垚恳求。

  “逼你…”

  “阿弥陀佛。”方阔出声打断苏玉芝的话:“冤冤相报何时了?事已至此,正如林垚所言,林家在武林之中已无立足之地,苏娘子亦退一步吧。”

  凤玉眉蹙起,却没出声。

  这老秃驴终于开口了,辛珊思眼里带着戏谑,仍盯着他。峨眉因汪轻依,这会不好说话。一界楼在江湖上的地位跟高洁沾不上多少,凑个热闹顺便收集点有用的信儿可以,但掺和进事…没必要。方盛励腰缠薄云剑,他倒有资格说两句,却不想。

  顾尘难得叹气,手背到后:“方阔大师说的在理,冤冤相报何时了。”眼望向痴痴呆呆摇摇欲瘫的林忠志,“我也想劝苏娘子退一步。”

  苏玉芝回首,泪目:“顾伯父,我

  也会淌眼泪。”苏羽承双目一凛就要推剑向前。马月荷一把抓住他的个胳膊,她相信顾尘。

  “顾庄主深明大义。”方阔提出:“林家的铸剑术既是从苏家盗的,那就完整归还,并起誓林家永不铸剑。”

  顾尘点头,像十分认同方阔的话,走到苏家人后,看向林垚:“苏家也退一步,此回事只追究参与的人,放过不知情者。”问盯着他的苏娘子,“如何?”

  他们本来也没想对无辜怎么样,苏玉芝点头:“听您的。”

  方阔一口气不上不下,看着顾尘十指快动,就知他有心出剑,咽下到嘴边的话,道一声:“阿弥陀佛。”

  “顾庄主说话了,老尼也觍脸请个罪。”封因示意弟子将汪轻依押到苏家跟前:“峨眉不察,叫孽障祸害了苏娘子苏氏一门,罪难推卸。老尼不求苏娘子苏家宽恕,只望你们能给峨眉弥补的机会。”

  七灵上前将汪轻依摁压在地,双手合十:“是我教徒无方,苏夫人尽可怪罪,七灵无一句怨言。”

  这才是悔过的样儿。凤喜一撇嘴赏了一记眼刀子给林垚,转过身去逗弄风大夫怀里的奶娃。黎久久噗嘴,噗一下乐一下。

  马月荷两手合拢,回礼:“师太言重了,峨眉能及时处置了汪轻依,苏家很感激。”刚在客栈洗漱时,玉芝就说了,绝煞楼的挂牌暂时撤不了,之后她会随封因、七灵两位师太去峨眉山居住。

  论理,汪轻依已下峨眉山快十年,峨眉就是不认这茬,苏家也说不出个什么。现在峨眉既担了该担的罪责,那苏家就更也不能蹬鼻子上脸。

  看过这一个个…林垚扯唇笑起:“呵呵哈…”笑声渐大,最后似疯癫了一般仰首捧腹,笑得不能自已。

  七灵后望,跪在地上的汪轻依落泪,听着这笑声,两手紧抠大腿面。都是他,都是他毁了她。如果不是他以苏玉芝的名去信卞广城,她怎会用话一点一点地令彭敏山自弃?彭敏山不死,她在彭家的日子就不差。就是彭敏山死了,自己也可以回峨眉…都是他,都是他害了她。

  笑声歇,林垚长吁口气,望向苏玉芝:“本事不小啊,”整个人都散着股邪性,“瞧瞧这些,都是来给你们苏家做主的。”晃荡着退后两步,手指指这个指指那个,“你要早把本事显出来,我一定让你年抱两。”

  “废话少说。”顾尘微笑:“还是先讲讲你林家到底有几人是干净的。”

  “你是谁?”林垚嘶吼:“你有什么资格替苏家问罪?”

  “一剑山庄与苏家八年前就已合作铸剑。”顾铭亦出声:“你说一剑山庄有没有…”

  “不可能。”林垚两眼勒大:“不可能,苏玉芝从来没有提过。”

  “这是苏家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林家不也一直防着我吗?”苏玉芝嘲道:“林垚,为了几本手札折尽了自己折尽了林家,你满意吗?”

  他不满意,一点不满意,腮边的肉抽搐了下,弯着的臂膀慢慢垂落。就在苏玉芝以为他终于认命的时候,林垚垂落的两手突然抠

  上玉带。

  顾尘笑眼一缩,右手一张,袖中剑滑落,同时左手将苏羽承拉往后。跪着的汪轻依不知何时已握住地上的一把剑,眼中尽是怨毒,起身转向飞扑朝着林垚刺去。

  轻轻一咔嚓,林垚掰动玉带上的机关,数百粗针自他上腹、心□□出,立时将杀来的汪轻依刺得血淋淋。辛珊思未动,仍盯着方阔,凤玉、封因、七灵均动作,只顾尘已飞出一剑,火纹剑贴着汪轻依的头顶,剑尖划过林垚的喉。

  看着的林奋纹丝不动。林忠志见大儿喉颈血涌,紧绷的心口像是裂开了一样,两眼渐渐睁大,眼珠子慢慢暴突身子直直向前倒去。

  “爹…”林奋大惊,慌忙抱住人。黎上扭头看了一眼,将陆爻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救了。”

  林奋不为自己求饶,他抱着父亲静静地等着。望着躺在地上的两具死尸,苏玉芝强忍艰涩,微仰首不让含在眼里的泪落下,终于结束了。门房的人跑来,不敢进大堂也不敢瞄大堂一眼:“汪家人来了。”

  汪老木匠汪柏盛没带多人,只领着大儿入到大堂,与凤玉、顾尘等一众见了礼后,立马去查孙女汪轻依身上的伤口,之后起身拱手向苏家人:“老夫外出寻紫檀木才归,汪家除了汪成,并不知轻依与林垚之间门事,寻常与林家更是少往来。”

  “汪成是死在林家的,与我无关。”苏玉芝刚还在想怎么处置林奋,现在不用想了:“汪家与林家的事,你们自己了断吧。我去搬我的嫁妆。”

  两刻后,辛珊思一众离开了林家。苏玉芝的嫁妆确她说的那般,很实在,理一理塞一塞,八只箱子全装完。出了晓春巷子,封因师太驻足,回身面向苏家人:“我等会在西蜀城再停留几日,苏娘子可以好好跟家人团聚。”

  苏玉芝双手合十:“多谢师太。”

  “那我们先告辞了。”封因领峨眉弟子向凤玉、顾尘道别,最后跟方阔一颔首,便往丰山客栈的方向去了。闻明月与花非然随后。

  凤玉与顾尘有话要叙,不急着走。方阔竖手:“阿弥陀佛,老僧有一求…”目光落在顾铭亦拎着的包袱上,“可否将那把剑留给老僧做个念想?”

  “这剑贱卖都要值五百金。”辛珊思看着低垂着老眼的方阔:“您别为难顾庄主和苏家了。想要留念想,您可以去方林巷子找找。魏舫在那生活了十余年了,不会什么也没留下。”

  顾尘跟凤玉相视一眼。方阔点头:“多谢阎夫人提醒,是贫僧糊涂了,告辞。”

  见他转身,黎上开口:“方阔,坦州黎家被灭门后,在南边置的百顷地先是叫一些地痞流·氓盯上,为了收地,他们打死了几百佃户。地收到后,佃租涨到成。没两年,那些地痞流·氓又被多方势力扫清,现在的佃租不到成,也就两成七八。”

  方阔紧握佛珠,老眼里泛泪。

  “黎家奸吗?”黎上问。

  “阿弥陀佛。”方阔不敢再停留,起步离开,带着几分仓促几分沉重。

  凤玉目送他走远,心里在想着黎上

  、阎晴的话。魏舫是方阔的胞弟,因着身矮从小就自卑,方阔对他很是包容、照顾。回眼看向顾铭亦提着的包袱,所以这把剑是魏舫的?

  魏舫的剑,怎么会落到一剑山…不,应该是阎晴手里?

  辛珊思见凤玉真人眉头越拧越紧,不由笑道:“您别憋着想了,魏舫领百鬼勾结迟然、蒙人、东瀛人几方势力,在大望县迎阎王,想要置我一家于死地。我哪会容他们放肆,已将他们通通送入黄泉了。”

  咝…凤玉惊诧:“魏舫领百鬼?”

  顾尘已经听儿子说过此事,他也是没想到魏舫有这么大能耐。

  辛珊思点头,意味深长:“他和方阔问题可大了。”黎上从风笑手里抱过犯困的闺女,牵上珊思:“我们回吧。”

  “好。”

  回到岘山客栈,天已黑尽。两口子把闺女洗洗喂喂弄上床,便安稳地坐到桌边用起晚饭。苏玉芝与娘亲弟弟一起吃,尺剑、风笑也没来打搅,他们随陆爻爷俩一道。

  “这块好。”黎上夹了块肥瘦相间门的红烧肉,咬去皮,放到珊思碗里。

  辛珊思把汤里的鸡腿啃干净,吃了口饭,便夹了红烧肉:“你有没有觉得顾铭亦在叙云城遇上的那出透着股怪气?”

  黎上知道她在想什么:“顾铭亦的娘叫秦向宁,是南剑秦独峰的独女。秦独峰是南雁城秦家旁支所出,爹娘很会经营,就生了他一个。二十四娶了他师父的女儿,十才得秦向宁。秦向宁两岁,夫妻北上贺寿遇地龙翻身,一起死在了莫鞍山那。

  秦独峰的爹娘还未从痛失爱子的悲恸中缓过来,秦家嫡支就要他们过继。二老不从,但也没把话说绝,就一直拖着,拖到秦向宁十六,便将家底整个给了孙女作嫁妆,包括儿子的火纹剑。

  因为这事,秦家嫡支大闹,在顾尘迎亲之日将花轿拦下。一剑山庄可不好惹,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但废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秦向宁嫁后都没回门,直接派了人接了爷奶到昌山养老。秦家在外没少败坏一剑山庄,说一剑山庄要吃绝户。也就近些年顾铭亦长大了,他们才消停些。”

  辛珊思给他扯个歪理:“秦独峰的爹娘,在儿子死了后明明不想过继却不把话讲明,一直耍弄着嫡支,借着嫡支的势继续大把大把地挣银子。

  秦向宁一个女儿家,一点不懂事,也不劝爷奶过继为她爹延续香火,竟就厚颜带着秦家人挣的家底带着她爹的剑嫁去了昌山。之后,更是与秦家断绝往来,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黎上接上话:“一剑山庄还名门呢,助纣为虐,吃绝户吃得真香。”

  现世几百本小说也不是白看的,辛珊思开始编:“既吃得这么香,那就让顾家接着吃。来个跟秦向宁一般家景的柔弱姑娘,捧宝剑等有缘人。

  只要顾铭亦中计,引了狼进昌山,那昌山迟早就是那头狼的。想吃绝户,结果被绝户给吃了。”

  “精彩。”光这样简单说说,黎上都觉情节合理,反转充满了讽刺:“顾铭亦没进圈套

  ,你说这还有以后吗?”

  辛珊思嚼着红烧肉,凝眉想着,肉没嚼碎就含糊道:“有。”快嚼了几下,囫囵咽下肚,“我听陆爻说过,凤喜一跟顾铭亦缘深劫浅,好事多磨。”

  “两人都眉来眼去好些天了,需要磨什么?”黎上觉以顾铭亦的性子,若是对凤喜一没意思,绝对不会与之亲近。

  辛珊思顺着之前的故事接着编:“那个等待有缘人的姑娘不是体弱吗?被顾铭亦一刺激,心生郁结,病肯定就加重了,没多久便去世了。她的婢女怀恨在心,日日苦练剑法,终有小成,然后便去寻顾铭亦报仇了。一个坚韧、体面、剑法又精妙的女子,与你一打二斗…”

  “是与顾铭亦,我有家室。”

  “对对对,她是与顾铭亦来四去。顾铭亦因为对那个病弱姑娘心怀愧疚,也不会杀她,就这样一次一次地跟她打。你说他们打着打着会不会生出感情?”

  “难说。换我,我肯定早在那女婢找上门时就送她下去见她的小姐了。”

  这人…辛珊思笑着叉了一大筷驴肉放他碗里:“知道你对我是忠贞不二了。”

  今天的驴肉卤得真好!黎上吃了一块,从自己碗里夹了块喂珊思:“顾铭亦不是一个心二意的人,但对方若是缠得紧,他与凤喜一之间门生误会就容易了。另外,便是给凤喜一制造麻烦。凤喜一乃苗族族长,苗族内里稍微出点乱子,她就不能再围着顾铭亦转了。”

  大祭司天晴,年事已高,看不了苗族多少。

  吃了驴肉,辛珊思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提点一下他们两?若是真遇上了,也请他们耐住性子,来出将计就计,帮我们摸查摸查根底。”

  “可以是可以,只我们暂时也没证据证明顾尘与秦向宁也被方阔编进了话本。”

  “我们只是提点。不止一剑山庄,我还要跟闻明月说声,让一界楼留意着些。”广撒网,她就不信捞不着鱼。辛珊思摸摸汤盅,确定不烫了,端起来几口把淡淡的汤喝完。“咱们到叙云城的时候,也去东林水暗市瞧瞧。”

  “好。”黎上心里暖暖的:“你这么用心地查黎家灭门的事,是不是不想我背负太多?”

  辛珊思打了个嗝:“是,我希望我们都轻轻松松地活。”呕上来的气带着股腥,不禁哭丧脸,“黎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吃重口?”

  “这不是吗?”黎上点了点红烧肉。

  “我说的是汤。”

  “还有几天,久久就满个月。等到十个月好喂了,咱们就给她断奶。”

  “十个月就断奶吗?”辛珊思又有点舍不得。

  “也可以多奶两个月,满周岁了再断。”

  这晚,苏玉芝跟她娘一个屋,母女两好些年没长谈了,聊到夜半才歇。翌日天大亮,她起身拾掇了番,就带上银票出了房,没找阎晴,直接去了天字二号房寻风大夫。

  风笑可不敢私做主张收她的银:“等我问过主上…”

  “您先收着,之后我跟黎大夫说。”一事归一事,

  苏玉芝坚持。风笑还是为难。这时隔壁门开,黎上走出:“收了吧。”

  “是。”风笑双手接银票。苏玉芝长舒口气,弯唇笑起。虽绝煞楼的牌子还无法撤去,但二十余年了,她的命运终于不再被束缚,这真的令她通身舒畅。

  天字六号房,顾尘歇了一夜,叫了儿子过来:“你跟凤喜一是怎么回事?”

  顾铭亦早等着问话了,如实回答:“正在相互了解。”

  “她的身份你该清楚。”顾尘不是反对,就是做个提醒:“你与她在一起,她不能像你娘一样帮你操持内务。你们生的女儿,亦只能随她姓凤。”

  “我知道。”顾铭亦也没想让凤喜一为他放弃什么。至于孩子,姓凤还是姓顾,不都是亲生的吗?

  “你知道就好。”顾尘不再多说这事,问起林汪两家:“林奋还活着吗?”

  “汪家的人已来过,说汪成身上一共两处伤势,身前一掌是林垚打的,背后一掌是林奋出的手。林奋已死,汪柏盛亲自动的手。”

  “死了好。”昨日林家也是叫他看了回新奇,顾尘决定回昌山一定将这的事细述给宁娘听听。世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待玉芝离开,我们就与苏家母子一道往回。”

  “是。”

  下午,闻明月来。辛珊思没跟她在大堂里坐,叫了顾铭亦和凤喜一进了一号房,给他们倒上茶。

  “你有事。”凤喜一很肯定,两手抱臂不沾茶杯:“先说,说了本族长再决定喝不喝你这杯茶。”

  黎上把睡着的姑娘小心地放到窝篮里,用块方巾给她盖住小肚皮,轻轻摇窝篮。辛珊思不管凤喜一喝不喝,自己端了茶先来一口润润喉:“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知道点情况的闻明月,眼睫颤动了下:“话本?”

  “不知道,但我怀疑是。”辛珊思看向顾铭亦。凤喜一顺着她的目光瞅了一眼,问:“什么话本?”

  “一会再说这个,先讲故事。”辛珊思组织了下语言:“从前有个大户姓秦,这家嫡支不甚出息,倒是一个旁支很会来事…”

  才听几句,顾铭亦就知阎夫人讲的是南雁城秦家的事。

  “旁支的独子死了,就留下一多病的女儿,嫡支就找上门要旁支过继…”辛珊思讲的是声情并茂:“老头老太终于把孙女拉拔大,立马将家底合拢合拢放到孙女的嫁妆里。这个孙女就带着亲爹的剑和十里红妆远嫁到千里之外…有人就看不过去了,你家里宽裕成这样,还吃绝户…”

  讲到暗市遇佳人赠剑以身相许时,顾铭亦和凤喜一面上都不好了。

  “正常情况下,这青年该入圈套的。可事实是人不贪,不要剑也不要美人了。”辛珊思问:“你们说对方会不会甘休?”

  闻明月已经寻了几本话本在看了:“如果中圈套的话,那…那个顾家呀最后肯定是落白衣姑娘手里。”

  不行了,她要喝点茶压压火。凤喜一端了茶杯,揭了杯盖,想问两句但又不知问什么。阎晴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主,她绕

  这么一个大弯子,不可能是闹着玩。

  辛珊思神色一正,问顾铭亦:“那个捧剑的婢女长得如何,是练家子吗?”

  顾铭亦已经在回忆:“她也是半蒙着面,眉眼比白衣女子要英气一些,眼神…眼神有点利,应该是有练功。”

  “两个至少有一个是极厉害的。”闻明月一手托着下巴:“不然她们哪敢带宝去暗市,还一月都无事。”

  辛珊思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到:“二十年前坦州黎家遭灭门,与这回西蜀城的事,都跟方阔写的话本有关。”

  “什么?”

  “对对,就是这个表情。”闻明月指着凤喜一:“我之前听说的时候,跟你一样。虽然觉不可思议,但昨天看清方阔的表现后,我信了。”

  顾铭亦没凤喜一那般惊讶,原他心里就对东林水暗市那出有疑影:“阎夫人,您的意思是方阔把我家的事编进了话本?”

  “不止你家,还有苏家、黎家…别家。”黎上道:“韩震死后,闻小掌柜来告诉韩家是使的一个姓米的男子到绝煞楼挂的牌子。恰逢方阔找来,我与珊思就问了他,确定了西蜀城这出跟他年轻时写的一本话本有关。

  按照话本,苏家会遭灭门,但会逃出一个人。那个人便是话本的主角,他会将苏家灭门的事查清楚,然后报仇。”

  凤喜一缓了下,问:“你们介意我骂人吗?”

  顾铭亦抬手拽她:“不用气。”

  “那方阔呢,他是死的吗?出了这样的事,他对苏家一句解释都没?”凤喜一急眼:“昨天你们怎么不把事挑明?那老不死的竟还有脸要剑当念想?他一个和尚写话本写灭门,还敢拿出去卖?”

  “方阔背后还站着少林,我们也不能欺人太甚。等擒住那个米掌柜,再去少林问罪也不迟。”辛珊思继续说事:“我们分析过,怀疑方阔的话本都是根据一些事实编写的。当然他是怎么编的,我不知道。但…”指向顾铭亦,“你不得不防?”

  黎上点到:“你是没吃绝户,可…”目光落到凤喜一声,“娶了她就等于娶了整个苗人部落。眼睁睁地看着小人得志,那背后的人一定难受至极。”

  凤喜一也不傻,问阎晴:“你刚提到那个婢女…”

  “苦练功夫,为主报仇,时不时缠上顾铭亦打一场。”辛珊思问:“所谓虐恋情深深…”

  “不会。”顾铭亦笃定:“我会送她下去与她主子团聚。”他并不良善。

  “你怎么送?”凤喜一没好气地说:“人家有心算计你,还不防你一手。再说,对方要有底线就不会灭这家门灭那家族了,给你来点情香、迷魂香,你就完了。”

  闻明月拐了下凤喜一:“要不…你给他种上情蛊?”

  好主意,凤喜一假意翻翻身上藏着的竹筒。顾铭亦抓住她抽竹筒的手,:“别闹。”

  凤喜一看向阎晴:“你说这么多除了想让我们防着点,还有别的打算吧?”

  “揪出米掌柜。”辛珊思回视凤喜一:“若真的应了,那婢女要想接近顾铭亦,对方势必要支开你。怎么才能支开你,你自己应该一肚数。”

  确实,凤喜一扣住顾铭亦要抽回的手:“叫我碰上,我不给她种上几种蛊都对不住祖宗。”

  “要部署这么多…”顾铭亦沉凝几息,道:“他们不是一两个人,而是股势力。”

  黎上认同:“黎家被灭门的当天就遭搬空。银子富裕,二十年足矣培养出一股势力。”与珊思对视一眼,看向闻明月,“联手吗?若真的应了我们的猜测,一界楼为一剑山庄、苗族提供及时的情报,只要能揪出米掌柜,一切由我结账。”

  大生意呀!闻明月斜了眼边上两人,没怎么犹豫就点头了:“能挣银子又能解我好奇,何乐不为?”

  “我们有银子拿吗?”凤喜一扯下自己的钱袋子,把里面的零碎全部倒出来。

  “别装穷。”辛珊思笑道:“就你帽上的那些金银叶子,哪片都够你花用一段时日的。”

  “好吧。”凤喜一松开顾铭亦的手,将桌上的碎银、铜子捡起,装回钱袋子:“我决定接下来的日子招摇点。得了这么好的夫婿,不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都对不住我凤家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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