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其他人还以为江奏是在开玩笑,结果没想到她的动作之快,说干就干,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就连五条悟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准备的手术工具——他记得这个女人带来的那些东西,还有新添置的必用品,里面似乎没有专业的手术刀。
如果是突然准备的,这就值得深思了。
也不是没有那种可以当储存工具的咒具,不过有空间能力的咒具价格不菲,怎么看都不像这个连吃肯德基都要敲诈小孩才能吃上的穷鬼能负担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身上真的携带了咒具,那么他肯定能看出来,可是相处几天下来,对方是如假包换的普通人——相对于咒术师来说。
不过要是比实力的话,普通的咒术师——除非是一级二级,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干过她。
然而奇怪之处也在于此:他能看见她身体肌肉的走线,体脂率不算高,身体也非手无缚鸡之力的类型,但并不像一个打手,杀手,顶多比一般的人要多训练一些,可是从她的动作来看,她的一招一式都相当熟稔,流畅,虽然展现得不多,不过目前来看也并不逊于在五条家那些长期坐镇的老人。
真是……迷一样的女人。
“小猫刚好已经到了可以做绝育的年龄,”江奏声音平静,手上的手术刀闪着冰冷的光泽,之前还嗷嗷乱叫乱扑腾凶光毕露的黑猫,现在整只猫已经萎靡了下来,毛发都被吓到失去光泽,整只猫紧紧的贴着床,尾巴都夹了起来,“伽椰子女士,请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毕竟身为你未来的邻居,这也算是为了我自己考虑……给公猫绝育是一件很必要的事,不然它会在发情期间变得相当暴躁,而且现在又是发情的季节,如果窗户没关好,说不定就会跳出去找小母猫,到时候就算封窗也晚了,这可是相当不负责任的行为,不过我想伽椰子女士之前一定是因为为家里操劳太累所以忽略了这点,不过还好,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那一步,别担心,一切都还来得及。”
佐伯伽椰子:“啊……是吗?”
女人脸上闪过了一瞬茫然,又有些笨拙地思考着江奏话里的意思,然而后者说话的语速很快,语气温和又相当笃定,让人情不自禁得被带跑思路,被混进对方的节奏里。
“而且,”江奏举起麻醉针,给予致命一击,“发情期间的公猫尿味是非常浓重的,要是严重的话还会不吃不喝不尿,长期频繁发情公猫身体状况更差,容易出现泌尿系统、前列腺、□□之类方面的问题,所以就算是为了小猫考虑,也要早点把手术做了,刚好我技术还算不错,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现在吧。”
女人已经被说得失去了思考能力,连带着佐伯俊雄也木讷地站在原地,想要拒绝江奏,但是听了她说的话,也开始犹豫。
这……这也是为了小猫好……
就是在这一犹豫的瞬间,麻醉药已经注射完成。
“我对伽椰子女士一见如故,一分钱都不收。”
黑猫惊恐地闭上眼睛。
咔嚓——
“好了,这是一场非常完美的手术。()”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端着手术托盘,上面有两个小巧的猫铃铛。
“……”
在场唯二的两个男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莫名其妙幻痛。
女人没有伸手去接托盘,表情有些僵硬,“不……不用了吧。”
“也是,”江奏点了点头,“对你这种普通人来说,确实有些不好保存。”
“没关系,稍等一下,我帮你制成标本吧。”
“…………”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家伙?五条悟看了一眼黑猫mar,原本盘旋在这只动物身上幽暗的黑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淡得如同一层薄纱。
……怨念这种东西也会感到恐惧吗?他有些头疼,但同时也有些意外,无法被消除的黑暗原来也不是毫无弱点。
伽椰子:“不用了……谢谢!”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抱起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猫咪,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今天真是打扰了。”
“下次再来玩。”江奏道。
五条悟在心里默默冷笑了一声。
恐怕是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佐伯伽椰子抱着猫牵着儿子回到家里,然后又匆匆赶去了超市买菜,回来之后已经快到晚上的饭点,再过不久丈夫就要到家了,丈夫最近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如果在那之前她没有把饭做好,他一定会很生气。
他对她说不上坏,只是也不见得很好,有的时候他会任性一点,这个时候她就要小心些,以免触怒到了她的丈夫,但现在显然已经失败了。
她也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哪里不对,她对生活充满了钝感,这让她足以屏蔽生活里的种种不适给人带来的烦心,不然生活就无以为继。
“伽椰子,”丈夫阴沉着脸走进来,“为什么到现在饭还没有做好?”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知道自己是吃谁的穿谁的喝谁的用谁的,你居然敢出轨——”男人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头发,就像在洗完抹布之后用力往外甩干水分一样,揪着她的脑袋狠狠地往地板上掼,“我对你那么好——你却给我在外面搞出野种——”
佐伯俊雄被母亲塞在房间的缝隙里,只流露出一双眼睛,惊慌而恐惧地瑟缩成一团。
房子里发出了砰砰的声音,他的双眼已经被黑暗盘旋占据,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狰狞的笑容,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表情,“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那个奸夫——我迟早要把你们通通都杀掉——”
大门忽然被猛地踹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不邀自来,后面还缀着一个白色头发的面无表情的小男孩。
“你是谁?”男人不耐烦地开口,“这里是我家——”
“我是来送快递的。”江奏笑眯眯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敲门一直
() 没有人开,
所以就只好主动上门了。”
“我根本就没有买过任何东西——肯定是这个女人在乱花我的钱,
我可不会给她付任何账单!”
“也可以。”江奏低头打量了一下狼狈趴在地上的女人,“可是现在她这个样子没办法签收吧,所以还是先生你来好了。”
不等男人开口拒绝,她一个跨步走上前,抓着男人的头发狠狠地往墙上一撞,他的头颅和墙面发出了沉重的碰撞声,甚至在房间里都荡出了一声回响,佐伯刚雄被撞得眼冒金花,反应过来之后骂骂咧咧地回过头,扬起巴掌就想回手,肚子上被猛地踹了一脚,痛的他当场就跪了下来,捂着肚子连腰板都直不起。
“你个臭婊子!别以为老子不会打女人——”
头发又被人牢牢抓住,连带着脑袋在地板上不停磕出咚咚的声音。
“我可没有这么以为过,”背后的声音似乎含了一抹笑,在这种时候的冷静又显得分外可怕,“这不是很好吗?毕竟我会打男人,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心理负担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存在过吧——五条悟若有所思,开始理解。
“我就说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变了——”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滑过眼睛,佐伯刚雄眼睛里闪烁着凶性未泯,刚才的击打并没有让他心灵完全地折伏,“肯定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把她带坏的——”
“你看,像这种情况,他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江奏语气仍旧平淡,完全没有被触怒的迹象。
男人气坏了,对方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五条悟:“要怎么做?”
江奏揪着佐伯刚雄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把水池放满。
“你、你想要干什么?!”
对付这种傻叼她的耐心向来不怎么足,也懒得多费口水,江奏揪着佐伯刚雄的脑袋往水里摁,无论对方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开半分力道,“看你说了很久的话,就想请你喝点水润润喉咙。”
一张嘴水就咕噜噜地涌进鼻腔和嗓子眼,肺里的空气一点点减少,死亡的威胁涌上来,男人终于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咕噜……咕噜……”
等到佐伯刚雄离窒息只差一线,江奏又拽着他的脑袋拔出水面,佐伯刚雄重获生机,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还没过多久,就又被重新按进了水里。
趴在地上的佐伯伽椰子慢慢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厨房门边,木然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那个在她面前如天皇一样的男人,现在狗一样拼命垂死挣扎,因为恐惧而涕泗横流,匍匐在地上跪拜着想请求对方饶自己。
江奏根本就不相信这种狗东西的嘴会有多硬,无非就是还没吃到真正的苦头所以在那里暂时嚣张,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他也会因为害怕而露出这种可怜又卑微的表情,恨不得舔对方的鞋子只求活下来。
“你还是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江奏不带声调的话语刀子一样凌迟男人的心灵,随即又一转话锋,“不过这种事慢慢来就好了,现在麻烦签收一下快递。”
装满液体的瓶子底部安静地躺着两个割下来的铃铛。
“如果还有需求,”江奏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这个也不是不能接。”
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