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
朱蒂:“……”
“不、不了。”朱蒂有些羞涩地捂住嘴唇,“没关系的,我不在意——真的。”
她没有在这个吻中察觉出冒犯,也不含任何性的意味,却感觉出了对方浓浓的、真挚的喜爱,就像被一只小狗轻轻地碰了一下。
“不就是嘴唇碰了一下而已吗,”朱蒂反而担心女孩多思伤身,压低声音,“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碰就碰了,没什么不舒服的吧?你那么讨厌烟味,他有的时候会抽烟。”
赤井秀一:“……”
虽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不过被女友用这种嫌弃的口吻说出来,他还是略有点心梗。
樱摇了摇头:“我没有注意,因为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只担心你会难过,朱蒂,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有丝毫的伤心,那样会让我非常痛苦。”
“……”朱蒂很少听过这样直白表露情感的话,尤其是对她说的,就算是赤井秀一的告白——也从未如此热烈过,对方只是自然而然地提出了在一起的请求,一切发展得水到渠成,可是如今回忆起来,心里总会有点遗憾,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她始终有种不确定被爱的小心翼翼的不安感。
“没关系的……”朱蒂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两个女人在面前一来一往,赤井秀一突然有种自己是多余的电灯泡的错觉,“……”
但受伤害的只有他一个。
“你想吃什么东西吗?我这几天给你买了不少东西,”朱蒂走进厨房,“有柠檬派,还有你最喜欢的烤翅……”她把食物端了出来,差点撞上像一座山一样站在那里的赤井秀一,“小心一点。”
“噢,”朱蒂忽然想了起来,“你好像也还没有吃早餐吧?你想吃点什么?”
赤井秀一:“……”
突然就没有胃口了呢。
***
“你好,”江奏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麻烦看一下,这个符是这个寺庙的吗?”
寺院的住持接过了她手里的符,仔细地看了一会儿L,“不是我们这里的,不过这个看上去很熟悉……似乎是……”他眯起眼睛,“附近山林一个地藏菩萨庙的。”
日本很信奉地藏王菩萨,不过和想象中都不同的是,这座庙比想象中的要小很多,差不多几分钟就能把里里外外逛完。
江奏一直走到庭院深处,终于看到了这个寺庙的主持,对方拿着一把大扫帚正在打扫庭院,见到有客人过来,有些惊讶地放下手里的活计。
“请见谅,”胡须皆白的老头笑眯眯地行了个礼,“这里实在是有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今天突然有客拜访,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
“是我来得冒昧,打扰您了。”江奏道,“只是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您。”
她忍不住往对方的系统提示栏里看了一眼,居然看不到
对方的等级条,这还算是前所未有过的事,叫人忍不住在意。
难道日本也有少林扫地僧?
“上山不易,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就先喝一杯茶润一润喉,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想问的,待会慢慢说,慢慢问。”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过来,又像是正好遇上的巧合,桌上摆了几叠造型精致的和果子,茶杯里热气腾腾地冒着气,小火炉上还慢慢地煨着茶,江奏用杯盖慢悠悠地撇去茶上的浮沫,等到杯中温度稍冷,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老和尚始终微笑着看着她,等她喝完茶水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味道怎么样?”
“很不错。”江奏道,“毛尖茶,很久没有喝到这么接近正宗的味道了。”
对方点点头,也端起茶喝了一口,颇为感慨,“是啊,这已经是最接近正宗的味道了,但还是不够正宗。”
他摇头轻叹道,“我原来有幸受邀,在邻国喝过一次茶水,刚掐下来不久的嫩茶叶,配上透彻的山泉水冲泡成茶水,被盛在透明的杯盏中,那实在是一场让人难忘的盛景,我难以忘记那味道,回来之后偶然间念起,竟然成了一场执念,所以无论如何都想复刻出从前品尝过的那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使用相同的茶叶,我都没有办法还原出那时的味道。”
“如果不是茶叶的问题,那大概就是其他问题,”江奏道,“说不定会是水的问题。”
“善。”老和尚拊掌一笑,“的确是水的问题,从前我喝的那种茶用的是山泉水,而现在这座山里没有山泉,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还原出原来的味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有的时候也是有原因的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算原来的品种再优,如果脱离了从前生活的环境,也会变得萎靡起来,想要喝到原来的味道,那就只能回到从前的地方。”
江奏道,“说得有道理,不过,品茶的心情也很重要吧,就算回到从前的地方,如果心情变了,也不一定能喝出过去想喝到的味道。”
老僧人微微一愣,又认真地关注了江奏片刻,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随即点了点头,“然也。”
她转了转手里的杯子,眼神落定,杯里的茶叶沉浮,最后都沉了下去。
“喝不到过去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好,现在的味道未必就差,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有时最好的选择并不意味着最对,人生难以不为境遇而做选择。”
江奏并不觉得这就是在走人生的弯路,有的时候弯路是人生的必然,是成长或者获得什么的必经之道。
“看来您对我这杯粗茶还算满意,”老和尚双手合十做了个揖,微微颔首,“那就愿您的人生如同这杯中之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环境,都能舒展出美好的姿态。”
对方不像是普通的僧人,反而给她一种类似…于死侍的跨次元的感觉,如果再问下去,说不定也能得到什么启发,但她没有继续追根究底下去,“借您吉言。”
她拿出了萩原研二赠予的
符箓,“这个还请您看一看。”
老和尚只看了一眼,“的确是我画的没错,不过我记得这是给研二君的,没想到那孩子最后把他送给了您。”
“很珍贵吗?”江奏道。
“确实很珍贵。”他点了点头,“不过,珍贵之处并非笔墨,而是心意。”
“我在研二那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了,那个时候他只有这么高,还在上小学,放学的时间也没有回家,他喜欢登上阁楼顶——就是那边的那座,然后打开那扇天窗,在那里看夕阳下山。”
那个小男孩一开始总是孤零零的,明明年龄很小,但却能从他身上看到孤独的色彩。
“后来他长大了,身边也有了朋友,学习也忙了起来,就不怎么来这里了,”老和尚道,“直到前段时间他过来了一趟。”
那个昔日的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高大的青年,但眉宇间仍然笼罩着厚重的不安。
“我想要求一张平安符。”那个漂亮的青年恳求道,“想要最灵验的那种,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
……
江奏被送到门边,已经枯萎的门扉被人倚靠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一个人走没有问题,您请就此止步吧,今天实在是多加打扰。”
“我已经一个人在山上住了很久啦,”老和尚的声音轻快,“今天很高兴又有人陪我聊了这么久,非常感谢您的到来,今后如果有需要,请您来山上找我,我一定恭候您的大驾。”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只有和尚才能帮上忙的,不过得到了NPC的主动承诺,终归是件好事,以后说不定有哪天就能用上,江奏表示感谢后就径直下了山。
与此同时,另外一双相同眼神的眼睛睁开了。
樱沉默地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对方的神情堪称冷酷。
“你很不错,”赤井秀一缓缓道,“演技骗过了朱蒂,但我不会相信你。”
女人仰起头,露出了白皙纤长的脖颈,很细,以他的手掌大小,可以轻松握住绝大部分,稍微收力就可以在上面留下鲜明的痕迹。
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对她动手——对这个女人做这样的事百害而无一用,说不定还会成为她更进一步的手段。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终于倒映出了女人的影子。
他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但也不代表随便就会把人放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上对待,然而这次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滑铁卢,他不得不正视起自己的失利。
“我不需要你的相信,”女人轻声细语道,“你的信任对我而言,就像自行车对鱼那么重要。”
“……”
赤井秀一:“恐怕你不是从组织里逃出来的吧?你和组织的关系或许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你知道朱蒂和组织之间的关系,还知道她们之前曾经发生过的事——你认识那个女人,组织高层。”
如果对方能从组织高层的手里逃出来,那就证明本身也不是会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女人看着他的脸,轻声说,“组织的boss、杀手、还是他们私下像藏在海面下的冰山一样的产业?”
“想知道吗?”
她看着他。
修剪的圆润光滑的指尖扣过他的胸膛,缓缓摩擦过布料,“只要……你离开朱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