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柯南试图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句号,沉默地缀在两人身后。
说起来他今天为什么会跟着安室先生一起回家来着?
他撑着伞,低头想起那时安室透匆匆跑过来找他的模样,说希望他能配合一下,去一趟工藤宅。
当时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看见京极理奈的那一刻才知道,原来是为了找人。
可是……那个时候他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对方是被冲矢先生带走了,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虽然冲矢昴——赤井先生和安室先生一直以来的确不太对付,但是,说到底也只是性格上的不合,对于彼此的品格和能力,他们一直都非常了解,就算在处理问题上的态度有所不同,也绝不会做出有损人格的行为。
所以安室先生到底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身体虽然变小,脑瓜还是一样好的少年侦探抬头看了看走在他前面的两人,悟了。
他的神色逐渐犀利起来。
——真的不可以啊安室先生!
“理奈……姐姐。”柯南的声音在夜晚中大声响起。
江奏停下来回过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有事理奈姐姐,没事京极老师,看来工藤新一这小子的心眼和年龄一起长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毛利侦探事务所?”柯南鼓起勇气,说。
“嗯?”
“就是……”他顶着两人的视线,同时也顶着莫大的压力继续硬着头皮开口道,“自从运动会之后,小兰姐姐有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理奈姐姐了,所以很想见一见理奈姐姐……”
又试图用眼神提醒安室透——如果京极理奈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京极理奈……那就意味着对方最多跟他一样,还没有成年……
公安不能知法犯法啊!
安室透没有说话,京极理奈只是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小兰作为空手道的成员,作息时间是相当规律的,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你确定我现在过去不会打扰到她休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就是空手道的训练时间,她恐怕没有时间叙旧。”
“……”
“而且,”江奏似笑非笑地说,“叙旧也有顺序,不是吗?”
现在明显有人更想和她叙叙旧。
柯南纠结又紧张地离开了,临走之前连连回头,试图用眼神唤醒安室透的良知。
可恶,不知道的时候还好,一旦知道了京极理奈可能是幼年的伙伴,哪怕了解这家伙的危险和恶劣本性,也没办法完全放下心。
“他好像很不希望我和你单独走在一起。”江奏说。
安室透愣了一下,很快适应了她说话打直球的方式:“柯南那孩子很关心你呢……可能在他眼中,我也是个什么危险人物吧。”
“那么你会对我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
安室透笑着说:“要试试吗……开个玩笑。”
路灯的光被雨丝模糊(),变得像一层薄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笼罩在他的脸上,像是打了一层朦胧的柔光,他的神态沉浸在这雨夜的灯光里,变得温和而平静。
她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宁静,直到风雨声渐大,身上却没有被雨水波及太多,头顶的伞却始终向她倾斜。
有一只手绕到了他的身后,安室透刚要警惕起来,又突然感受到腰间受到的拉力,身体向受力方向拐了过去,他不由自主地撞在了她的身上,后者轻而易举地接住了他。
“离我近一点。”
“这样……不太好吧?”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身旁的热源在冰冷的雨夜中旗帜鲜明地提醒着他,他们紧紧地挨在了一起,就像在冬天寒夜里两只互相取暖的野兽。
“伞只有这么大。”她适时地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你再往边上走一点,整个人就要彻底淋湿了。”
“没关系。”安室透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回答,“我身体好。”不怕淋。
“……”
“我还以为你在排斥和我接近。”
他扯了下嘴角。“怎么会,京极小姐想多了。”
……明明想说的也不是这句,出口却还是不受控制起来。
玩家现在的居所也在米花町,安室透送她到楼下之后就停下来,礼貌而生疏地说,“现在到家了,京极小姐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应该也很累了吧,还是上去早点休息好了。”
他收起伞,却看见她仍然站在那里。
“楼道的灯坏了。”
“……”
安室透微微叹了口气,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我送你上去吧。”
不是他想跟着她,主要是九十九米都跑了,也不差最后这一点路,送佛总要送到西。
所幸玩家住的楼层不算很高,江奏走到门口停下来,低下头看了一眼,安室透下意识提起心。
——hiro进过她的房屋。
但痕迹应该处理得很干净,不会引起怀疑,可是那也只是对一般人来说,能和琴酒正面交锋还全身而退的人……疑心病或许更重,更不容易放下警惕。
“进来吧。”
还在想着,对方已经推开了门,看他愣在门外,她直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稍微用力,把人带进了玄关口。
安室透:“……”
他其实也不是很想进。
……算了,来都来了,盛情难却,到这个时候再拒绝,实在是不太礼貌。
比起上一次京极理奈搬家时,现在的屋子已经被装饰得差不多,一如既往的冷感,没有太多居住痕迹。
江奏去房间里拿了条毛巾,“小心感冒。”
“嗯。”
那头漂亮柔顺的金发被雨打湿,就像是可怜巴巴的大金毛,他闷着头擦了擦,什么话也没说。
江奏去厨房里找出生姜,又打开了烧水
() 器,安室透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隔着玻璃看着对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捏紧了毛巾,最后还是松开手,轻叹了口气。
“把这个喝下去。”
“其实……”
“是要自己喝还是我亲自喂?”
她微笑着开口,但语气却有种不容人质疑的危险,似乎只要他下一秒还没做出选择,她就会立马以行践言。
“……”
安室透果断地做出了选择:“谢谢……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端过了碗,试探地抿了一口,发现温度居然刚刚好,不冷不热,明显已经被提前凉过。
她看似冷酷又狡诈,却总是在这种地方对人有着莫名的体贴,他心情有些复杂,端着碗发呆了片刻。
……还是不懂这个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了?”江奏在他面前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担心我给你准备的是毒药,不敢喝?你的担心确实很有价值。”
安室透听了挑衅也没生气,只是倾斜了碗,一边看着她,一边将里面的热汤快速地一饮而尽。
江奏挑了挑眉。
姜汁可乐做得并不难喝,不如说她的手艺其实很不错,甜辣的口味有些刺激,顺着嗓子眼滑到胃里,全身都变得暖和起来。
他向来都是照顾别人的那个角色,如今反过来被照顾,这种体验自警校毕业以后就少有,却并不让人讨厌。
“喝完了。”他放下了碗,头发也擦干了,“如果药效发作,要死也该死了。”
这么鲜明的情绪化发言,江奏彻底确定:“你一直在生气,”
“哪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低头不看我?”
“我还以为京极小姐在生气。”他语气有些生硬地刻意用称呼拉开两人的距离,“毕竟我打搅了你们的好事……冒犯之处,实在对不起。”
“如果觉得打搅到我,”她看着他过度沉静的侧脸,紧抿的唇角,心知这家伙又犯猫病了,“安室先生也可以补偿。”
“这种言行未免太过轻率和轻浮了,”他扭过头看她,那双紫灰色的眼眸里有清醒的、压抑不住的暗火,苛问道,“京极小姐,没办法和冲矢昴在一起,就选择把我当成替代品?”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变得锐利,言辞也变得刻薄起来。
“可惜我和你不一样,不是谁都可以。”他冷笑着说,“我也不会做任何人的替代。”
他噌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这个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可以看见她身上穿着的宽大衬衫下,隐约露出的身体曲线。
安室透闭了闭眼睛,心里好像憋了一口气,既上不来也下不去,只是在身体里东冲西撞,让人难受至极。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明明他们的关系也不算多亲近,可是听见hiro发来的消息,得知她被琴酒堵在巷口时,他的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莫名恐惧,想都不想地放下了工作赶过去。
或许是他
的担心太过多余,她不仅毫发无损地从琴酒手下逃脱,而且一转眼就搭上了那个讨人厌的fbi,看冲矢的样子,分明也甘之如饴。
他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食物,看见赤井秀一那个讨厌家伙一副大有底气的嘴脸,突然发现自己的担心和紧张,就像是一场荒唐的笑话。
不过才见过一两面,赤井秀一那个家伙……就已经有把握对他说出那种话。
那样自然的相处模式……
那样暧昧的氛围。
他深呼吸,压下了心里涌动的不甘。
承认吧,降谷零,你根本就嫉妒得要命。
“没错,”玩家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再伸手出来挽留生气的安室透,仍旧姿态松弛地坐在椅子里,平静地看着他,明明是仰头的姿势,却让她看出了一股俯视之感,“你说得对,不是冲矢昴也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也可以,是别的人也可以,我永远保留自由选择的权利。”
她根本不会为选择所束缚。
“冲矢君不会是第一个,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的声音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冷酷之至,“我今天能为了你放弃他,以后就可能为了其他人放弃你——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我只会选择更好的那个人,就像我今天选择了你。”
你现在就是最好的那个人。
……至少胜过了冲矢昴。他心里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应该生气,他却在这理直气壮的自私言语中莫名受到了安抚,怒气差点被动摇,勉强维持住了立场:“玩弄心术对你而言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吗?京极小姐,感情在你眼里只是可供衡量的筹码吗?”
“安室先生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感情被愚弄了?”她看向他的目光不带攻击性,却充满了可怕的洞见和探知,“觉得自己的真心根本没有被回应、没有被珍视、更不要说得到回报,反而被对方挑剔、选择……觉得我很傲慢,对吗?”
他没有回答,于是这就是回答。
“真正傲慢的是你,安室透。”
江奏直视着他的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的个子很高,少说有一百七十公分,笔直地站在他面前,足以平视。
“愚弄感情的前提是有感情可以愚弄,”她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表情不无嘲讽,“可是,你又对我提供了几分可愚弄的真感情?”
安室透愣了一下。
“说到底,”江奏叹了口气,“我们之间除了猜忌怀疑,除了安室先生单方面的、不断的试探,还有今夜突如其来的怒火,我们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其他感情因素可以考虑。毕竟到现在为止,安室先生也谈不上对我有多大的信赖吧?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又要对我有超出自己情感付出的期待?难道安室先生觉得这是件很公平的事情吗?”
他哑口无言。
因为她说的确确实实是事实——他的担心是真的,怀疑也是,但这两者说来并不冲突。
“你
只不过是担心我而已,甚至这担心也并不是我所需要的,除此之外,你又为我付出了什么?安室先生?()”她诘问的语气并不重,却让人有些难以回答。“而我对你的付出——安室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质问我,生我的气,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再受到来自琴酒的诘难的原因是什么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果然知道他的身份!
金发公安的心里一跳,却也没有过分受惊,反倒有种“本该如此”的念头,同时飞速地闪过无数种处理方法,最后又因为没有足够的把握而按压了下去。
但也没有顺着她的话给出反应,只是保持着合适宜的静默,以免自己无意踩中了她言语的诓骗圈套。
“感情讲究对等付出,现在安室先生的行为让我确实觉得很不对等,”她冷冰冰地说,“安室先生一直对我有怀疑就算了,我只当不知道,你担心我特意跑过来找我,我也领情,选择和你一起走,又担心你淋到雨生病,一回到家就马上熬了姜汤给你——”
安室透听着听着忽然有些愧疚。
“结果安室先生反而不领情,又生气,又对我冷嘲热讽——”
“……”
“还觉得被我玩弄了感情,”她面无表情地说,“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安室先生,我又怎么会被琴酒堵在那里?我又怎么会淋雨?被迫那么狼狈,不得不去冲矢先生家里洗澡?”
“……”
等等,这么说的话,刚才是他想多了?也许她还不知道他和琴酒的身份?
不,也不对。
他现在的头脑一团乱,勉强理智,却难以保持清醒而高效的思考……真实与虚假的界限模糊到快要分不出来的地步了。
“我跟他没什么感情,也谈不上仇怨,是因为安室先生,对方才想要对我动手——那个时候,安室先生又在哪里?”
安室透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她苦笑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是冲矢先生帮了我,还特意留了饭,但我却选择了辜负他的一番好意,和安室先生你一起离开,如果我真的对谁不住,那对方也只会是冲矢君。”
她一句斥责都没有,却字字都是控诉。
“不是我愚弄了你的感情,而是你辜负了我的心意。”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安室透对自己说,理智却节节败退,最终惨然下场。
“……对不起。”
他的怒火早已像潮汐一样消退,只剩下沙滩上零碎的遗留物,那些星星点点的贝壳,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问津。
至少这一点,绝对是他的错。
似乎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她有些疲惫地转过身,不再看他,对他的道歉也反应寥寥,“如果安室先生觉得自己被玩弄了,被虚伪地对待了,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限制束缚你,我有选择的自由,你当然也有来去的自由,但不要觉得自己有多被轻待,因为这是你应得的,以后也请和我这种危险的人保持距离吧。”
() 安室透的心脏莫名一沉,有种说不出来的慌张:“我——”
她平淡地说:“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之前做了错误的选择……是我错误地选择了相信安室先生你。”
说完之后,玩家开始收拾桌子,心里开始倒计数秒。
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从来都不是傻子,花言巧语那种东西只能偶尔锦上添花,在这种关键时候开口,只会雪上加霜,让他觉得不够真诚。
这是职业习惯:他们这些人习惯了在逆境中生存,对安全反而会抱有极大的警惕,越是顺风顺水,就越怀疑。适当的挫折和压力,反倒会让他们放松下来。
刚好玩家也懒得老哄人,哄多了反而容易让人得寸进尺,她不介意怜爱他,但这份怜爱也不是毫无底线,至少要建立在她有心情的基础上。
什么该哄,什么不能哄,玩家心里有一道相当泾渭分明的界限。
“抱歉,理奈小姐……”身后响起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我并不是……想要责备你的意思。”
40%.
江奏仍然没有回话,动作利索地整理桌上的碗筷,却又被他温柔又强硬地夺去了这份工作:“我来吧。”
她也并不和他争执,顺水推舟地松开了手。
“很抱歉我刚才说了那么重的话,”他动作麻利地收拾完碗筷,要用抹布耐心而细致地将餐桌擦拭干净,缓慢地整理着思绪,组织道歉的语言,“尤其是那句轻率和轻浮的评价。”
“你不必为此道歉,”她终于开口,“如果批评不自由,那么夸奖无意义,你不过是说出了实话而已。”
“我不介意被轻浮对待。”他说。
江奏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他。
“是别人不可以。”金发青年轻声地重复了一遍:“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他似乎陷入了连自己也不明的懊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此乃谎言。
在还没有彻底查清事情真相之前,他还不能彻底地惹怒她,和她断了联系。
就是如此。
不必多想,只要继续按着从前的人设走下去就好了。
60%.
“所以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有些难受。”
“哪里?”
“这里。”
他用手指轻点了点左胸膛的位置。
“为什么会难受?”
“因为我在意你。”他说,“当然,我做出的行为是不对的,但一个男人,有时候的确会为了嫉妒这种情绪做一些蠢事。”
“你在吃醋?”
“我想是的。”
“你不要这样想。”正当他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宽慰的话,只听她道:“你要明白,他对我好,是因为我足够好。”
“……”
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你应该想想,为什么你会如此紧张不安?稍微有异性对我
释放善意就让你不适。”
他沉默了一下:“……因为我,心胸狭窄?”
“因为你出的价码太低,所以只要别人的价码稍高,你就会开始失态,因为你自知付出太少,在竞价上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就会轻易陷入慌张不安,”她说,“如果你对我更好,比其他人都能让我更高兴,你还会这样紧张吗?”
好像……也有道理。
他无法控制地顺着她的思路走了一遍,发现事实的确如此,至少现在,冲矢昴在她的眼里,目的和动机都比他要来得更纯粹。
也许正因为如此,冲矢昴发现了在她心中他的地位也没有那么撼不可动。
或许……他可以对她释放更多的善意,像她说的那样,更好一点,哪怕是为了有目的地获取信任。
80%.
“你为什么会有自己是冲矢君替代品这种无意义的想法呢?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替代品,”她抚上了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的眼睛对视,“也从来都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你。”
“我今天选择了你,就是答案。”
她注视着他紫灰色的眼眸,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退缩闪避,又伸手解开了身上外套的扣子。
属于冲矢昴的、宽大的外套从她身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
尽管冲矢昴已经特别选了体型差最小的那件,但是男女的尺码还是相差甚远,他的胸围大概在51英寸,过度宽大的上围穿在她身上绰绰有余,就像将人整个包裹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有些惊吓,却难以避过眼神。
“安室先生很讨厌我身上穿着冲矢君的衣服吧,刚才生气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她轻轻环住了他的手腕,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衬衫被系顶上的那颗扣子上,“那就麻烦安室先生,帮我换下这件衣服……可以吗?”
“……也换掉冲矢君留在我身上的痕迹。”
100%。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是帮忙换件衣服而已,什么都不会做,安室先生又何必那么害怕?”她慢悠悠地说,“还是安室先生想看到,我今晚穿着冲矢君的衣服上床?”
金发公安额头上的神经不可避免地抽搐了一下,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犹豫地伸手,解开了那粒扣子。
不能否认,他没忍住那一瞬的诱惑。
一颗,一颗。
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工作,安室透却觉得比他从前拆过的任何炸弹都要可怕,似乎一个差错不小心,就会引爆,让人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他已经尽力避免碰到她的皮肤,指尖却还是不经意地触碰到那抹滑腻。领口逐渐向下,越开越大,隐约露出了白色的蕾丝边,他像不小心碰到火一样缩回了手,在混沌中的头脑骤然清醒过来,才突然发现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无耻荒谬。
决定恪守道德底线的年轻警察下意识想要退后,却又被她勾住了脖子,身体顺着力道向前倾了一步。
唇上传来温热的压力。
她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