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梅糖,骆恺南随手拿了一颗给他,詹子延撕开包装含入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很快漾开。
骆恺南付完钱,转身看见他开心的表情,笑道:“吃颗糖这么高兴?”
詹子延摇头:“今天一天都很高兴,不是吃糖的缘故。”
骆恺南:“喜欢这么过生日吗?”
詹子延嗯了声:“喜欢,辛苦你了,费这么多心思,给我买花、煮面、还挑我喜欢的饭店,下次不用这么麻烦,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过生日也没关系的。”
“这叫什么辛苦,常规操作而已。”骆恺南握住他的手,“以后每年都要过,今年没钱,明年给你更好的。”
还能更好吗?詹子延在过生日这方面想象力匮乏,他觉得今天已经是最好了。
但骆恺南重承诺,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其实比起明年过更好的生日,这句话里潜藏的另一层意思更让他开心——骆恺南这是在许诺,他们明年这时候,仍然会在一起。
出了餐馆,越发能感觉到冬日将近,刮过脸颊的风都是冷的。
这条街上的小店不少,他们就近踏入了一家蛋糕店,透明的玻璃橱窗内摆着各种造型的蛋糕,有爱心,有钞票,有寿桃。
詹子延笑道:“你看,这就是人生的三个阶段:想要爱、想要钱、想要健康长寿。”
骆恺南看着他像小孩似的,弯着腰,手掌贴在橱窗上,认真地挑选着蛋糕。
怎么会有人既看透人生,又天真如斯?
他们俩都不爱吃奶油,买蛋糕只是走个形式,选大了也浪费,詹子延最后挑了块猫猫头造型的小蛋糕,理由是它长得像南南。
但结账的时候却犹豫了:“你说,南南要是看到我吃这块蛋糕,会不会觉得惊悚?”
骆恺南付了钱,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哪儿来这么可爱的想法?”
这举动太亲昵了,詹子延很不好意思,瞄向收银员——
对方的表情并无异常,将蛋糕和蜡烛装袋后,接着说:“您好,今天我们店搞活动,实付满30就送一盒巧克力,这是最后一盒了,您真幸运,祝二位甜甜蜜蜜,永结同心。以后常来哦。”
“诶?”詹子延没反应过来,收银员就一口气说完了,并把一盒巧克力塞进了他们的袋子。
骆恺南大大方方接过,说了声谢谢,拉着呆愣的他走了。
出了店门,詹子延取出那盒巧克力,发现是一个挺贵的外国牌子,他在网上见过,这样一小盒就要四五十。
他们的蛋糕才三十。
“赠品送这个,不会亏本吗?”
“管他们的。”骆恺南拆了巧克力的包装,取出一颗爱心形状的,塞进他嘴里,“好吃吗?”
詹子延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她居然看出我们是一对诶。”
骆恺南:“因为我们一看就是一对啊。”
詹子延的眼睛亮起来:“是吗?我们看起来……很像情侣吗?”
“当然。”
詹子延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卫衣:“肯定是因为我今天穿得和你很搭……不过我没想到她会祝福我们,第一次听到。”
骆恺南捏他鼓起的脸:“以后会有更多的。”
这个小插曲让詹子延今晚的好心情指数又上升了一大截,巧克力在嘴里慢慢融化,丝丝缕缕的甜意淌过心尖。
他们继续往锁自行车的方向走,路过一排沿街摆摊的小商贩,有人卖首饰,有人卖小吃。
走到尽头处,突然跳出来一人,比着嘻哈歌手般的手势,粗声粗气地说:“哟,两位帅哥,要不要画幅头像?只要二十块哦。”
詹子延瞧他一身黑衣,大晚上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特别低,眼睛都看不清,紧张地低声对骆恺南说:“我们走吧,这人好奇怪。”
那人仍在手舞足蹈:“不是我吹,本人师承艺术大师,画功绝对扎实,二位如果不想画头像,也可以画全身像,什么姿势都行……”
“咳。”骆恺南似乎喉咙不舒服,清了清嗓,说,“那就给我们画幅头像吧。”
接着对詹子延说:“这儿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詹子延瞧对方搬出了两张小凳和画板,应当是就地作画,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想来是安全的,于是和骆恺南一起坐下了。
画师也搬了个小凳,坐在路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时不时地抬头观察他俩的相貌特征,看着有模有样的。
他们俩背对着路人经过的街道,即便有熟人也不容易注意到这个角落,于是詹子延把凳子往骆恺南那儿挪了挪,肩膀相碰,贴在一起。
“两位是情侣吗?”画师冷不防地问。
骆恺南毫不犹豫:“是。”
詹子延心里一动,也跟着点头。
或许是他的错觉,画师的眼神……似乎变得狡猾了起来。
“实不相瞒,我还会看面相。”画师是对着他说的,“从你男朋友的面相来看,他家里条件应该不错,而且父母当中有一位是从事教育行业的,对吗?”
詹子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是的,您怎么知道?”
“一看便知。我还知道,你也是教书人,与他两情相悦,天作之合。你若是听我一句劝,你们的感情会更稳固。”
骆恺南的眼皮跳了跳,生出不详的预感:“不必了,我们感情已经很好了。”
詹子延信了七成,说:“听听也没什么坏处,您说吧。”
画师立马开始侃侃而谈:“你男朋友啊,性格过于专横跋扈,不利于你们长期发展,你得多教育他,让他尊师重道,敬老爱幼,尤其是对兄弟朋友,多包容,多忍耐,多听兄弟的话。如果找兄弟帮忙,一定要付辛苦费,这样运势才会变好。”
“呵。”骆恺南冷笑,“不是在说恋爱吗?怎么扯到运势了?”
“哎呀,都一样啦,恋爱运也是运势嘛。”
詹子延凝重道:“是的,他说的很准,你让怀清和吴迪帮你做游戏,该给他们发工资的,不能总让人家白干活。”
画师猛点头:“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位帅哥,如果你爱你的老婆,就听老婆的话。”
詹子延一愣,紧接着脸色爆红:“啊,我不是他……”
“知道了。”骆恺南揽住他的肩,“我说过会给他们分红的,不会食言,你好好画,别多嘴。”
詹子延听了那声称呼,姿势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脸上的热度迟迟不消。
最后拿到画时,发现画中人也是一脸羞意。
不得不说,这位街头画师的画功的确很好,特征捕捉精准,神态惟妙惟肖,远超寻常路边摊水平。
“真的只要二十块吗?”他难以置信。
画师摆摆手:“算了,看你们这么恩爱,这幅画就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