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道长连发七剑,剑剑贯注了深厚的内力,但却一直无法把闻钟的剑势逼开。
闻钟的剑上,有一股阴柔之力,化解去铁剑道长的强劲内力。
攻过了七剑之后,铁剑道长突然心生警觉,暗道:看来,我在武当门下,大约还当不得第二高手之称,这闻钟之能,只怕不在我之下。
只听那徐副教主冷冷说道:“铁剑道兄,你素有武当门中第二高手之称,除了金剑之外,武当派中,再无你的敌手,是吗?”
铁剑道长道:“这个,是的,不过,历代掌门人,都有几招很特异的剑法,那就不是贫道所能破解了。”
徐副教主嗯了一声,道:“你是说,你连闻钟也打不过了?”
铁剑道长道:“如若在宽阔的地方,我能全力施展,五十合内可以取他之命。”
徐副教主道:“现在,我们只要你想法子冲过去就是……”
语声一顿,接道:“等一会,见着贵掌门时,本副教主要取他之命,不知你大护法意下如何?”
铁剑道长道:“他已答允投入本教,又作背叛,自然应该处死。”
徐副教主缓援说道:“你同意,本座就可以施下毒手了。”
铁剑道长道:“副教主只管出手,我既为教中护法,自然不会再有武当门下的感受。”
闻钟只听得摇摇头,叹息一声,道:“铁剑师叔,你虽非掌门身份,但你身受的尊重,和掌门人有何且别?闻香叛离本门,还可说因和我争取掌门之位,但师叔背叛武当,就叫我有些不解了。”
铁剑道长冷笑一声,道:“闻字辈中,你倒算得一个不错的人才,所以,我生出怜才之心,希望把你引入教中,对你施用毒物,用心却在留下你的性命,想不到,依竟然不识时务,听了金剑老鬼几句话后,竟又叛离本教。”
虽然明明知晓,铁剑早已和人有了勾结,但听过他一番话,闻钟仍有痛心疾首的感觉,长长吁一口气,道:“铁剑,论身份你是武当长老,但如论门规,你对掌门人暗施加害,应在祖师神像之前剖心而死。”
铁剑道长哈哈一笑,道;“所谓祖师神像,也不过是一张图画,一具木偶而已,难道它当真能杀人不成?”
闻钟气的身子一颤,几乎晕了过去。
幸好白天平在他身侧,一伸手,挟住了闻钟,一掌按在闻钟的背心之上,一股热流,攻了进去,一面施展传音之术,道:“道长,彼此对阵,双方苦以恶毒的言语伤害,道长就算不能学到以牙还牙的境界,至少也该别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缓过一口气,闻钟点点头:怒声说道:“铁剑,你敢辱及本门中的历代先祖,从此刻起,你在武当除名。”
铁剑道长哈哈一笑,道:“本座早已不是武当弟子,还要你来除什么名?”
白天平低声道:“道长,揭穿那副教主的身份,看他是不是少林弟子?”
闻钟点点头,道:“铁剑,你不配和本掌门谈话,我要和你们副教主谈谈。”
那位副教主立刻接了口,道:“好,你要和本座谈什么?”
闻钟道:“你们是什么教?用心何在?铁剑在贵教中是护法,本掌门如若真的投入贵教,又是什么身份呢?”
徐副教主道:“本教暂时定名,叫移花教。”
闻钟一怔,道:“这教名很奇怪,不知用意何在?”
徐副教主道:“本教教主,雄才大略,崛起江湖之后,觉得培养门下弟子,需要的时间甚长,故面把其他门派中,收罗的弟子,选出—些优秀的人,收为本门所有。”
闻钟嗯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徐副教主道:“移花教,不过是本教的暂时名称,一旦大局稳定,本教还要更易他名。”
闻钟道:“副教主可否见告,出身于那一门派吗?”
徐副教主冷笑一声,道:“你如真心真意投入本教,自会知晓本座的身份了。”
闻钟冷然一笑,道:“徐副教主,如若贫道的记忆没有错,咱们好像见过面。”
徐副教主道:“老夫倒想不起来了。”一面答话,一面缓步向前行进。
闻钟道:“因为阁下和贫道会面之时,穿着袈裟,头有戒疤,所以也不是姓徐。”
徐副教主不再答话,人却贴壁而进,行到了转弯口处。
闻钟又道:“少林、武当,本受武林同道们十分敬仰,何其不幸,出了两个孽徒。”
徐副教主很能忍耐,一直未再答话,但却暗中运气,提聚了全身的功力,等待着适时的一击。
闻钟高声说道:“戒光,你背叛少林一事,贵掌门是否知晓了?”
徐副教主陡然一个转身,一掌劈向了闻钟。
闻钟道长也早作戒备,徐副教主劈出一掌的同时,闻钟的长剑,也化作一道闪光,刺了出去。尖厉的剑光,直刺向戒光的右掌。
就在闻钟的剑势,将要接近对方的右掌时,对方的掌势突然一变,屈指一弹,指风疾劲,弹开了闻钟的长剑。身子一侧,人已欺近了闻钟的身侧。左掌疾如闪电般,拍了出去。
闻钟道长右手的长剑,已被逼到外面,一时间,无法收回剑势,只有向后退避一道,但如一退,立时将失去这一道险关。
这当儿,突然有一股暗劲,无声无息的攻向徐副教主。
闻钟疾退了三步,让开那徐副教主一掌,徐副教主还未来及向前奔行,那一股无声无息的暗劲,已然袭上了身子。
陡然间,徐副教主的身子一震,向前进攻之势,也突然停了下来。
闻钟道长就借这一缓之势,身子已直了起来,长剑奇招连出,又把徐副教主给逼了回去。
铁剑道长和另外两个青袍老者,都已准备随后冲了上来,徐副教主向后一退,三个人只好都跟着退了下来。
这是隐身在暗处的白天平暗发一掌,在那徐副教主全然无备之下,击中了对方。
但这一掌,使得白天平受到了极强的反震之力,觉出徐副教主深厚的功力,实非小可。
但闻那徐副教主冷冷说道:“金剑牛鼻子醒过来了,他发出了一记劈空掌。”
闻钟回顾了白天平一眼,颔首一笑。
铁剑道长的声音。似是突然间变得生涩起来,道:“副教主,看明白了吗?那是金剑道长发出的掌力吗?”
徐副教主道:“这石洞中只有金剑和闻钟两人,不是那金剑所发,难道还有第三人不成?”
铁剑道长啊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那全剑果然已经清醒了。”
闻钟听得出来,对方所有的人,似乎都对金剑师伯,有着很深的畏惧。
等候了近顿饭的时刻,竟然不再有说话之声。
白天平疾快的掠着闻钟的身子而过,行到转弯口处。探首望去,只见铁剑道长和那位徐副教主,两个人并肩而立,另外两个青袍老者,却已走的不知去向了。
白天平一皱眉头,忖道:这两人不言不动,不知有什么诡计?
忖思之间,忽见两人同时移动脚步向前行了过来。
白天平心中一动,暗道:这纵非什么新奇武功,但两人这联手而来的威力,也非小可。心念一转,回头告诉闻钟。
闻钟点点头,示意白天平退回在身后,用黑巾把脸蒙起来,以便于必要时出手相助。
白天平刚刚退回,徐副教主和铁剑道长,已并肩出现在眼前。双方相距,也就不过是五六尺远。
铁剑道长一抬手,宝剑出鞘,冷冷说道:“闻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开这一阵,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叹口气,闻钟缓缓说道:“师叔,也许真如你所说,这是咱们最后一次交谈了,不过,我的生死,觉着都很值得。我活的没有悔恨、痛苦,死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