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长剑,跃身而出,疾向那六人对阵冲去。
七绝魔剑乃天下剑术中最为诡奇恶毒的剑法,一出手,威势非凡。
但闻一阵金鸡铁交呜,李寒秋凌厉剑势,已然破除了六人刀阵,直冲而入。
王氏母女正觉那六人的刀阵压力愈来愈大,招架困难之际,突然觉压力忽然大减,李寒秋已冲入阵中。
这时,李寒秋已经过易容,王氏母女一下子看不出来人是谁。
李寒秋低声说道:“你们自作防守,在下攻敌,无暇照顾你们的安全了。”也不待王氏母女答话,长剑疾转,展开了一阵快攻。
但见寒芒流动,分向三人次去。李寒秋剑势已发,又催动了六人刀阵。
刹那间,剑刀并举,打斗得比刚才尤为激烈。
王氏母女原本处于挨打之状,但李寒秋加入之后,形势顿然一变。
李寒秋剑招,向在攻敌为主,但弥起的剑气,迅速把六人刀阵给压制了下去。
王氏母女,得李寒秋之助,精神陡长,三人的剑势,也同时展开了反击、快攻。
搏斗中,听得了一声惨叫。
一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被李寒秋一剑刺中小腹,肚破出肠,踉跄而退。
李寒秋一击中敌,使六人的连环刀阵,忽然间威力大减。
李寒秋剑势连变,惨叫声连接传出,又是两个大汉伤在李寒秋的剑下。
六个大汉,伤了一半,连环刀阵的威势,完全消失。
余下三个大汉,分给王氏母女三人,一对一地搏杀动手。
李寒秋横剑观战,发觉除了王氏夫人稍占优势之外,两位王姑娘都只是勉强与敌人打一个平分秋色。难为胜败。不禁心中一动,暗道:“拖延时刻于我不利,何不助她们一臂之力。”
心念一转,扬手一剑,刺中了和瑜儿动手大汉的背后。这一剑深及内腑,那大汉闷哼一声,倒摔在地上。
李寒秋一剑得手,反手一剑,又刺向和王夫人动手的大汉。
他剑招奇幻,剑路难测,寒光过处,又是一声惨叫,那大汉又伤在剑下。
李寒秋连发三剑,和王氏母女动手的三个大汉相继伤在剑下。
这时六条大汉,已然完全死伤,倒卧地上。
王夫人打量了李寒秋一眼,缓缓说道:“多谢壮士相救。”
李寒秋缓缓说道:“不用谢了。”
王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壮土侠义为怀,我们母女是感激不尽,但望留下姓名,日后也当有一图报。”
第三三章 侠盗之间
李寒秋淡淡一笑,道:“图报倒不敢当,不过,在下要奉劝夫人几句。”
王夫人道:“壮士但请吩咐。”
李寒秋道:“怀璧其罪。你们母女三人,早已在人家重重监视和围困之下,要想突困而出,实非轻易的事。”
王夫人缓缓说道:“壮士怎么知道呢?”
李寒秋道:“在下如非预知,怎会这般巧地赶来?”
瑜儿突然接口说道:“妈啊!这人的声音好熟啊!”
王夫人点点头,道:“阁下是李相公么?”
李寒秋听她叫出姓氏,只好说道:“不错,正是李某。”
王夫人略一沉吟,道:“李相公有何图谋,还请明说出来吧!”
李寒秋望了望瑜儿身上的包袱一眼,道:“那包袱之中,可是仙芝。”
王夫人脸色一变,道:“李相公早已知道了?”
李寒秋淡淡一笑,答非所问地道:“目下江湖知知晓此事之人,又何止在下一人。”
王夫人缓缓说道:“至少阁下也是其中之……”语声一顿,接道:“你救了我们母女,应该有所优先,你有什么企图,可以直接说出来了。”
李寒秋道:“适才相救,算在下报答了贵母女一番收留赐药之恩。此刻起,咱们是恩怨两清了。”
王夫人道:“那是说,从此刻起,李相公也可以对我们母女下手了?”
李寒秋道:“那倒不是。”
王夫人道:“这就叫我听不懂语中含意了。”
李寒秋道:“含意很简单,在下绝不从你们母女手中抢夺仙芝,但如你们手中之物,被人抢去,在下可以从别人手中抢回来。”
王夫人沉思了片刻,道:“如是无人抢去呢?”
李寒秋道:“在下也绝不动手。”王夫人道:“看起来,李相公心中似是很有把握,别人会由我们母女手中,抢走仙芝了。”
李寒秋道:“那要看你们母女的运气如何了。”
王夫人深深一福,道:“有一事拜托相公。”
李寒秋吃了一惊,急急向后退了两步,道:“夫人有话好说,不用如此多礼。”
王夫人道:“老身并非为难公子,只是相求一事,在公子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李寒秋皱眉,道:“什么事,请说吧!”
王夫人道:“老身这把年纪了,曝尸荒野,倒也就罢了,但两个小女,都还未过二十,待字闺中,如是尸不掩土,未免是太不雅观了。我们母女死后,还望相公替我们掩上一杯黄土,我们母女九泉之下,也很感大德了。”
李寒秋道:“你们母女未必一定就死啊!”
王夫人道:“除非是仙芝不失,不论何人,在抢去我们的仙芝之前,先要取我们母女之命。”
李寒秋黯然垂首,默不作答。
王夫人道:“老身恳托相公之事,不知是否得蒙赐允?”
突闻一阵低声的凄泣,传入了耳际。原来瑜儿心情激动,忍不住心中酸楚,哭出声来。
王夫人冷冷说道:“住口,不要哭。”
瑜儿强自忍下,不使哭声传出。
李寒秋回顾了瑜儿一眼,低声对王夫人道:“夫人,在下并非是心生贪念,谋图夫人的仙芝之人。”
王夫人道:“说得很光明啊!”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也许夫人不信,不过既无法,也不愿多作解说。我只是阻止那仙芝不让它落入方秀之手,如若你们母女能够平安地破围而去,在下绝不对你们母女出手。”
瑜儿突然接道;“你武功比我们强,如若没有夺取仙芝之意,为什么不帮我们冲出他们的围困?”
李寒秋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瑜儿道:“哼!你不帮我们,那就是有着觊觎仙芝的用心,不用如何解说,我也不会相信。”
李寒秋心中暗道:“为什么一定要你相信我呢?”心中虽作此想,但口中却未说出,生怕刺伤了瑜儿的心。
但闻王夫人叹息一声,道:“瑜儿,不要过分地强人所难。人家李相公和咱们母女没有这份交情啊!”
李寒秋大感为难,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在下要仔细地想想,才能答复了。”
瑜儿道:“你还想什么,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了,为什么还要骗我们?”
李寒秋十分为难地叹息一声,道:“这要在下如何解说?”
王夫人适才目睹李寒秋出手,知他确是剑术精绝的高手,如若他肯相助,破围而出,实大有希望。是以,很耐心地站着不动。
她老谋深算,已看出那李寒秋并无相助之意,但他年轻面嫩,被瑜儿几句话套住,无法摆脱。但她心中明白,一旦李寒秋困于情面,答应了保护她们母女,不管他内心是否真的愿意,他将会出言必践,全力以赴。
苹儿隐身于大树之后,把几人对答之言,听得十分清楚。眼看李寒秋沉吟不语,知他心中为难,生恐一言错出,误了整个大事,急步行了出来。
李寒秋正感为难,听得身后传来了步履之声,回顾了苹儿一眼,道:“苹姑娘,这该如何才好?”
苹儿缓缓说道:“江南大局,已然开始变动,如是措施失当,立时就助长凶焰,不知要多少高手正义碧血,才能弥补大错。”
李寒秋扬了扬双目,道:“这仙芝,当真的如此重要么?”
苹儿道:“是的。因此,我们不能让这仙芝落入方秀之手。”
王夫人突然把目光投注在苹儿的脸上,很仔细地瞧了一阵,道:“你自幼在方秀家中长大,你的话如何能信?”
苹儿回顾了李寒秋一眼,道:“是不是肯相信我,那是李公子的事,用不到你夫人担忧。”
王夫人缓缓说道:“仙芝的功能,非同小可,但世上知晓应用的人确是不多,如是运用得当,固然可以发挥它的功能神效,但如应用不当,也可能糟蹋了仙芝神效。”
李寒秋道:“听夫人的口气,似乎你很了解这仙芝了?”
王夫人四顾一眼,道:“不错,我不但了解它的效用,而且还了解捉它之法,而使它不受损害。”语声微微一顿,道:“了解这仙芝,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老身在这方面下了很多年的工夫。”
李寒秋道:“夫人不用解说了,在下确无在你手中抢夺仙芝之意,但你如落人别人手中,在下出手夺回,那就和夫人无关了。三位请上路吧!”
王夫人神情速变,欲言又止,转身对两个女儿说道:“咱们走。”放步向前行去。
苹儿白了李寒秋一眼,道:“你这人很善良,不但相信朋友,连敌人也是一样相信。”
李寒秋听不懂话中之意,一皱眉头,道:“此话怎讲?”
苹儿道:“你怎么知道方秀一定还会有拦截她们母女仨人?”
李寒秋奇道:“这不是你说的么?”
苹儿道:“你别忘了咱们破坏了他们联络的讯号,巳使他们耳目失灵。万一方秀人手调派不当,使她们母女漏网而去,那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