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兰心中暗道:不如借此机会,激那大国师出手一战,如是能够胜他,那是最好不过,就算真的不能胜他,也可较量出他的武功成就,日后也好筹谋对策……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只怕未必见得,只听天竺国人多以奇术取胜,未闻天竺武功能强过中原武林。”。
青衣人道:“看来你是不相信了?”
朱若兰道:“那智光和尚就在身后,你快转达我向他挑战之言。”
青衣人听了朱若兰的话,果然依言回身,行到那大国师的身前,低言数语。
只见那大国师一面摇头,一面叽哩咕噜,说个不停,朱若兰不懂天竺语言,也不知两人说些什么。
但见那青衣人欠身一礼,重又行过来道:“大国师对姑娘爱慕极深,不愿和姑娘动手。”
朱若兰暗骂道:也不到溪水旁照照他讨尊容。口中却应道:“为什么?”
青衣人道:“大国师怕失手伤了你,因此坚拒出手……”语声缓缓一顿,又道:“其实不用大国师出手,他已从我们动手中瞧出了你武功造诣。”
朱若兰心中暗道:这和尚不愿动强,实叫人无法猜出他用意何在?但恩总不会就这样僵待下去,口中应道:“他可是觉出我不是他手下十合之敌么?”
青衣人双手乱摇道:“大国师可没说过,他心中敬爱姑娘已达极点,连一句伤害姑娘的话也不肯说的。”
朱若兰心中暗道:遇上这样痴情和尚,武功又高强无比,那可是一桩大为麻烦的事,如是把他一举杀死,也还罢了,假如真非他的放手,被他天涯迫踪,苦苦纠缠,那可是羞死人了……想到惊心之处,不禁黯然一叹。
青衣人望了朱若兰一眼,说道:“大国师要在下转告姑娘一事。”
朱若兰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算得什么人物!”
青衣人也不生气,笑道:“大国师说,他不愿和姑娘比武,但他心中介知道,如不能使姑娘心中对他佩服,就不会答应……”
朱若兰冷哼一声,道:“你口齿干净一些。”
青衣人微微一笑,接道:“因此,大国师要姑娘提出三个难题……”
第三十四回两败俱伤
朱若兰道:“什么样的难题?”
青衣人道:“随便姑娘提什么吧。”
朱若兰道:“提了之后,又能怎样?”
青衣人道:“大国师说,凡是姑娘提出的事,他都将尽力作到,以求姑娘欢心。”
朱若兰冷笑一声,道:“如我要他死呢?”
青衣人道:“好!这算第一个难题,姑娘请说出第二个吧!”
朱若兰暗道:一个人只能死上一次,他一死去就一了百了,这青衣人怎的竟敢答应下来,心中念转、口中接道:“第二个么?要他在死去之前,先把你给杀了。”
青衣人脸上一变,道:“这个,这个,姑娘不是说笑的么?”
朱若兰道:“甘为异族鹰犬,你死何惜。”
青衣人还未来得及答话,智光突然大步向前行来,接道:“这事容易,姑娘请说第三件吧!”
朱若兰心头一动,暗道:难道他对此事很认真么?想了一阵,说道:“你已经死了,我提出的事,你如何还能去办?”
智光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你说吧!”原来,他聪明绝伦,学说中土之言,时间虽然不久,但他已有所成,只是不很流畅,心中一急,就语无伦次,慢慢道来,倒也能够词能达意。
朱若兰颦起柳眉,暗道:“看他神情,似是心中颇有死而复活的能耐;这却叫人不解了。”一时之间,沉吟难决,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闻智光天师说道:“不要紧的,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是人力能及的事,我自信都能够办到。”
朱若全心中暗想:自不能说些不着边际的事,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难题,只得说道:“你先作到两件之后再说。”
智光大师道:“朱姑娘,在下要说了。”
朱若兰道:“什么事?”
智光道:“如是贫僧一一作到了姑娘出的难题,姑娘应该如何?”
朱若兰暗中运气戒备,口中缓缓说道:“你说应该如何?”
智光大师道:“随我同往天竺。”
朱若兰冷笑一声道:“到天竺则甚?”
智光大师想用中上语言说出,但却又不知何措词,急的面红耳赤,转脸望着那青衣人,说了一句天竺话。
那青衣人面如死灰,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大国师之意,是要你随他回天竺,结成夫妇。”
朱若兰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该是你一生中,最后说的一句话了。”
那青衣人脸色更加难看,垂首肃立不动。
朱若兰神情肃然望了那智光一眼,又望望那青衣人。
智光大师回目望着那青衣人,微微一笑,道:“要请多帮帮忙了。”缓缓举起右掌、那青衣人全身抖颤,脸上是一片惊惧和愤怒的混合表情。他对那智光大师似有着极深的畏惧,竟是不敢出手反抗。
那青衣人缓缀闭上双目,身子挺直而立。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功夫,智光大师突然取开了按在那青衣人头顶上的右手,缓缓说道:
“姑娘,他已经死去了。”
朱若兰仔细看去,只见那青衣人双颊如火、两只脚深陷入沙石地中。
朱若兰心中暗道:这和尚果然是有着过人之能,那青衣人武功不弱,不知他用什么方法,把他杀死,竟然是瞧不出一点痕迹。
付思之间,只见那青衣人身子一幌,蓬然一声,仰卧地上。
朱若兰不见他口鼻之间有血流动,心中动疑,冷冷说道:“你们天竺国,瑜珈术中,有装死的方法,如何证明他真的死云。”
智光大师道:“他是真的死去,姑娘如是不信,不妨走到他身侧瞧瞧。”
朱若兰道:“他怎么死的。”
智光大师道:“我用无相神功,震碎了他的大脑,但外面却是谁也瞧不出一点伤来。”
朱若兰道:“原来如此。”缓步行到青衣人的身侧,伸手摸去,果然是气息早绝。
智光大师似是良心发现,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追随我很多年,除了姑娘吩咐之外,我决然不会伤了他的性命,”
朱若兰暗道:你既然已杀了他,还来放什么马后炮呢,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你要如何一个死法呢?”
智光大师道:“贫僧运气自毙,躺入棺中,埋入地下,七日以后,姑娘再行开棺,贫憎即可复生,”
朱若兰暗道:这和尚心地恶毒,那也不用和他们讲什么道义了。当下说道:“好吧,你就死给我见识一番。”
智光大师道:“如六日之后,掘棺相验,贫憎如是难再复生,自然是姑娘胜了……”两道眼神凝住在朱若兰的脸上,道:“如是贫僧能够复生,姑娘准备如何?”
朱若兰道:“我佩服你的武功就是……”
智光大师接道:“贫僧迢迢万里来此,岂只是为姑娘几句夸奖之言么?”他说得很慢,边说边想,竟然说得十分清楚。
朱若兰暗道:原来他想用此逼我许下诺言。当下道:“待你复活过来之后,再说吧!”
智光大师道:“贫憎亦知,如若不先把姑娘降服,只怕你不会答应,贫僧自行闭气之后,也要请姑娘留在这里了。”
朱若兰道:“我留此地作甚?”
智光大师道:“你瞧瞧贫僧如何经历这生死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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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心中暗道:这和尚老谋深算,藏而不露,不可轻视,不妨用点手段了。当下说道:“好!我留在这里瞧瞧你如何死法。”
智光大师道:“那很好。”缓缓伸出右手,向朱若兰玉掌之上握去。
朱若兰一缩手腕道:“你要干什么?”
智光大师道:“我要和姑娘握别,也许贫憎难以复生人世呢。”
朱若兰心中暗道:他杀那青衣人时,说杀就杀,虽是多年相处,亦是毫无惜顾之情,此刻他自己要以身试死,自然是有些害怕了。必须激他一番才是。心念一转,缓缓说道:“你如是很怕死,那就不用试了。”
智光大师笑道:“如若贫僧尚未醒来之前,你借机逸走,贫僧醒来之后,又到那里找你?”
朱若兰道:“你的意思呢?”
智光大师道:“朱姑娘想见识死亡,贫僧自是不能不遵,不过,在贫僧死去期间,朱姑娘必须留在此地。”
朱若兰道:“我要看死去之情,复活之法,自然是要留在这里了。”
智光道:“此非等闲事,贫僧很难相信。”
朱若兰道:“不信算了,你如是不想自己死时,那就请人效劳。”
智光大师道:“姑娘可是说,找个人来杀死贫僧?”
朱若兰道:“正是如此。”
智光大师哈哈一笑道:“不知那个人有此能耐?”
朱若兰道:“我!你可要试试么?”
智光微微一笑,道:“如何一个试法呢?”
朱若兰突然扬手一掌,拍了过去,道:“试试我是否有杀你之能。”
智光眼看朱若兰一掌劈来,只微微一偏身子,避开要穴,用肩头硬接一掌。
朱若兰一掌拍实,击中对方肩头,只觉如拍在一块坚冰之上,又硬又凉,心中骇然,不敢再发掌心内力,倒退五尺。心中暗道:这和尚不知练的什么武功,身上坚硬如铁,那也罢了,但身体那冰寒之气,不知是如何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