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人皮面具来,在脸上一套,立时变成了一张阴阳怪脸。
陶玉突然接口说道:“老前辈,在下有一事请教高明。”
澄因道:“有何见教?”
陶玉道:“老前辈进入厅中时,曾有人随行,老前辈可曾记得么?”
澄因大师点点头道:“不错。”
陶玉道:“那人身藏有解毒药品,只可惜赵姑娘未能生擒于他,反把他逼出了大厅。”
赵小蝶心中暗道:你那里知道,疗毒药物,现已在我怀中,那人倒似是专门送药而来。
她无法决定是否要救陶王,只好暂时拖了下去,冷冷的接道:“可惜的是我没有替你取得解药。”
陶玉道:“如若不是在下身中奇毒,也许咱们早已取得那智光的尸体,闯出了重围了。”
赵小蝶心中暗道:那青衣人借机赠药,分明他是友非敌,不知是那一方派来的人物。
朱若兰抬头望了澄因大师一眼,低声问道:“那青衣人,可是和大师一起来的么?”
澄因大师摇摇头,道:“老衲不认识他,但我入厅之时,因假冒那智心大师的身份,曾经招呼那掌管药物之人,随我同来,老衲心知如若不能设法为姑娘解去身中奇毒,老衲这假冒身份,又随时可能为人揭穿,只好冒险呼那掌管药物之人,随我进入厅中了。”
朱若兰道:“这么说来,大师是不认识那人了?”
澄因大师道:“素不相识。”
赵小蝶心中暗道:如若那人是敌非友,岂肯随你进入厅中,奇怪的是那智光乃天竺国人,手下竟然用了很多中原人物……
但闻陶玉说道:“这未免太巧了。”
澄因大师冷冷望了陶玉一眼,道:“老衲从来不打诳语,情势迫人,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朱若兰回顾了陶玉一眼,道:“生死由命,我朱若兰女流之辈都不怕死,你陶玉乃男子汉,大丈夫,怎生这样怕死!”
陶玉道:“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像这等死法,实叫人难以甘心。”
朱若兰道:“此刻,咱们虽然都没有死,但随时可以死去,如想活下去,只有死里求生。”
陶玉哈哈大笑,道:“姑娘说的不错。”
朱若兰回顾赵小蝶一眼,道:“你施用天罡指伤了澄因老前辈,手法是否很重。”
赵小蝶道:“不重;但也不轻,”
朱若兰目光又转到澄因的脸上,道:“大师感觉到伤处如何?”
澄因大师道:“隐隐作痛。”
朱若兰目光又转到赵小蝶的身上,道:“快些助老前辈疗好暗伤,此刻数日,我和陶玉,都要仗凭你们三位的保护了。”
赵小蝶应了一声,助澄因大师疗治那天罡指的伤势。
陶玉低声对朱若兰道:“朱姑娘,似已成竹在胸,不知可否将计划见告?”
朱若兰道:“死中求生,谈不上胸有成竹,只有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陶玉道:“区区的属下,久等不见在下归去,只怕要大举来袭,和天竺群僧拼命……”
朱若兰接道:“此刻,他们无人领导,只怕不会为你拼命。”
陶玉道:“在下来此之时,已经预作安排,明日午时之前,他们即找来此地……”
朱若兰一皱眉头,接道:“可有阻止他们的方法么?”
陶玉道:“这就奇怪了,既然有帮手赶来相助,难道还不对么?”语声微顿,冷冷说道:“姑娘之意,可是很想留在此地么?”
朱若兰道:“不论愿否留在此地,但也得等那智光大师清醒复生之后,咱们才能离开。”
陶玉道:“姑娘用心何在,实叫在下难解。”
朱若兰道:“你如心中害怕,不愿留此,咱们可以和那智心谈判,要他先行放你离此。”
陶玉道:“姑娘不要误会,陶玉并非是贪生畏死之辈,姑娘既是决心留此,在下自当奉陪。”
朱若兰道:“你如留此,就得听我之命。”
陶玉道:“好!姑娘尽管吩咐。”
朱若兰道:“先设法阻止你那些属下攻击此地。”
陶玉沉吟了一阵,道:“在下中毒未解,只怕是无法闯出此地了。”
朱若兰道:“难道一定要出去阻止他们么?”
陶玉道:“不错,除此之外,在下倒还想不出劝阻他们的良药。”
赵小蝶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心机阴沉,随时随地,都不忘设法疗好他自己的毒伤,幸好,这解毒之药,现存我赵小蝶的身上,如是在杨梦寰或是澄因大师之手,怕早已忍不住取出给他服用了。
朱若兰道:“除此之外,难道再无其他办法么?”
陶玉道:“这个,在下一时间还想它不出。”
赵小蝶冷冷说道:“我倒想出一个办法。”
陶玉道:“请教高明。”
赵小蝶道:“你必得离开此地,才能拦阻属下攻袭,是不是?”
陶玉道:“不错,在下被困于斯,那有什么办法能阻拦他们!”
赵小蝶道:“可惜你身上中毒未解,武功未复,无法闯出此地了。”
陶玉道:“无法见他们之面,如何一个阻拦之法……?”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眼下之策,只有先行设法骗取得他们一粒解毒之药,解去在下身中之毒。”
赵小蝶道:“我看还有一个办法。”
陶玉道:“姑娘多智,在下洗耳恭听。”
赵小蝶道:“如若你一定要离开此地,才能阻止你那些属下攻袭,我愿保护你冲出此厅。”说着话,人也站了起来,大有立刻动身之意。
陶玉回顾了朱看三一眼,道,“姑娘之意呢?”
他既不愿在赵小蝶面前示弱,但又知此去凶险异常,就算赵小蝶不会出手杀他,但那守卫在大厅之外的天竺僧侣,也决不会放过他,赵小蝶只要稍一放手,他立时将横尸在大厅之外。
朱若兰是何等聪明之人,早已了然了陶玉活中之意,当下说道:“如果你能想出别的办法,阻止你属下施袭,那就不用再冒此险了。”
阴沉多智的陶玉,此刻却被一种微妙的形势,逼迫的满脸尴尬之情了,他凝目沉思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也许可以换一种办法。”
朱若兰道:“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要阻止你属下来此施袭……”她脸色突然间严肃起来,缓缓接道:“如是你无法阻止他们的施袭,咱们只怕就难有生离此地的机会。”
陶玉道:“这样严重么?”
朱若兰道:“不错,你如不信,那就等着瞧吧!”
陶玉道:“就在下所见,天竺僧侣,只会吹笛逐蛇,故弄玄虚,如论到真实的武功,只怕是有限的很。”
朱若兰道:“他们武功和三音神尼,同出一脉,其玄妙似尤过之。”
陶玉道:“在下怎未瞧到过那等身手的敌人?”
朱若兰道:“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真正天竺高手。”
陶玉低头想了一阵,道:“由在下取出信物一件,派遣一人,破围而出,执我信物,要他们撤回候命,不许施袭。”
赵小蝶冷笑一声,道,“派谁去呢?”
陶玉道:“如是在下身上伤毒已解,自然是由在下去了,在下既不能去,姑娘不失为最恰当的人选。”
赵小蝶望了朱若兰一眼,道:“陶玉鬼话连篇,姊姊肯信他么?”
朱若兰沉吟了一阵,道:“陶玉,你可知道,此刻咱们仍然还身在虎口之中么?天竺僧侣,随时可以杀死咱们。”
陶玉道:“是又怎样?”
朱若兰道:“我重伤未愈,你中毒未解,咱们两人的生死,全要凭他们三人保护,如是赵小蝶执你信物而去,咱们少了一个武功最强的保护之人,也多上了一层伤死之险,”
陶玉道:“这就难办了,除非传出在下之命,实无法阻挡他们追寻来此。”
朱若兰沉吟了一阵,道:“好!把你信物拿出来吧!”
陶玉缓缓从左腕之上,取下了一枚金环,说道:“执此金环即可。”
朱若兰接过金环,起身向门口行去,赵小蝶、杨梦寰齐齐纵身而起,道:“姊姊伤势未愈,岂可涉险,还是由我等去吧!”
朱若兰停下脚步,附在赵小蝶耳边,低言数语。
赵小蝶接过金环,缓步而去。
陶玉虽然机警多智,也猜不透朱若兰如何安排。
赵小蝶出厅之后,朱若兰似是极为不安,缓缓退回原位,默然不语。
陶玉又终是忍诚不住,说道:“朱姑娘仍然是派赵小蝶送出金环?”
朱若兰望了陶玉一眼,道,“如是激怒那天竺和尚,动手搏杀咱们,杨梦寰和澄因大师武功仍在,破围而出、当非难事,余下的只有咱们两个人了。”
陶玉道:“只余咱们两个人,那是说在下奉陪姑娘一死了。”
朱若兰道:“天竺僧侣唯智光大师马首是瞻,智光大师未能复活之前,谅他们还没有人敢动我朱若兰。”
陶玉一皱眉头,道:“杨梦寰和澄因大师突围而去,他们不敢动你朱姑娘,可杀的,只有我陶玉一人了。”
朱若兰道:“谁要你勾引他们进入中土呢?”
陶玉哈哈一笑,道:“这叫做法自毙了,是么?”语声微微一顿,道:“可是,我陶玉岂能甘心,就这么束手待毙么?”
朱若兰道:“事已至此,你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独力回天了。”
随主冷笑一声,道:“可惜姑娘仍是棋差一着。”
朱著兰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