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萧影,护住了娇躯。
陶玉左掌中蓄劲外吐,一股潜力涌出,逼住玉萧,右手运起天罡指力,击出一指。
玉萧仙子似是自知了人之力,决非陶玉之敌,击出一萧后,人却自行向后退去。
但见寒光闪动,八只长剑,分由四面八方涌了上来,齐向陶玉攻去。
原来那分列在陶玉身后的花娥女婢,早已和玉萧仙子有了默契,玉萧仙子收萧跃退之时拔剑攻出。
此时的陶玉,早已学得那‘归元秘笈’上大部的武功,身手内力都非等闲,一击未中,长啸而起,笔直的升起了两丈多高,分由八个方位攻来的八只长剑,一齐落空。
但闻陶玉纵声大笑,笑声中金环剑陡然出鞘,寒光绕身中,疾沉而下。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金环剑悬空扫落,震开了那些花娥女婢长剑交织而成的严密剑幕,仍然停在实地之上。
玉萧仙子心中暗道:此人武功和昔日相比,实不可同日而语,今日一战,只怕是一个异常悲惨的结局。
心中念转,人却挥萧攻上,刹那间连攻八萧。
那些玉娥女婢,紧随着玉萧仙子联剑攻出,把陶玉团团围住。
陶玉金环剑幻起一片剑幕,寒光闪闪,独拒玉萧仙子等围攻,仍然有余暇还击。
沈霞琳冷眼旁观,陶玉虽在围攻之下,但却毫无败象,不禁心中一动,暗道:似这般缠斗下去,只怕玉萧姊姊也无法胜得陶玉,而且我没有出手相助,亦将引起他的怀疑,我何不拔剑出手,来个明帮陶玉,暗助玉萧姊姊。
心念一转,挥手拔出长剑,大声喝道:“玉萧姊姊,你们以众凌寡,休怪小妹不顾旧情了。”纵身而起,挥剑直击过去。寒光闪闪,响起了两声金铁交鸣,破开了那围攻陶玉的剑幕,直冲到陶玉身侧。
玉萧仙子心中忖道:天使般的沈姑娘,只因为为情所累,竟然也学会了施用心机,我何不助她一臂,当下玉萧一紧,单向沈霞琳攻了过去,而且萧萧尽都指袭沈霞琳的要害。
她心中深知沈霞琳对那杨梦寰的情意,山不足喻其高,海不足喻其深,这一生一世,决不会移情变心。口中却恨声说道:“你这臭丫头,那杨梦寰待你情意是何等深重,你竟然在他危难之时,移情别恋了……”
陶玉金环剑横里伸来,挡的一声,挡开了玉萧仙子攻向沈霞琳的玉萧,冷冷接道:“那杨梦寰已经写下了休书,沈姑娘早已恢复了自由之身,有何不对了。”
说话之时,金环剑左挡右拒,封开了四周花娥女婢的攻势。
沈霞琳道:“是呀!关你玉萧仙子什么事了?”长剑一紧还击过去。
两方又缠斗数合,忽听一位花娥说道:“敌人厉害,咱们排出八仙剑势对敌。”
陶玉似是知那八仙剑阵的利害,急急说道:“沈姑娘,和我贴背而立,合力拒敌,不可擅自出手。”
沈霞琳知其所言,必有见地,当下急攻两剑,迫开玉萧仙子,和陶玉贴背而立。
八个女婢移位交错,排成了八仙剑阵,齐齐举剑攻去。
那陶玉深诸八仙剑阵的变化,女婢的攻势虽然凌厉,但却都为陶玉轻易的化解开去,可是沈霞琳就大不相同了,只觉那交错攻来的剑势,凶恶凌厉使人眼花撩乱,大有应接不暇之势。
陶玉眼看沈霞琳忙乱难顾,只好回剑来救。
他本可轻易的冲出八仙剑阵,但因顾及沈霞琳,时时得分神照顾于她,竟然无法破围而去,被困于阵中。
玉萧仙子眼看那八仙阵威势强大,自己混在阵中,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有些碍手碍脚,当下急攻两萧,退出阵去,倒提玉萧,站在旁侧观战。
玉萧仙子退出之后,八仙剑阵变化更见灵活,攻势也更是猛锐。
但陶玉对那作仙剑阵的变化,也是愈来愈熟,剑剑都能制敌机先,可是沈霞琳愈打愈是不对,手中长剑左挥右拒,一直无法挡住那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的剑势,全凭陶玉剑势护救,才未得伤在八女剑下。
这一来两方暂时打了个不胜不败之局。
玉萧仙子冷眼旁观了一阵,发觉八仙剑势虽然厉害,但却无法伤得陶玉,心中暗暗一叹,忖道:这人的武功,果然是越来越精进了,赵小蝶被生擒囚禁,朱姑娘的武功,亦是大部来自归元秘笈,与他所学大致相同,动起手来,只怕亦是难以分出胜负,唉!细数当今武林人物,能够胜得陶玉的实是很难找得出一个人来,收拾此人,必得另行设法不可……。
忖思之间,突闻得沈霞琳啊哟一声惊叫。
抬头看去,只见沈霞琳左肩上中了一剑,鲜血透湿了白衫。
但闻陶玉急声间道:“伤得重么?”手中金环剑突然一紧,层层剑浪,反击过去,迫得八女纷纷向后退让,扩展的金环剑幕,护住了沈霞琳。
沈霞琳道:“伤的不算太重。”
陶玉对沈霞琳似是爱护备至,无限关怀的说道:“不算太重,那是说也不算轻了!”
沈霞琳道:“鲜血快湿透了我半身衣服,伤处很痛。”
陶玉道:“伤到了筋骨没有。”
沈霞琳道:“我不知道。”
陶玉道:“你快些运气止血,不用再运剑还击了。”
说话之中,剑势威力又增强甚多。
玉萧仙子默察情势,就算所有之人轮流出手,也无能把陶玉制服,必得另出奇兵不可……。
正待喝令众女停手,突闻一声长啸传了过来。
转头望去,只见李沧澜带着川中四丑,急奔而来,不禁心头一宽,暗道:这李沧澜武功高强,他如若肯出手相助,再加上赵小蝶这些花娥女婢之力,或可把陶玉伤在当场。
心念转动,人却急急迎了上去,喝道:“李老前辈。”
李沧澜停下脚步,道:“玉萧姑娘早到了么?”
玉萧仙子道:“略施小谋,幸而得中,但那陶玉武功之高,却是大大的出了我意料之外。”
李沧澜目光一掠场中的打斗形势,道:“对付这等凶恶之人,也用不着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玉萧仙子道:“他武功奇高,纵然围攻,也难胜他。”
李沧澜心中暗道:“你武功高强,何以不肯出手。”
心中念转,口里说道:“姑娘可曾和他动过手么?”
玉萧仙子道:“晚辈原本和几位姊妹合力攻他,只因她们习的剑阵,别具威势,晚辈居中,反而有碍手脚。”
李沧澜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顿,接道:“老夫如若出手,不知能否胜他。”
玉萧仙子道:“老前辈功力深厚,当今武林之世,罕有敌手,但那陶玉自得‘归元秘笈’,武事大进,深不可测,两位如一对一的搏斗,这胜负之数,晚辈不敢妄加推断。”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你武功虽然高强,但那陶玉实非泛泛之辈,如是两人动手相搏斗,只怕你未必是他之敌。
李沧澜老于世故,如何还听不懂玉萧仙子的弦外之音,当下说道:“老夫倒是不信那归元秘笈上记载的武功,全都是绝世无俦之学,姑娘请替老夫掠阵,我要去试他一试。”
玉萧仙子知他昔年领导天龙帮时,江湖声望,一时无两,自视极高,如再出言劝他,那是无疑火上加油,只好默默不言。
李沧澜回顾了川中四丑一眼,道:“如若老夫伤在那陶玉剑下,你们就自行去吧!唉!
你们追随我多年,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我一直没有好好待过你们,误了你们前程……”
川中四丑齐齐躬身说道:“恩主待我等情义如海,今生但得追随恩主,心愿已足,别无所求了。”
李沧澜轻轻叹息一声,说,“你们替我掠阵,我试试归元秘笈上的武功,是否当真是绝世无俦。”
恶斗中的陶玉,已瞧到了李沧澜带着川中四丑赶到,。他武功高强,实是自己劲敌之一,如若他要出手围攻,今日只怕难有善果,大喝一声,“剑势突变,奇招连出,刺伤了两个花娥,护着沈霞琳破围而出。
李沧澜高举龙头拐,厉声喝道:“负义叛徒,可敢和老夫决一死战?”
陶玉发出天罡指力,又伤了两个花娥,冷笑一声,道:“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呢?”伸手牵着沈霞琳,放步而去。
李沧澜正待举拐追赶,突闻玉萧仙子叫道:“囚车。”
回头望去,只见王寒湘带着一群劲装佩带兵刃的大汉,押着三辆囚笼而来。
玉萧仙子和李沧澜一见王寒湘率人押着囚笼而来,心中不由紧张起来,再也无心追赶陶玉,立时向囚笼迎了上去。
这时王寒湘也已看到李沧澜和玉萧仙子,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一时间大感进退两难,楞了一阵才缓缓抬起左手,微微一摆,随行的大汉,一齐停了下来。
王寒湘缓缓上前几步,站在那押解囚笼的队伍之前。
李沧澜因心中惦记着杨梦寰的安危,也急步上前来,一见王寒湘止步不动,自己也倏然止步。
这时双方相距不过五六尺的距离。
李沧澜右手握着龙头拐,左手抚捋长髯,两目闪闪神光,盯住在王寒湘的脸上瞧了一阵,沉声说道:“故人别来无恙,王兄还认识老朽么?”
这几句话说得极是平和,但听在王寒湘耳中,却是大为不安。
要知王寒湘当年在天龙帮中,身为黄旗坛主,极得海天一叟李沧澜的宠信,倚界之重,在天龙帮中,可算得一时无两,此时,大变之后,重见昔日帮主,心中这份感触,自是复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