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黄山感觉到,自己脚底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了。
随后,他就发现,这个洞窟,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华光屠魔阵了。
而那个王明辉,现在满眼透露着疯狂,一心只想把闯入密库的人给宰了,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黄山心中大惊,随着王明辉催动屠魔阵,这里的震动越来越强烈,眼看就要崩塌了。
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就要被埋在这里面了。
于是,黄山不敢耽搁,转过身就想冲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明辉全力发动屠魔阵。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厅和外面的洞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威力,瞬间洞顶便崩塌下来。
黄山抬起头,看到洞窟崩塌,一下子也慌了起来。
正在这危机万分的时刻,突然一阵黑雾从天而降,瞬间把黄山给洗卷起来。
黄山失去了视野,等再次恢复视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进入了异世界。
这里已经不是深夜之中了,而且黄山往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在之前离开的地点。
往远处看去,他发现,半剑山庄的那些长老,已经也不在这个地方了。
看来自己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上次离开的时候了。
此时,在半剑山庄的另一边。
天元殿位于麒麟山主峰之上,雄伟壮观,屋顶常有云雾缭绕。
此时烈日当空,天元殿伟岸的身躯沐浴在阳光下,一览无遗。
殿内金碧辉煌,云顶檀木作梁,地铺软香白玉,六根沉香巨柱分列两侧,如临仙宫一般。
大殿中立着一炳两人高的断刃巨剑,是按照柳如锋当年那柄巨剑的模样所造。
此时在巨剑前面,跪着两个小小身影,正是昨夜闯入禁地的赤水和龙隐。
赤水、龙隐二人跪在殿下,低垂着头,大殿上方站着三个人,正在激烈地争辩着些什么。
其中一人身穿大红色长衫,正是三长老南宫烈,他昨日有事外出,今早一回到山庄便得知了这个响雷般的消息。
自己的小徒弟,竟然不遵门规,闯入了山庄禁地。
他性情本来就特别火爆但又极度护短,听说掌门要按门规处置自己的徒儿龙隐时,马上就闯进了天元殿找凌清风理论。
“师兄,事情原委都已弄清楚了。”
“这两个孩子一个遭奸人所害,丧失神智,另一个为保性命,这才闯入禁地。事出无奈,况且二人年幼,师兄为何就不能网开一面?!”
南宫烈身材十分的高大,而且声如洪钟,粗犷的声音在大殿屋顶回荡着。
在大殿上方,凌清风负手而立,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等南宫烈说完之后,就淡然说道:“祖师遗训,断不可违。”
昨夜,萧慕容进入禁地中将昏迷不醒的赤水和龙隐带出来紧急施救后,二人性命无忧,休息了一晚便醒了过来。
随后,今日一大早,凌清风将二人唤到天元殿,问清了昨晚事故的来龙去脉。
赤水把从祖师祠堂内一路逃进禁地的过程详细说出,而龙隐在祠堂中突然感到头晕,昏倒后便没了意识。
至于后面的时候,他如何追杀赤水,又是如何进入禁地,这些事情他更是记不起来半分。
可即便如此,凌清风还是坚持按门规处置两人。
萧慕容眉头紧蹙,见师兄如此执拗,一甩衣袍,“扑通”跪在凌清风面前,说道:“既然师兄想要秉公办事,那便连师弟一起处置了吧!”
“反正我昨夜不听师兄劝阻,执意进入禁地,如今也是时候向师兄领罪了。”
凌清风听到此话,微微动容,他低垂目光看向萧慕容,说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
“这话,师兄昨夜问过我,我也还是那番回答。”
“师父……”殿下的赤水轻喃了一声。
他此时脑中一片混沌,即使听到掌门要按门规处死自己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可此时见到师父屈膝下跪,却是忍不住流下两行眼泪来。
萧慕容一生心高气傲,从不曾向人低头,可今日为救自己,如何低声下气的软话都说尽了,甚至跪在掌门面前以死相逼。
赤水看在眼里,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凌清风没有说话,坐回了身后的鎏金青玉座椅上。
昨晚师弟对他说,当年没有救下赤水村,悔恨至今。
让他想起了当年山下村庄那片惨象,又瞄了一眼殿下跪在地上哭泣的赤水,凌清风冰冷无情的双眸添了些许温和。
站在一旁的南宫烈见掌门师兄沉默不语,以为他还是要固执己见,甚至会连萧慕容一并处罚。
于是,他连忙向前踏出一步,不顾礼仪地指着凌清风朗声喊道:
“掌门师兄!你可看好了,这是我们的四弟啊!你难道就丝毫不顾二哥的在天之灵吗?!”
此话一出,凌清风眼中猛然射出两道凌冽的光芒,右手狠狠攥住扶手处的青玉虎头。
而萧慕容紧皱着双眉,低下头去。
他们曾经兄弟四人,自幼在半剑山庄修行,吃住同处,亲如手足。
四人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尤其以年长的凌清风最为惊才绝艳,年仅二十,便凭着一柄凛冰剑傲视天下,在门派中除掌门任逍遥外无人能敌。
没过多久,任逍遥就把掌门之位和《凝霜心法》丢给了凌清风,踏着紫光流萤的星渊宝剑四处逍遥去了。
得到了只有掌门才能修炼的《凝霜心法》后,凌清风日夜苦修。那时候他年少气盛,急于求成,不料遭到凝霜心法的灵力反噬,走火入魔。
二师弟叶问天出手相助,想唤醒凌清风,可凌清风的凛冰剑加上凝霜心法,威力无比,叶问天抵挡不住,被失去神智的凌清风一剑刺死。
叶问天的死换来了凌清风神智清醒,可为时已晚,叶问天的五脏六腑皆已被冻裂,任他再强也无力回天。
误杀了师弟后,凌清风一度萎靡不振,是南宫烈和萧慕容不舍不弃地劝解抚慰,才让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