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小敬家这两个……
一个是看起来温柔可人的精钢锁子甲,一个更厉害了,整个就一加厚加强版的大号玄门棉道袍!!
墨景耀咸鱼似的向后一瘫——别以为他不知道,慕家军里最厉害的那队斥候,就是音丫头一手调|教出来的。
从前他就跟小敬那老小子提议过,惜音这丫头在练兵与战场谋略上颇有天赋。
若是情况允许,可适当给她往营中放放,保不齐便能创造几个奇迹,说不准还能让慕家军的总体水平再上一层楼。
奈何这小丫头的身子骨实在是忒差了点,莫说进营,单是让她出京都十分困难,更别提操|练兵将、排布阵型了。
不过……他前阵子好像隐约听小敬提起过,说这丫头前两年自某道长处得了一剂良方,几年的药吃下来,她胎里带出来的病竟也好了大半,再养一阵有望基本痊愈。
这样算算,好像让她和倾韵成婚后,再借着晋王府的名头入营练兵也不是不行?
刚好安平的日子久了,这些年皇城那两万吃皇粮的禁军训练起来也颇为懈怠。
他都听皇兄跟他抱怨过好几回了,据说是加重了惩罚都不管用,老有那么几个觉得干平地广势大,他们禁军整日呆在京城,定然是高枕无忧,犯不上训练那么刻苦。
哦,仿佛有这想法的,还大多是高门世家出来混功勋的世家子,所以皇兄他处理起来也颇觉棘手,管不管都是麻烦。
这种……就很适合拿来给音丫头练手嘛。
云璟帝甚为满意地点头搓了下巴,半晌后忽的想起来个问题——
小敬说音丫头吃着的那剂两方是从哪来的来着?
某位道长??
这道长不会指的就是小阿辞吧!
墨景耀毛骨悚然,下意识坐正了身子,开口说话时那舌头又不由自主地打了结:“小、小阿辞,我方才突然想起来,音丫头吃着的那两副药,该不会就是你开出来的吧?”
“回陛下,家姐近年吃的药,的确均出自臣女之手。”慕大国师含笑点头,目光中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宠溺(?)。
她知道她一露面,定会给云璟帝带来极大的冲击,是以她很愿意等着这位上了年纪的长辈慢慢转过这个弯儿、回过这个神来。
“嚯,你这丫头……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能耐大了。”得了答复的墨景耀重新瘫回了大椅,他现在有点能理解墨君漓的心态了。
有这么个厉害(准)媳妇,那的确是吃软饭比自己努力奋斗来的香。
关键自己奋斗还不一定能奋斗出个丁卯,但吃一碗这么稳妥的软饭,那肯定很快便能弄出些名堂。
“只是小阿辞,你有这样一身本事,怎的不早点说出来呀?”云璟帝软趴趴抬了抬手,一面示意两人赶紧寻个椅子坐下,“得了,你们俩也别站着了。”
“这屋里这么多椅子,随便找个顺眼的,咱爷仨儿坐着唠罢。”
谷诿 “从前年纪太小,这些东西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怕被人当成劳什子妖物邪祟给打出去。”小姑娘弯了眼,稍显拘谨地拢了道袍下摆,寻了个合适位置入了座。
“再加上国公府本就势大,臣女心知朝野之内眼红着家父权势地位之人不计其数,委实不宜过早展露锋芒,以免树大招风、登高跌重。”
“何况……许多事,隐在暗地里才更方便动手。”慕惜辞面上的笑意浅浅,墨景耀却觉得自己背后刚趴下去的寒毛一下子便又立了起来。
——他的前话收回,这小姑娘不是跟阿衍一样黑,她分明是比阿衍那崽子还要再黑上一个度才对!
黑透啦,黑透啦!
他从前还觉得,自家儿子这事做得不太地道,小阿辞年纪小小,没等见识过外面的风风雨雨、没多认识几个优秀又俊朗的好儿郎呢便被阿衍拐跑了,着实很是可怜。
这会想想……呸,可怜个锤子!
这俩心黑得跟千年老狐狸似的,简直不要再绝配了好嘛?
快凑一起,自我克化去吧,可别跑出去祸害人清白人家的大姑娘小伙子啦!
天知道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大的格局,就这丫头方才说出来的那些东西,倘若换了三十多年前、十几岁的他,他都未必能想那么深远。
云璟帝突然就有点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前两天做的那些准备都白费了——什么威逼呀利诱呀往死里可劲儿忽悠呀——通通都白费了。
眼下他根本就不必担心这位道行颇深的道长会被别的国家拐带走,这丫头是注定要留在他们干平的。
啊~这该死的挫败感。
墨景耀怅然望天:“实不相瞒,阿辞,我原本是想请你入朝为官,做咱们干平的国师或是大司徒。”
“但现在……”云璟帝抽抽唇角,晃了晃脖子,让自己瘫得更舒服了些,“小阿辞,你想入朝吗?”
“有这个想法,但不是现在。”慕大国师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陛下,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入朝?”墨景耀来了精神,一双老眼噌噌发了亮,“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忙吗?”
干平开国二三百年,从前也不是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只是女儿家入得朝堂的究竟算是少数,小丫头想在朝中谋得一席之地,究竟是有些难度。
“两年后吧,等着大漠的战事正式起了之后。”慕惜辞敛眸轻笑,“陛下,臣女怎么说都是慕家的子孙,自然是该去边关沙场上走一圈的。”
“至于能帮得上的忙……陛下,臣女还真有两桩事要劳烦陛下出力。”
“小妮子年岁不大,眼睛倒是毒得狠。”墨景耀拍着肚子低声喃喃。
近年那大漠西商得了元濉的青眼,行事愈发猖狂嚣张,早便盯着九玄那块兵家必争之地蠢蠢欲动了多时,他前阵子还跟小敬闲唠,说三年之内,大漠定要生出事端。
“好了,阿辞,且说说吧,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