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两只手揣在外套兜里,很随意地说了句:“嗯,宋奚啊。”
“虞夏姐,不急着走的话我们聊聊?”
“还是不了,”她不客气地拒绝,“你现在是流量体质,和女明星站一起多说两句话可不是小事,到处都有镜头对着你呢。”
宋奚不为所动,继续自顾自说:“传绯闻也没什么的,反正不是真的,虞夏姐对这种假绯闻应该很有经验了才是。唯一的影响大概就是,他会很容易被激得做些蠢事出来?”
她终于正眼打量了他一圈。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吗?我们不算太熟吧,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她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知道了,你还对我念念不忘?即使我和你讲得清清楚楚不喜欢你这样的,你还是可耻地非要惦念,对不对?”
宋奚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捏紧了,咬住牙关盯着她,看她脸上逗小丑一样的戏谑表情,久违的难堪又涌了上来。
虞夏一看他那样子就笑,撩了下长发,真跟闲聊似的说:
“看看,你不也很容易被激吗?想要装得游刃有余,就别做出一副被人戳中伤口的可怜样子来。”
宋奚也发出笑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她毫不犹豫的偏心。
“他到底有什么好?”
“说不出来的好,就像吃酒心巧克力的人碰到了最顶级的酒心,你说该不该喜欢。”她说得慢条斯理,仿佛真在回味那酒心巧克力的味道。
说完目光扫过他,又说:“你好好做你的实心巧克力不好吗?和别人比什么比呢?”
在她看来,宋奚的喜欢来得毫无道理,更像是和谢青辞的较劲,非要证明自己并不输于谢青辞。
看在他实力确实不错的份上,她真心实意多劝了一句:“想要比过别人,不是靠证明自己方方面面都能做到比别人厉害,而是尽自己的全力走自己的路。他犯浑你也犯浑,你想比比谁更蠢?”
说了就转身要往外走,小梅已经进来找她了。
宋奚看她要走,脑子里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既然看不上我,那为什么要关心我?”
虞夏:“?”
她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你没毛病吧?我这叫关心?你是不是昏了头分不清警告和羞辱了?”
这就是传说中恋爱脑的思路吗?只要在呼吸你就是在为了我而活,只要是说句话就是在关心我聋没聋?
离谱。
小梅已经走过来,看她对面居然是宋奚,还惊讶了下,再看他们交谈得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小心翼翼问:“姐,车在门口了,能走了吗?”
虞夏点点头,自己提着裙摆往外走。
宋奚收起难堪又失魂落魄的表情,低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
短暂的活动日结束,虞夏又回到剧组继续拍戏。
那天和宋奚说话果然被拍了,好在照片模糊,只能看出来两个人都在笑,多数理智网友都认为这就是普通打招呼,没什么八卦存在。
小梅把相关微博找出来给她看的时候,忧心忡忡的,活像是她移情别恋了。
“姐,你别不当回事。你是当事人所以觉得没什么,但对谢青辞来说这很严重的!”
虞夏:“敢问如何严重了?”
“他太爱你了,你对别人笑一下他都不愿意,你还和宋奚有说有笑,他把宋奚当情敌啊!而且你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解释不安抚他,他患得患失可不就特别难受?难受可不就会失眠,吃不下饭,精神萎靡?这情况还不严重?”
“……这症状是基金亏大了吧?”
小梅无语凝噎,看向她的眼神恨铁不成钢。
虞夏忍着笑撇下她,朝谢青辞那边看了眼。
“行叭,我抽空安抚一下他。中午点个章鱼小丸子,我去拍戏了。”
小梅眼睛一转,认为她这是上道了,准备用比较委婉的办法表达对谢青辞的爱,于是捧着手机就开始搜索全影视城最好吃的章鱼小丸子外卖。
嘀嘀咕咕
谢青辞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一起走戏的时候还问她:“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有啊,惦记挺久的章鱼小丸子那家店终于重新装修好了,中午就能吃到。”
谢青辞眉目含笑,低头捏了两颗烤板栗放在她手里。
他喜欢她随性自在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这给他一种温馨的感觉。
很快,导演喊人开拍,虞夏拍拍手上的板栗壳,进了内室坐好。
《灼春》第五十二场戏第一次,开始。
…
永诚候府上的三公子和五夫人死在青楼的消息,一大早就在京城里炸开了锅。
侯府里丫鬟婆子低着头行色匆匆,沉默不语,西边院子里传出来的怒骂声与哭声传出去老远,东边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得到。
嬷嬷进来说起那边闹哄哄的情况时,宋灼枝正自顾自佩戴一副红宝石头面。
与往常不同,她一改之前素净的打扮,穿上了暗红色的华服,惊得嬷嬷不得不出声提醒:
“夫人,府上有新丧,不能穿得这样艳……”
“多嘴,”她沉声道,把手上迟迟戴不好的耳饰扔在那嬷嬷身上,“出去。”
然后冷眼看着其他丫鬟,说:“都出去,去看看我的好三嫂和五哥是如何对着那两具尸体怒骂痛哭流涕的,回来一个字一个字说与我听。”
丫鬟嬷嬷都骇然低下头,有心劝说,但地上很快又摔碎一副翡翠手镯,吓得她们心惊肉跳,只能连忙转身出去。
离开内室一个回廊了,有丫鬟心有余悸地小声讨论:
“夫人这是怎么了?从来不这样发脾气的。”
“怕不是小将军的死讯刺激到夫人了,且忍忍,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那,那真的要去看三夫人和五爷如何,如何……三爷和五夫人的死哪里是见得人的呢?”
“去吧,也好打听清楚一点,别到时候这种腌臜事牵扯到夫人头上来了。”
宋灼枝听不到她们的议论,她点了支味道浓郁的香,倚在妆桌上,纤细手指在饰品盒里拨来拨去。
“这个可怜女人的饰物也如此让人倒胃口,没两件合人心意的,不如全摔了算了。”
这个可怜女人?
角落里的路九不由得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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