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王妃闻言,黛眉轻蹙起,望向贺敬舟道:“子修,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事与儿子有关?
之前有丫鬟跑来禀报说,前去墨园探望贺敬舟的丹阳县主被顾一瑾打了,当时她正招呼着妹妹德庆侯夫人。
丹阳县主是德庆侯夫人的掌上明珠,又是侯府唯一的女娃,性格虽是娇纵任性了点,但却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就算任性也是自己的亲人,岂容别人欺负。
德庆侯夫人听说女儿被打,说不生气那是假的,那是她十月怀胎,险些难产才生下来的女儿,视若珍宝。
瑞安王妃为了安抚妹妹,就命孙妈妈派人去叫顾一瑾前来道歉。
当然,她也想借妹妹之手,给顾一瑾一个教训。
之前顾一瑾收了她的赏赐,却未能替她办事,礼送了出去,她不可能要回来,但儿子受了军棍这口气,不出的话心里不舒服。
刚好顾一瑾在王府里闹事,把王府的客人打了,正好让她找到借口惩罚她。
但万万想不到,儿子会跟她一起前来。
而听顾一瑾的话,似乎她打人,是儿子默许的。
刚才女儿和丹阳县主回来跟她们哭诉时,并没有说儿子在,若是知道儿子在,她一定会让调开儿子。
“母妃,是这样的。”
贺敬舟就将林佳玲故意撞上顾一瑾,还骂她是贱丫头的事说了。
“顾一瑾是皇上赐婚给儿子,全城的人都知道,表妹这样骂她,不但对皇上大不敬,更没有将王府放在眼里,顾一瑾打她只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免得在外让人笑话了。”
顾一瑾很意外,贺敬舟居然知道她与林佳玲的冲突是如何发生的?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没有扯自己后腿,他还替她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
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不是讨厌原主吗?借这件事情,不正好让王妃惩罚她?
林佳玲站起来,激动道:“表哥,你这明明是偏袒她,她打我可不止一巴掌。”
“母妃,是媳妇的错。”
顾一瑾在贺敬舟说话之前开口道:“媳妇不该在表妹骂我是被人唾弃的破烂鞋时打她,可相公明明是瑞安王府的世子,怎么成捡破烂的人呢?”
“顾一瑾,你……”
林佳玲没想到顾一瑾会如此颠倒黑白,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在她那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成了是她有错在先。
瑞安王妃脸色陡然一沉,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容不得别人诋毁和辱骂。
林佳玲也实在太不分轻重。
枉她当初在慕家那姑娘去世后,想过亲上加亲,曾和王爷商议过向德庆侯提亲,但被王爷一句不适合否决了。
现在庆幸王爷当初的先见之明。
顾一瑾没理林佳玲,更没看瑞安王妃的脸色,继续道:“媳妇一时气愤,才打了表妹。”
“不过媳妇这样做,也是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如果我将她当外人的话,根本懒得理她,会让她继续如此目无尊长下去。”
“胡说,一派胡言!”
林佳玲急了,望向瑞安王妃道:“姨母,玲儿并没有侮辱表哥的意思,都是顾一瑾胡乱揣测,断章取义。”
顾一瑾说道:“我是不是断章取义,相信母妃和相公自会判断。”
贺敬舟虽没说话,但他的眸光没有离开顾一瑾的脸,他发现这女人口才不是一般的好,而是超级能言善辩,舌灿莲花。
林佳玲没想到顾一瑾这样的利齿伶牙,一时间她找不到话来反驳,窘在那里,气得满脸躁红。
德庆侯夫人原本想让女儿显显威风,打压一下顾一瑾,让她解解气,但没想到一口就铩羽而归。
她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听到宁欣郡主道:“母妃?顾一瑾,我记得我母妃并没有喝你的媳妇茶,你这句母妃是不是叫得有点名不副实?”
林嘉栎终于逮到机会,替姐姐报仇了,他嘲讽道:“原来还没有喝媳妇茶啊?那真是厚颜无耻的,竟然还自称是长辈。”
林佳玲知道宁欣郡主这时候说这些,是想替自己解围,于是也附和道:“什么?她还没有喝媳妇茶的?难怪如此焦急表现,原来想借此正名。”
顾一瑾并因他们说的话而恼火,她瞄了一眼贺敬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相公,你家的妹妹弟弟耳朵有点问题,母妃的话说得那么明显,他们都没有听清楚。”
贺敬舟很配合的问道:“母妃说了什么话?”
顾一瑾道:“刚进来时,母妃就将姨母介绍给我,她叫我给姨母行礼,如果她没认同我是媳妇,她会这样说吗?”
贺敬舟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会。”
顾一瑾又道:“而姨母也受了我这一礼,若她不承同母妃的决定,会受我这一礼吗?”
“也不会。”
“那相公,我是你的娘子吗?”
她的话一出,贺敬舟顿时发现自己上了贼船。
原来她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话,其实这句话才是重点,想要他当着众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
现在他骑虎难下,说不是吧,可她已经一口一个相公地叫了,而自己也没有否认。
说是吧,又有点不甘心这样被她坑了。
而且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坑他,长这么大,她是第一个。
有点意思!
在场面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在等贺敬舟的答案。
任凭顾一瑾刚才如何巧舌如簧,只需贺敬舟一句话,就能将她打回原形。
贺敬舟盯着顾一瑾期待又忐忑的神情,心神微微一动,说道:“你不是。”
顾一瑾的心一沉,眼神中的光彩瞬间暗淡了下来。
果然,是她想得太天真了,男人是不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