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羽衣,手里正拿着一瓶香精,犹豫要不要送进去给姑娘。
平时姑娘泡澡的时候,都会吩咐她用香精替她按摩擦皮肤,这样会让人精神更加放松,又有安眠的作用。
她看姑娘眼中带有疲惫之意,就想用香精给她按摩,让她放松一下,可她没吩咐自己,如果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让她不高兴?
姑娘失忆了,不记得很多事情,不知道泡澡的习惯有没有改变?
还是拿进去看看吧,万一她也喜欢呢?
羽衣深吸了一口气,刚抬步要进房时,一道人影踏着夜色走了过来。
她惊呆地望着身旁的身影,吓了一跳,定神一看,认出是世子爷贺敬舟时,她吓魂飞魄散。
“世、世子爷!”羽衣低头,心惊胆战地向贺敬舟行礼。
不是说世子爷今晚不回来吗?
那姑娘……
“嗯。”贺敬舟应了声,好看的剑眉皱起,“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主子呢?”
“姑娘她……她……”
羽衣吱唔了半晌,都没将话说完整,眼睛却往屋里瞄,暗暗祈祷姑娘能感应到世子爷回来,赶快从浴桶里起来穿衣。
然而,贺敬舟眼尖的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一双幽暗的黑眸微微眯起几分。
“你拿着的是什么?又为何站在这里?”
这里可是他的卧室,在她们主仆入住墨园的时候,已经警告过,若没有必要,不要到他的卧室,而此刻,她的丫鬟拿着不明的东西站在他的卧室门前,一副紧张的模样,俨然是做坏事的节奏。
“回、回世子爷,这是香精,擦在身上,可以舒缓疲劳,是给姑……姑娘的,她……正在里面沐浴。”面对世子爷强大超冷的气场,羽衣只能如实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在里面?”
他声音低沉,俊美的脸上无一丝表情。
“是、是的。”羽衣的头垂得更低了,“那奴……奴婢进去找姑娘。”
说着,她迈步就要进去。
“等等。”贺敬舟叫住她。
“世子爷,有……有什么吩咐?”羽衣声音微颤,吓得脸色都变了。
却在这时后,卧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啊——”
然后“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倒下了。
是姑娘!
糟糕!
羽衣暗自叫了一声,就想往屋内跑去,但有一道身影在她眼前闪过,紧接着,大门“嘭”声关上了。
她想推开门进去,却被身后的端木拎着衣领,把她拽开来。
“爷说过,闲人不得进入此房间。”
“放开我……”
屋内,顾一瑾万万没想到,自己泡个澡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围过来,我的妈啊,那模样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刚刚她正在享受泡澡时,突然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凉凉的,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
她睁开眼,见到屏风处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手里正拿着一把泛着青光的匕首,慢慢的往她靠过来,举刀的姿势像是要杀她一样。
而黑衣人身后紧跟随着几个模样十分恐怖的人,不,他们不是人,应该是鬼魂。
这些鬼魂跟她昨晚见到的阿飘不一样,他们面目狰狞,有脸上血淋淋,有眼晴突出来,还有头部被劈去了一半。
他们在蒙面人身后,却不敢往屏风里靠近,青面獠牙的样子,她睁眼咋然看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蒙面的黑衣人也被她突然的叫声吓得撞倒了屏风,然后从浴室的窗口跳了出去,而跟着他那些恶鬼也追着出,然后化为一团黑烟。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身影飞奔过来,她反射性地把身体往下一沉,嘶吼道:“啊……不要过来!”
但她的叫声并没有拦住身影的脚步,对方就站在浴桶边缘,一身玄色锦衣,衬托出他精壮完美的身材。
他如同行走在夜色里的猎豹,冷峻,威严,浑身充满着不可侵犯的霸气!
顾一瑾这时已看清他的面容,瞬间愣住,但很快她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沉在水里,但憋了一会,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将头露出水面。
看到贺敬舟还在,而且还绕着双手盯着自己,她急吼道:“贺敬舟,你……你出去!”
虽然他们是拜了堂的夫妻,可只是有名无实的,而且他们还处于彼此陌生的阶段,难道他不懂得什么叫男女有别吗?
怎能如此丝毫没有避讳地看一个姑娘洗澡?
何况,他也没把她当妻子般负责,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就不能有风度一点吗?
顾一瑾紧张得要死,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贺敬舟不仅没有想占她便宜,而且他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女人。
他无动于衷地扬了扬眉,冷冷道:“你大概忘了,这是我的卧室。”
明明客观上是她被占了便宜,可听他的语气和看他的态度,好像他受了委屈一样。
而自己却成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一瑾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但你似乎也忘记了,我是你妻子,你的不也是我的吗?”
她不过借用他的浴室而已,又不是霸占他的房间,做男人这幺小气干嘛。
贺敬舟盯着她半晌,幽深淡漠的墨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这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人个头长得小,志气却倒不小。
他的也是她的?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她可是第一个。
顾一瑾低头看了一眼,幸好柚子叶浮在水面,将水中的风光挡住了,她抬头望他,“你若要责罚我,也等我换上衣服先,你先出去。”
贺敬舟没有说话,转身就要出去。
顾一瑾松了口气,身体正要浮起来,可谁知道,贺敬舟却冷不丁的转身,吓得她反射性又将身体一沉,连脑袋都沉到水里。
“顾一瑾。”
他唤了她一声。
“有话快说!”顾一瑾从水中露出头来,朝他吼道。
贺敬舟微怔,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敢冲着他吼,这女人今天已是第二次了,他不走了,负手站在桶边。
“刚才房间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