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落那叫一个郁闷,她本以为家里洗澡不方便,想着下河里把自己那一头的稻草头发和身上的污垢可以清洗干净,哪里想到一下到水里就不受控制地沉到水里。
她的脚竟然有种要化莲藕的趋势,还不断地往淤泥里扎。
越是努力往上游越是下沉,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太吓人。
原本她是一青莲小妖,受道门香火熏陶,修炼千年终于可以化形为人,却因为化形劫被劈到了这一方天地,进入了跟她同名的乡下丫头身上。
哪里想到她以为自己就是人,不是妖的时候,结果一接触水她竟然有化作青莲的感觉。
偏偏她快扛不住维持人身,意识模糊的时候看到一团耀眼的光,特别的温暖,跟以前师父送给她的灵力特别像。
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了,只要得到这团光。
求生的本能,让已经没有反应的水落落双手搂着光,张口就啃了下去。
每次老道喂她灵力的时候都是把灵力包裹让她直接吞下就好。
所以她印象中的灵力都是用吃的。
洛水寒本来在费力把人往上面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脖子上缠上一双手臂,嘴唇就被人给堵上,还用力地吸他口中的空气。
他活了二十五年还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当时就僵硬不动。
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要不是感觉自己口腔里的那口气被人吸走了,他绝对不会清醒过来。
刚刚重若千金的人此时轻飘飘地跟着自己一起浮出了水面。
“哎呦,我的乖乖哩!那不是落丫头吗?她难道是受不住男人死了干脆跳河殉情了吧??”
有人认出来水落落,大胆猜测道。
岸上几个小年轻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朝着水里看,也就是这个河不算太大,十来米的宽度,即便是有段距离,这眼神好的还是看到清楚。
“殉情?殉情会抱着男人亲?”
有人就反驳道。
“这青天白日的,咋就亲上了呢?”
有眼尖地看到水落落抱着洛水寒亲,就咋呼起来。
刚刚如果还有没看清的,这个时候都伸长脖子看看。
“厉害了,还以为是殉情,感情是来水里找汉子!”
“……”
岸边的一群人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这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平时也没啥新鲜事供讨论,面前的这一大新闻可不就成了爆炸性的。
水落落听见那些人的讨论,下意识地想反驳:
“谁找汉子了?我是拥抱我的命!”
可惜她此时没有力气,全指望面前的金光续命,没有功夫去回怼。
水落落还想继续吸,有了灵力真好,她就不用担心自己又变成一株莲花动不了。
水落落刚想多吸点金光,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扯下来推开,她感觉自己的脚又开始往淤泥下面钻。
“哎哟,快点救人呀,咋又沉底了?小伙子先把人拉上来!”
岸上有眼尖的婆子,一个个地对着洛水寒喊,看着他浮在水面不动了,而水落落又沉下去。
这一波三折,把人的小心脏都吓得一突一突的。
洛水寒只好再次潜水下去,水落落再次看到金光靠近自己,这次死死地抱住金光,啃得特别用力,死活不让自己松口。
岸上的人都被这场景给搞得心脏跟着起伏。
这不亲了,人就沉底了,亲了人就浮上来。
你说这画面气不气人?
就说这男人福气好不好?
关键是大伙看清楚了那女人是水落落,他们村子最好看的姑娘,结果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给亲了。
洛水寒把人给抱了起来,完全离开水,水落落的意识终于有点清醒,当然也发现自己啃的不是灵气而是个男人。
“我的乖乖哟,我苦命的闺女呀!你咋这么想不开?”
水落落的娘为了给亲儿子娶媳妇,愣是把水落落许配给了快死的男人,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定了亲,那男人就没有挺住死了。
现在男方那边嚷着要不退钱,要不把人给他们送过去,做个望门寡。
落丫头才十八岁,这幺小就做了望门寡,那不就是毁了?
好在家里还有明白事的没有让落丫头嫁过去,可是转头这个亲娘就给她找个老男人准备送过去给做填房,就因为人家给的钱多。
现在哭,估计是怕那钱要没了的吧。
“我打死这个混账玩意,你这被人给毁了清白还咋嫁人哟!!”
周围的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就没有见过这么恶毒的娘。
刚刚那情况谁都可以理解,她却说闺女被毁了清白。
“水家老大,你媳妇说的这是人话吗?这孩子要是出个啥事,我看你咋跟...”
村支书也过来了,带着个脏兮兮的蓝布帽子,帽檐上都磨得铮亮,手里的烟袋杆子往腰上一别,对着缩着头手笼在袖子里的男人一脚就踹了过去。
谁也不敢上前拉架,老村支书可是村子里最有权利的人,谁敢?
“你个混账玩意,咱下河村咋就出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惯得这婆娘要杀人!”
说一句就踹一脚,要不是后来他老叔来了喊了一声,村支书还想继续踹两脚。
这正农忙的时候,看看都是些啥事。
“叔,俺知道错了,这不是没办法!”
刚刚抽出烟袋杆子准备上烟丝的村支书,气得又踹了水大牛两脚,窝囊废的东西,看着就来气。
“没办法,这落丫头被你们卖了一次还不够,还卖第二次,你们的良心不痛呀,这心是咋长的?”
这次不踹了,而是拿着烟袋杆子,用烟袋锅子敲水家老大的脑袋。
水落落的娘是个泼辣不怕事的,但是最怕的就是族长和村支书,这会也不吭声了。
“叔,俺不敢了,先看看落丫头吧!”
水家老大抱着脑袋四处乱窜,四十好几的人被人敲打,也是够丢人的。
村支书拿着个烟袋锅子走到洛水寒身边,这会水落落已经被他给放在河边的大石板上,他则是站在一边拧干身上的水,准备离开。
结果他还没有抬脚,面前就躺下一个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