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索提醒完就离开了,留下三人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怎么这么快!就不能等明天再出发吗?!”泽尔捂住脑袋,不愿面对现实。
“又不是一定会暴露,你不说连我都看不出来有这回事。”萝伊拍拍他脑袋,觉得有着莫名的成就感。泽尔虽然很多时候都不正经,但幼稚的情况却很少见。
“正好我饿了,东西还是要去吃的。”
“我也饿了。”格温说。
进食对她来说不是必须的,换上泽尔的身体,她终于体验到饥饿的感觉。
算下来,这具身体已经有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除了味觉的享受以外,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身体在渴望着进食。
萝伊又说:“我估计还得开个小会什么的,确认一下登船事项。到时候你们就管埋头吃饭,别的交给我就行了。”
“那好吧。”格温要去,那泽尔也只好跟着去监督一下,避免她把事情搞砸。
三人带着魄罗们下楼,走在楼梯上就看见布隆热切的招手,伟岸的身材就像海上的灯塔一样显眼。
而且俄洛伊也来了,很难想象芭茹祭司会出现在这么一个俗人出没的场合。
不过想想排斥比尔吉沃特的是她的族人而不是她,只要她没有带着手下过来倒也挺正常的。
莎拉动用权能把半间酒馆的人都赶到了另一头,周边的几张桌子都给清了出来。
能在众目睽睽下和德高望重的芭茹祭司共聚一桌,是展现人脉巩固统治的绝佳机会,她自然要利用起来。
其他几人倒是不怎么在意她的这些心机,旁人议论纷纷,只要不来打扰他们就行。
“伙计,快来坐下,就差你们了。”
布隆点的螃蟹大餐已经摆上了餐桌,红烧清蒸各种做法一应俱全,堆满了整张餐桌。
格温刚一坐下,他就能把人拦腰夹断的蟹钳搬到格温面前。
而他自己面前则摆着一大盆海鲜杂烩汤,都能给一群魄罗当澡盆了。
“嘿嘿嘿,快吃。螃蟹这么大,钳子就两根,分你一根够意思吧?”
“这我也吃不完啊。”
格温勉为其难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大一根蟹钳都够一整桌人吃了,让她一个人解决,莫不是想撑死她。
“吃不完倒回海里就是了,饥饿的鱼群会全盘接收,不用担心浪费。”
莎拉给几人倒满酒,如果没有特殊要求,她倒的都是琥珀淡啤。
唯独亚索的杯里倒的是迅蟹烈酒,他已经端着杯子喝了起来,露出沉醉其中的神色。
不过他的双眼却一直盯着吧台后的酒架,那上面摆放着各种朗姆酒,麦龙黑酒等数种他都没有尝过的酒类,可惜来不及都尝上一遍了。
泽尔尝了一口啤酒,感觉味道还可以接受。就把鱼丸从汤里捞出来,等会儿晾干捣碎后分给魄罗们吃。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说事儿吧。”
莎拉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让喉咙习惯清冽的液体。
“我知道大家都有不得不去暗影岛的理由,有报仇的、有找东西的、有找人的,是缘分让我们相聚于此。为了不辜负命运的安排,我已经准备好了一艘气派崭新的船只,并且召集了整个比尔吉沃特最优秀的水手、炮手、领航员。即日便可启程。”
“没有美酒作伴,谈何旅行。”亚索举杯附和道:“记得在船上多放几桶酒,我打算一路喝过去。”
“有酒没故事怎么行?布隆已经憋了一肚子故事要讲了。”
“那是当然,我会和你们干杯。敬普朗克,祝他生不如死,暴毙而终。”
莎拉勾起酒杯送到唇边,仰脖一大口,一大扎金黄的淡啤退潮似的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把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抬手抹去嘴边的酒沫,打了个心满意足的嗝儿。
不愧是曾经混迹比尔吉沃特各大酒吧左右逢源的女王,一口气喝下一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萝伊听见旁人的议论,说道:“你就不担心你这一去,比尔吉沃特乱套了吗?有那么多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既然厄运小姐能够推翻普朗克的统治,那别人自然也能推翻她的统治。
她还真有些担心因为莎拉的缘故,一回到比尔吉沃特港就被一整支武装舰队用炮火欢迎。
莎拉冷哼一声。
“我花了这么多年筹划复仇,同时还把普朗克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得一干二净,如果这都能被趁虚而入,那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不把他除掉,他就会谋划着如何推翻我的统治。他的手段极其歹毒,就是拼着这座城烂掉,也要把比尔吉沃特从我手里抢回来。所以我也不能手软,就算他躲到了暗影岛,我也要把他抓回来,当着全城的面处决。”
“至于那些想要动手的人可得事先想清楚了,被剃刀鳗咬一口是什么下场。无论我和普朗克最终活下哪一个,你都要做好被咬一口的准备。”
俄洛伊默默听完,喝完一扎啤酒,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
“仇恨会使人变得强大,但过刚易折。莎拉,你可要把握好分寸。”
“所以你是要去阻止我?”厄运小姐直直盯着俄洛伊。
“不,我不会阻止任何人。”俄洛伊说:“我在神庙里看见了神示,普朗克拿走了芭茹之心,黑雾发生变化,充满了病态的欲望,比蚀魂夜更恐怖的东西即将来临。为了保护比尔吉沃特,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查清他的计划。女神已经为我们安排了道路。”
“你的女神还真爱给你看这些。”莎拉嘴角一翘:“行吧,但无论如何,普朗克是我的。这一次他别想死而复生。”
她再次举起酒杯,与其他人引杯相撞。
“愿蛇母宽恕我们的罪恶。”
……
大家都在喝酒,大螃蟹没怎么吃。
说实在的,这东西也就吃个稀奇,味道其实也就那样。
一桌人里在认真干饭的,除了听话埋头苦吃的格温以外,也就只有无忧无虑的魄罗们了。
不得不说,当螃蟹大到一定程度,吃起来那叫一个方便。
连壳都不用敲碎,直接拿着勺子伸进去一挖就是一大勺肉。
结果吃两口就饱了,直道暴殄天物。
泽尔也想喝酒的,但想到未成年人不提倡喝酒,而自己目前还是未成年少女的形象,忍着吧。
喝了几杯,布隆和莎拉注意到今晚的“泽尔”有些沉默寡言。
一直胡吃海塞,酒也喝了不少,脸红脖子粗的,就是不说一句话。
按理说前往暗影岛这么大一件事,作为发起者之一的他不说几句也太不正常了。
心情不好?还是说小两口吵架了?
他们问起,萝伊就出来回答,说两人感情好着呢,没有那回事。
真正的泽尔在一边拿着炸过的蟹肉棒默默啃着,不住点头。
对对对,好着呢,你们瞎操什么心。
宴会的气氛还算融洽,直到格温忽然停下动作,趴在桌子上按着小腹一脸痛苦。
“怎么了?”萝伊凑过去问。
格温的举动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布隆看过来眉毛一挑:“伙计,吃坏肚子了?”
“我不知道。感觉好难受,小腹好涨。”
泽尔心里一惊,不会给爷身体吃出毛病来吧?
回想了一下,格温除了吃螃蟹以外,似乎还喝了很多酒,而且从互换身体到现在都没见她去上过厕所。
刚才她好像说了小腹涨……
焯焯焯,不会是膀胱要炸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他用格温的身体就没有产生过类似的感觉,所以他推测格温这傻姑娘可能不知道人有三急,把这当成腹痛了。
他拍了一下萝伊的大腿,在她看过来时附耳低声道:“她喝了很多酒。”
萝伊立刻会意,扶着格温站起来:“抱歉失陪一下,他喝多了,我扶去厕所一趟。”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泽尔在心中祈祷着格温千万忍住不要尿崩。
要给是别人看见他尿裤子了,以后他面子还往哪放?
回过头,刚准备继续把碗里的食物解决掉,就听见布隆咕哝一声:“伙计这酒量不行啊,才喝多少就找不到路了。”
他脸一黑,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因为“泽尔”先垮了,所以酒局也匆匆结束,一行人跟着莎拉来到码头登船。
如她所言,这真的是一艘极其气派的大船。
长达五十米的双桅帆船,宽阔的甲板上能轻松容纳数百人,光是码头上搬货的船工就已经有数十人之多,熙熙攘攘好比热闹的集市。大批货物被绳网固定在甲板,看着船身的吃水,想必货舱只会更多,看来厄运小姐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两根加固的主桅外层涂满了防水的填缝料,红色的巨大风帆上印着比尔吉沃特的标志,是一条海蛇缠着弯刀。船艏雕像铸造成攻城锤的形状,材料来自莎拉收缴的加农炮。
坐上这么一艘大船出海,漫长的旅途也不会感觉太过颠簸。
“这船可真了不起啊!她有名字吗?”
“还没有,可否请你为她赐名。”
“真的吗!”布隆看了眼肩上的小胡子,想起那天泽尔对他说过的话,迟疑道:“可是,布隆不太擅长取名。”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
布隆看着眼前的莎拉,脑子里自然而然就冒出了一个名字。
“呃……魅力女士?”
“布隆,你可真懂女人心,这个名字我喜欢。”莎拉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随即话锋一转凌厉起来:“随我登船,从现在起,请叫我厄运船长。”
“遵命,船长!”布隆敬礼大喊,屁颠屁颠的随着莎拉踏上甲板。
一旁的俄洛伊见状摇摇头,默默跟上。
亚索则无感,只叹道:“漫长的旅途开始了。”
他似乎一直都在旅途中,从未停下。
魅力女士号很快就被叫成了美人号,比尔吉沃特人不太喜欢把船名取得太长,两个字正好,
比如普朗克已经被击沉的冥渊号、莎拉的塞壬号、派克的惊惧号还有老亚赖的月蟒号,朗朗上口且好记。
魅力女士的简称,正好就是美人。
美人号上的房间不少,一人一间仍有空余,不至于出现去男爵旅店三人两间的尴尬情况,但泽尔却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有更多时间可以和萝伊待在一起,两人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虽然主角团个个不简单,但暗影岛也不是什么观光胜地,如果到死前都还是处男一个,那也挺遗憾的。
上了船以后,泽尔和萝伊一起把格温扶到房间里休息。
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出去过,一是避免和其他人接触增大暴露可能,二是萝伊先前说过明天之前两人都只能待在她视线范围里。
房间不大,基本就只是给船员提供一个休憩的地方。
基本就是一个衣柜,一套桌椅,还有一张单人床,仅此而已。
床的面积很小,比一张沙发大不了多少,而且还设有挡板,防止海上颠簸将船员颠下船。
被褥是船一样都是新的,房间虽小,但只要干净就不会让人太过介意。
另外要说的每间房都带着一个带着窗帘的窗户,可以在狭窄的单间里看海景听潮声,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萝伊掀开窗帘往窗外看了一眼。
入夜,比尔吉沃特的灯火把海面照得波光粼粼。
没见过这幅景象的她把港口印在脑海,希望回来时能再看到一模一样的画面。
在灯塔的光芒扫进房间前,她拉上了窗帘。
莎拉上船的时候就叮嘱过,晚上航行的时候一定切记把窗帘拉上,避免透光而影响航行安全。
既然来到人家的船上,那自然得听船长的安排。
“坐吧。”泽尔把唯一的椅子让给萝伊,但是她摇摇头,继续靠在窗边。
格温被扶到床上以后就抱着枕头缩在腿坐在船头,喝多了酒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谁去搭话都不应声。
偶尔嘴里喃喃几声,离近了才能听得出是“主人”。
看她这样子,泽尔深深怀疑自己的酒量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
因为他也从没有把自己喝醉过,并不知道自己酒量几何。
如果不是天赋异禀的话,估计真的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