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有些动容,萧恂不是他的儿子,是皇兄留下来的血脉,为了保护阿恂,他将自己的儿子们都养废了,他如此重视萧恂,为的也是让皇帝知道,他敢动萧恂试试看!
如今,阿恂媳妇能够如此孝顺他,这意外之喜令他觉得一切也都值了。
槛院之中,容侧妃听到襄王的话,很是诧异,但她心里却是跃跃欲试,也很高兴,“这么多年了,我关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如今能够出去看看,我也很高兴。”
她说完,笑着对花楹道,“你也开始收拾行装,回头,你跟我一起去。”
谢知微回到了凝晖堂,让人请来了萧惟,短短时日,少年又长高了一截,谢知微看他的衣袖短得连手腕都露出来了,袍摆到了小腿,不由得摇摇头,“前日让针线上的给你做的衣服,你怎么不拿出来穿?准备再放短了穿吗?”
萧惟羞涩一笑,“嫂嫂,我今日不出门,才穿了这身旧衣,横竖还是新的。”
谢知微知道,他从小缺衣短食惯了,府里的仆从一年还有四季衣服,而萧惟说是仆从,没有待遇,说不是,又是仆从的身份。
谢知微想了想,道,“那也不能和从前一样了,你如今是在我跟前当差,你看看我身边的人,哪一个是这么不讲究了?我不是让她们给你多做几身衣服吗?难不成她们没有照办?”
萧惟忙道,“做了,她们给我量了尺寸后,做了七八身衣服呢。”
“这就是了,眼看秋凉了,我让她们这个月赶一赶工,把秋冬两季的衣服先做两身出来。下个月天气稍微凉一点,我打算和我娘家的母亲弟弟一起去京兆府,然后从那里转真定府,娘娘估摸着也要跟着一块儿……”
眼看萧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谢知微笑着道,“这次,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跟着杜桂和李椿他们学着点,不懂的事多问他们。”
“嫂嫂的意思,我也跟着一起吗?”萧惟欣喜道。
“哦,你原来不打算跟着我一块儿去吗?我还想着,你大哥他常年在战场,我身边总不能没有个能应酬的人,难不成凡事都让总管出面?”
萧惟欢喜得快要跳起来了,“我当然要跟着嫂嫂去了,大哥不在家,府上的事,就由我去应酬好了!”
谢知微见此,很是高兴,“那行,那你去忙吧,和杜桂李椿商量着办,哦,对了,我们去京兆府的话,那边没有宅子,总不能让人去了京兆府,住客栈吧?”
谢知微想着,她在京兆府置办一个宅子,若是母亲那边有住的地儿,这宅子就留着,若是没有,就把这宅子送给母亲。
“是,虽说时间急了点,但若是现在就派人去办的话,应是来得及的。”
“那你准备让谁去办?”
“我让杜桂跑一趟,他是从宫里出来的,见过世面,知道什么样的宅子是好的,布置格局很重要,而且,他很会和人打交道,若是和人讨价还价,很少有人能占他便宜。”
谢知微听到这番话,很是高兴,“你能考虑到这点,就很好,以后就应该这样大胆地思考问题,不要怕出错,出错就是为了让人成长。”
萧惟起身聆听谢知微的教诲,他心头震动,少年低着头,眼底一片通红,却死死地忍住了泪意。
从凝晖堂出来,尽管萧惟身上的衣服依然很短,很不合身,但少年身上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点贵气来,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从容,腰杆挺得更加直了,那贵气萦绕在他的身周,令王府的小厮下人们格外惊讶。
那个比仆从还不如的四少爷,似乎变了,但,哪儿变了,这些人却说不上来。
萧恒再看到萧惟,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眼光和那些下人们可不一样,他看得出来,今日的萧惟再也不是昔日的萧惟了。
顿时,萧恒心里格外酸,见萧惟是从凝辉院出来的,他不禁笑道,“萧惟,大哥不在家,你跑凝辉院倒是跑得勤,呵呵,嫂嫂和小叔子……”
萧恒话没有说完,萧惟已经一拳朝着他的脸轰了过来,萧惟的力气极大,萧恒下盘虽然稳,也朝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脚步,他一摸鼻子,已是一滩血,鼻梁疼得他脑袋一抽一抽。
“萧惟,你居然敢动手打我?”
“我为何不敢!”
“好,很好,郡主下令不得斗殴,你敢打我,我倒要看看,今日郡主怎么说!”
萧惟双手握拳,心里后悔极了,他一时冲动,给嫂嫂惹麻烦了,可若是让他重新选择,他依然会选择揍萧恒一顿。
马侧妃听说儿子又挨打了,气不打一处来,领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凝晖堂。
谢知微得到通禀,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进了正堂,在主位坐下,看也不看马氏一眼,命人去请余侧妃和钟侧妃二人。
二人来了,一并坐在椅子上,萧恒和萧惟站在地上,一个垂头丧气,一个满脸都是血,气愤不已。
“照理说,三位侧妃都是我的庶母婆婆,我原不该托大,坐在这主位,只是朝廷的法度不可废,就只好委屈三位侧妃了。
余氏笑道,“郡主这是说哪里话,郡主免了我等的礼,我等感激不尽呢。”
马氏怒不可遏,狠狠地瞪了余氏一眼,余氏挑衅一笑,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钟氏依然如糯米菩萨一般,讪讪一笑,不说话。
谢知微将三人的表现看在眼里,问马氏,“不知马侧妃找上门来,所为何事?”
马侧妃极为生气,指着萧惟道,“莫非郡主看不见,我儿被这个杂种打成了这样,昔日是谁说的,不许斗殴,我倒要看看,今日郡主怎么说?”
“杂种?不知马侧妃说谁是杂种?”
谢知微朝怒不可遏的萧惟安抚地看了一眼,他两眼通红,双拳紧握,浑身都在发抖,但听到谢知微质问的话后,满腔的愤恨便化作委屈,几乎落下泪来。
“都是王爷的儿子,也都不是从王妃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谁也不比谁高贵,莫非,马侧妃以为,三少爷就比四少爷要尊贵些?”谢知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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