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继续用鸟食挑弄这笼中的小鸟,脸上的表情依旧哪般平静,自言自语道:“本想着接着此次契机,除掉太子和林婉儿,挑起南庆内部势力的争斗。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把李云睿这个疯女人给逼急了!”
过了片刻,他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太阳,又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这渔翁,我大齐是注定当不了!言冰云被抓,迎回肖恩,国师那边又想对肖恩杀之而后快。”
“不知这对我大齐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鸟食放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对了,答应小婉的事情还没做呢?!再过一会儿,怕是那胭脂铺子都要关门了!”(沈婉儿,沈重的妹妹。)
说到这里,沈重不由感慨了一句:“我们家小婉,日后可是要当一名了不得的文学大家。比我这个当哥哥的强!”
想到这里,他脸上喜悦之情就不加掩饰,就连脚步声都不由轻快了几分。
不过值得一题的是,言冰云刚从北齐兵部侍郎那里拿到情报之后,把情报传出去不久后,便被沈重的锦衣卫连人带赃物一并抓了!根本没机会接触沈婉儿,自然也就不存在之后所发生的事。
至于未来如何?!谁又知道呢?!
命运一途,玄之又玄!
而沈重不知道的是,此刻沈婉儿早已经离上京十万八千里了。
......
“庄先生,还有多久才能到南庆的京都城?!”一个略显瘦弱的弟子轻声问道。
庄墨韩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弟子’,心中突然浮现出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难免久久一叹,语气柔和的说道:“孩子,快了,估计今天晚上之前,我们便能到京都城了。”
那名‘男弟子’哦了一声,好像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脸上瞬间布满了红霞,手里的一本书籍被攥得皱巴巴的。但如果仔细看到话,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四个字。
子谨诗集!
这正是最近范思辙的澹泊书局最近刚刚印发的,据说范思辙为此可是痛下血本,耗费重金,特地请来十几位北齐名士大儒注释翻译。硬是将原本几页纸能装下的东西,强行变成了三四十多页。
不过叶玄所写的这些诗,都是值得流传千古的名句,绝非寻常的打油诗句。而且范思辙还请了高明画师,照着叶玄样貌花了七八分左右,当做赠品放在诗集之中。一时间内,《子谨诗集》供不应求,范思辙因此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只是最近叶玄实在太忙,根本不知道此事发生。否则,定要说他侵犯自己的肖像权和名誉权。
庄墨韩看了一下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弟子’,身为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忍不住轻声一叹,心中暗暗想道,自己弟子这份美好怕是要在我这个当师傅的手中毁了。
一路走来,可以用寝食难安来形容庄墨韩,随行的弟子还以为是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不了舟车劳顿。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是因为过不了心上的那道坎,才会变成这样的。
但碍于亲情,即便他是天下文宗庄墨韩,也别无选择!
“孩子,走吧!”庄墨韩呢喃了一句,心中的惭愧不免又加重了几分。
‘男弟子’轻嗯了一声,随后便将那本《子谨诗集》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行囊中,心神也不由自主的飘向不远之处的京都城。
这是她第一次瞒着大哥出的门,也是她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她知道回去之后,大哥一顿责骂肯定少不了!说不定还会被关在屋子里几天反省反省,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大惩罚。
只是这些在她看来都不重要,她现在只想知道,叶玄叶子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或者说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是否如同画像中那般英俊帅气、玉树临风?!
一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红晕不由加重了几分,口中喃喃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自己与他的初见马上便来了,只是不知,是否和话本小说里写得一样动人。
....
“少爷,庄墨韩来了,预计今天晚上之前便会到达京都城!”方管家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叶玄闻言后,心中并无波澜,根据他对剧情的了解,接下来的事情他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构陷自己抄袭他人诗句,从而失去迎娶林婉儿的资格,将自己打入尘埃罢了!
想到这里,他轻声问道:“长公主那边可有异动?!”
方管家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叶玄没有意外,毕竟以长公主的聪慧和能力,又怎会这么轻易让别人抓住她的一举一动。
紧接着,方管家又开口说道:“刚才宫里来人,说是陛下明天要在祈年殿办下盛宴,来款待从北齐和东夷城来的使者。陛下亲自下旨,特地邀请公子出席宴会。”
叶玄点了点头,对于庆帝这般操作他也不意外,庆国曾经多年以来一直被诸侯国冠以‘蛮夷’的称号。直到庆帝登基以后,大力改革,扶持商业,这才逐渐强大了起来。
但在文治上却是一处硬伤,远远不如齐国和东夷城。特别是北齐有了庄墨韩这位圣人之后,庆国文人甚至以高中北齐为荣,直到这些年才好了许多。
但就是这一点是任何君王所不能忍受的,庆帝让叶玄参加盛宴,增强文人学子的自信心,顺便告诉天下这样一个事实。
你北齐不是有一个天下文宗庄墨韩嘛?!我庆国也不差,有一个诗文天下第一的叶玄,而且还比庄墨韩年轻太多,这是天佑我庆国的征兆!看看谁还敢嘲笑我们庆国是蛮夷?!
当然,这只是庆帝一部分心声,但却是大多数庆国文人的心声。
所以叶玄此刻身上背负的东西,可想而知!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对于一个文抄公而言,是多么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