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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们有没有查找过他们会在每个月去固定地方或是有交集？”
“有。”慕子钦道，“有交集的人有六人，每个月有固定的地方都要去的七人都有，所以这才很很难找出，到底谁才是。”
看着眼前犯难的两人，洛歌也加入了找寻的行列。
很快的洛歌从所有的信息里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点，其中有三个人的某一天交集都不与任何人重叠。
“我想我们是忽略了一个东西。”洛歌快速的将有嫌疑的三个人的卷册都找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道：“我们一直都在找相同，却忽略了不同。所以很难找到谁有嫌疑。我刚才在翻看所有的卷册时候发现，有三个人是每月有一天没有与其他任何人有交集或是重合。他们那一整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见家人不见亲朋，也不出去交集。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每个月的相同时间发生，所以一开始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看着洛歌放在桌上的三份卷册，慕子钦和慕子珩都吓了一跳，因为其中有一人是他们俩万万没有想到的——翰林院编修柳城。这人原籍青州，他年纪仅二十，现任七品翰林院编修。他之所以让所有人都吓到是因为当年柳城是作为青州的状元进京参加的殿试，他虽然第一次落榜了，但是他却因为才华过人被破格录取，并在翰林院任职修编。
柳城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个埋头苦读的老实人，虽说长得样子不错但是从来都不喜欢别人专注在他的外表之下。所以慕子钦对他一直都比较期待，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在朝堂上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但是没想到的是先看到了这一面。
看着眼前两人的表情，洛歌猜到这份卷册的特殊性，她道：“这人是否与你们所知道的不同？”
慕子钦简单的将柳城的故事讲了一遍，洛歌听完之后懂了他们的诧异是什么，然后道：“你们不用觉得奇怪。”
“为何？”慕子钦问。
“按照千机阁的培养方式，向来都是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在各个地方做细作。我知道说出来，肯定会引起你们的其他想法，但是还是要通知你们，这是我当初告诉苏凌的……”
说完这句话，洛歌看到的是慕子珩一脸震惊的表情和慕子钦一副了然。
“这样做的目的，为的就是能够更好的打入各个国家的朝堂，所以我才在当初提议给苏凌，让他选用不同的人才作为细作。只是没想到现在让自己遇到了。”
看着她愧疚的表情，慕子钦道：“其实你不用觉得愧疚，如果按照你当初的立场，我是你我也会选择同样的方式，更何况，你是提给了苏凌。苏凌那样性格人的必定会用。你不用这样。”
“可是，我没有想到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毕竟当初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让它成为一把利刃插在了大晋国的朝堂之上。”
看着她快哭出来的表情，慕子钦起身将她拉到了身旁坐下，然后将所有的嫌疑人名单都放在一起。
“现在我需要你做得一件事情是将这六人的信息分析出来，看他们谁人是因为钱财而将消息卖给千机阁的，而谁又是本来的千机阁细作，而又是谁是被千机阁威胁的。这个不难吧？”
“不难。”洛歌点了点头，将柳城拿出来后，认真的分析着其他五人。
而一直在旁的慕子珩则小声与慕子钦讨论了起来。
“你这样都拿给德妃，不太好吧？”
慕子钦看了看身侧认真看着卷册的人，他摇了摇头，道：“不会。如若不让她用心分析，那么她会一直去想之前的事情，这样一来会让她长时间陷入死循环。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将她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让她都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样的人，了解下千机阁掌握了什么信息，不是更好？”
“那王兄你知道这些人是为何将所知道的消息送给千机阁的吗？”
“那肯定知道。”慕子钦胸有成竹的道，“虽然这些官员都是四品以下，也不能经常进出御书房，看了他们的资料我多少都可以知道他们的为何做这些事情。”
“那你……”慕子珩指了指洛歌。
“你难道不想看看江湖人称第一才女的夏倾卿时怎么样分析事情的吗？”
“想看。”
“那就看看吧。”
洛歌的分析能力让两人都没有失望，当俩将一旁桌上的金银花茶和核桃酥抬到桌前品尝的时候，洛歌已经大概分析出了所有人的原因。
“这六个人，除了柳城外其他五人分别是：光禄寺少卿贾林、宗人府理事官何粟、内阁侍读张为、宗人府副理事吕前、国子监监丞万顺。”慕子钦一边说一边将五个人的卷册依次铺开，道：“这五人分别是在去年五月、七月通过的官员考核后晋升官级的。不过，其中有一人较为特殊，他的考试并非他考的，但是他还是担任了官职——宗人府理事官何粟。”
洛歌将他卷册中的疑点指了出来——五月官员考试何粟因病缺席，七月官员考试何粟虽然参加了，但是却中途被考官逐出考场。
“每年官员考试都有两次，但是过去的这两次，何粟都为正常参加。特别是第二次他都没有将考卷做完他就被逐出了考场，那么他又怎么可能成为宗人府理事？如若不是今日百官都必须上朝，师兄发现他的异常那么我想我们可能也不会查到何粟。甚至也不会发现他背后可能会牵扯到的势力。”
“那你认为这人是为何成为宗人府理事的？宗人府作为记录王室宗族名册的官家部门，它负责记录所有王室宗亲的名字、子女嫡庶、名字、封爵、生死时间、婚嫁、谥号、安葬的事。这样的官职必定要求任职人员谨言慎行，但是这何粟却是个形式作风极其张扬的人，他每月都会花大笔钱财去宴请他熟识的东都贵胄吃饭，而且设宴的排场很大，所以就这样的人是坚决不可能成为宗人府的人。这样说来，他定是买卖官职。”
“那你觉得他会以何种理由将宫中消息告诉千机阁的细作？”
“从卷册的内容来看，他唯一能透露的只有枕边人。只不过这枕边人应该不将他放心上，他却将心上人视若珍宝。只有这样，才必定会对那心上人言听计从。然后将东都城中他知道的大小八卦全部告知。”
“那他的心上人是何人？”慕子钦转过头看着慕子珩。
“这个……王兄肯定是没有想到的。”慕子珩说话之前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这何粟好男风，所以他一直都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他后院的男眷上。其中有一个叫秀青的极为受宠。这秀青原是一江湖唱戏班的伶人，在路过东都表演的时候被何粟看中了。只是没想到，这秀青也是个喜好男风的人，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那这样说来也就能说通了。”洛歌又指了指卷册上的另一处，那里写着一句不太明显的小字“每月三十日，有二十五日都会留宿一人房中。此人相貌俊秀，难辨雌雄。”
看完这句话，慕子珩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这样是不是可以判定这秀青极有可能就是千机阁的人，或者是他与千机阁的人有联系？”
“是有联系。”洛歌说的极其肯定。
“为何如此肯定？”慕子钦觉得奇怪。
“因为这人极有可能是鹤立的徒弟。”洛歌边思考边道，“因为我曾在记忆中见到过鹤立的一些事，虽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鹤立是有徒弟，学了他一身幻术，可以幻化身形，让人看不出男女。”
“那这样看来，何粟就是通过这秀青将消息传出去的。”慕子珩顿时茅塞顿开。
“那你说说其他几个人？”慕子钦等着洛歌接下来的答案。
“先说说光禄寺少卿贾林。这人向来为官清廉，但是近日家中老母生了重病，但是他三月前去皇城外的庵堂里求来了一偏方，让他母亲身体渐渐康复。由此可以看出，他肯定是为了答谢那庵堂中能治好他母亲的人，只要对方提出任何要求肯定都会满口答应。自然也就不会考虑对方问的事情是否属于可以告知的。”
“那如此看来，他还是个无心之过了？”
“只要师兄能找人将他母亲的病医治好那么也就能彻底断了他的风险。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良善之人。如若没有猜错，在朝堂上他应该是低着头不敢直视师兄的那人之一。”
慕子钦赞同的点了点头，道：“那剩下的三人呢？”
“内阁侍读张为、宗人府副理事吕前、国子监监丞万顺这三人就更简单了。他们应该都属于买卖官家消息的人。不过买卖的都是他们自认为最不重要的消息。可谁知，他们三个人的消息不断加起来，就可以拼凑出很多千机阁想要的消息。所以，师兄现在这六人的大概情况都分析完了。你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慕子钦笑着道：“你才指出这几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