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外冷心热的沈狐狸
“给你。”
沈川楠到了黎村村头一间屋子前的时候,就见到玉笙萧坐在那上面,自己一个人看着天上的月亮失神。
他飞身到上面去,然后递过去一壶酒。
察觉到动静,玉笙萧低头,就看到一壶酒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挑了挑眉,悠悠地调侃道:“沈狐狸,你从哪里弄来的酒?”
也不等沈川楠回答,他就把酒壶给接过来,昂头,就把酒给喝了。
但是才喝第一口,他的脸色就黑了。
他抬头,咬牙切齿地对沈川楠说:“沈狐狸,你居然拿水来糊弄本神医!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堂堂神医谷的谷主,居然也会为这点小事消沉,本相还真是瞧不起你。”沈川楠嫌弃地睨着玉笙萧。
听到沈川楠这话,玉笙萧咬着牙齿的声音更大了。
他重重地把酒壶给放下,然后大声说:“你懂什么?裴蘅,他不是从小就这么坏的!”
说着说着,玉笙萧的语气就越发的压抑了。
他收回眼神,然后看着远方的月亮,小声说:“我们都是孤儿,无父无母,四海为家,自从遇到了师傅,才在神医谷有了一个小小的家。”
“小时候,我性格顽劣,经常不听师傅的话。每次我闯祸了,都是裴蘅护着我的……师傅罚我不准吃完饭,是他偷偷藏着不舍得吃的鸡腿,然后用油纸小心翼翼包好,偷偷放在我房间里……”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把裴蘅给变成后来那个样子……我真的,真的,没有想过,他会死的……”
说到最后,玉笙萧眼睛红得厉害,他攥着酒杯,声音压抑地说:“我也知道他罪有应得,可是,我……”
“玉笙萧,你可知,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有归途的。”沈川楠站在玉笙萧的身侧,他眺望着天上的黑暗处,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归途?”玉笙萧的眼眸里蓄满眼泪,他砖头,神情疑惑地看着沈川楠。
“裴蘅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人生有了错误的判断,他想用别人的死亡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了。他唯有回头,才能纠正自己的错误……所以,死对他而言,也许不是结束,而是重新开始。”
沈川楠话音落下之后,玉笙萧抱着酒壶的手一僵。
对啊,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他们都是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孩子,他有幸走对了道路,但是裴蘅走歪了。
裴蘅犯了错,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死,也许对他而言是心生。
“沈狐狸,想不到,有一天,本神医还会被你这些胡扯的大道理给说服了,也不知道你是从什么书上看来这些东西。”玉笙萧自言自语道。
“道理和感悟,不一定是从书上看来的,也许,是付出代价才得来的……”沈川楠轻声说道。
但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没有传到玉笙萧的耳中,就被风给吹走了。
“为了庆祝本神医想通道理,你是不是要陪本神医喝一杯?”
玉笙萧挑眉看着沈川楠,他快速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坛桃花酿。
还好他自己有随身带酒酿的习惯,若不然,今晚就要喝沈狐狸的水了。
但是,他还没有能把桃花酿的塞子给打开,沈川楠就快速把坛子给拿走了。
而且,拿过桃花酿的沈川楠还快速飞身从屋檐上下去,他纤长的身影也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
就在玉笙萧要炸毛的时候,远方传来沈川楠的轻笑声,“你不要忘记你身上还有伤,等伤好了,本相再还你一坛桃花酿。”
伤?
玉笙萧捂着自己的肩膀,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昨日上了战场,被西域那群孙子给伤了肩膀。
患者,的确是不能喝酒。
他是医者不自医啊,居然都忘记这件事了。
不过,沈狐狸从一开始就不给他带酒,该不会是因为他身上有伤吧?
玉笙萧抱着那一壶水,在屋顶上,深思了许久。
……
因为这几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元德音在确定诸事都解决了之后,她才敢喘一口气。
爬上马车之后,她忍不住睡着了。
等到马车停在知府府邸门口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
无依一路在照看元德音,眼看马车都停下来了,她赶紧从马车里下来。
快步走到刚从马上下来的君彧面前,无依恭敬地说:“王爷,郡主在马车里睡着了,要不要奴婢把她给喊醒。”
“不必。本王去把她抱下来就可以了。”允陌从另外一匹马上下来,听到无依这话,他撩起袖子,就准备去抱元德音。
但是这个时候,君彧抬手,拎着他的衣领,轻轻松松就把他给拎到一边去。
君彧迈开长腿,快步朝马车走过去。
君彧撩开帘子的时候,元德音正趴在马车里睡着了。
许是太累了,她在睡梦中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
君彧快速俯身,把她给抱起来。
“王爷,郡主的裙子勾住了。”无依看到元德音的裙角被马车给勾住了,赶紧提醒。
她想要上手帮忙,但是君彧却无声摇了摇头。
很快,君彧手掌一挥起,那裙角就从马车缝里出来了。
他快步抱着元德音下来。
但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那辆完好的马车,直接四分五裂。
无依倒吸一口凉气。
王爷的功力,好像又见增长了。
允陌本来想靠过来,说自己能把元德音给抱进去的。
结果,见到这马车成一堆废木头落在他脚边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个时候,他不适合说话。
把元德音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君彧这才走出去。
而一个黑影,被无踪搀扶着,好似在门口等了许久了。
见到君彧出来了,黑影快步走过来。
靠近一看,原来那人是郝经略。
不过是几日不见,他背驼了些许,头发也白了些许,好似一下子就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九王爷。”他二话不说,重重在君彧面前跪下。
“何事?”君彧的黑眸睨着郝经略,谁也看不透他的神情。
郝经略重重地磕了一个脑袋,然后抬头,眼神悲凉地看着君彧,开口:“王爷,罪臣感谢您饶罪臣一命……”
“你说出黎村暗道一事,算是戴罪立功,本王不会杀你的,”君彧淡声说,“但是导致今日祸端出现,也是因为你识人不清,你依旧有罪,所以剥夺你官职,你可有怨言?”
“下官没有怨言,罪臣深知自己最虐深重,王爷饶了罪臣一命,已是您仁慈……”
郝经略不停地摇头,然后苦笑着继续说:“罪臣今日来找王爷,其实是有一个不情之请,罪臣想见谭荭一面,恳请王爷同意。”
说完,郝经略的脑袋重重地磕在面前的石阶上,上面已经有血痕出现了。
“一个罪人,你见了又如何?”君彧语气凉薄地说道。
“她,她总该是罪臣的发妻,恳请王爷给罪臣一个机会……”郝经略说罢,又磕了一个头,石阶上的鲜血又红了几分。
他大有一种,君彧若是不同意,他会一直长跪不起的模样。
“罢了。无踪,你带他去见谭荭吧。”君彧淡漠开口。
“罪臣,谢过王爷。”郝经略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他佝偻着背,任由无踪带他离开。
等到人彻底离开了,无昔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无昔满脸不解地说:“王爷,谭家兄妹狡猾,您允许郝经略去见谭荭,万一有变故……”
“即使有变故,那又如何?”君彧回眸,深沉的眼神落在无昔的身上。
无昔皱眉。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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