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轶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极沉,梦里有条蜿蜒盘旋的溪流,月色将树木水流染成极淡的蓝色,丛木间有点点莹火,温茶长发如瀑,冲自己嫣然一笑,娉婷袅娜。
“哗哗。”
易轶搓洗着床单被罩,耳尖带着尚未消退的羞意,怎么就,怎么就做了那档子梦。
这要是给温茶看见,易轶脸红透了,抿着唇,搓的更使劲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本来还想着能讨个早安吻的,易轶内心的小人在抽抽噎噎咬着小手娟。
温茶正昂着脑袋,让化妆师在自己的脸上搓搓画画,想吃个巧克力,刚拿到手,就被她一巴掌拍开。
谷媛媛沉声道,“妆面还未完成。”
温茶看了看易轶,易轶表示了解,默默的把所有零食收起来。
眼不见,嘴不馋。
等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后,温茶终于能动弹了,若是化妆前温茶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朦胧感,现在则是一等一的硬汉,五官的轮廓更强,眉头有些微微下压。
温茶的五官比很完美,可就是因为这样,很多化妆师不知道从哪儿下笔,生怕弄巧成拙,可这谷媛媛还有有点东西的,拿个瓶瓶罐罐涂涂画画,就有这种效果。
“真不愧是我。”谷媛媛着迷的看着温茶的这张脸,温茶想要扭头,又给掰了回来,仔细欣赏这副杰作。
温茶看向易轶:我想换化妆师。
易轶点头,举了个大拇指:很帅!
温茶:……
这个剧本其实并没有男主,这是温茶看完这个剧本时的第一个想法。
而他饰演的这个角色只不过是因为比他的同伴要幸运些,带着一身伤疼的活了下来。
那纯净的粉末下是无数鬼魂的哀嚎,有一群红色的英灵在默默的与之抗争。
他们不能与亲人见面,甚至连电话也不能打,因为那会给他们的家人带来灾祸,就连死后也只能立一块无名之碑。
世人唤他们为无名英雄。
这次的背景是在mian甸北部,这里充斥着所有的阴暗,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温茶所饰演的角色是名缉毒警察顾云,在那个地方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编剧在尾声那边列举了十来张那边的惨烈事件,最后还骂网上传的极广的一段音频。
那个音频温茶也听过,当时传的挺广。
底下一群年轻的小妹崽要去mian甸,觉得自己的命中注定的王子就在那儿。
那儿可是有来无回的地界啊。
温茶要试境的镜头就是自己的同伴被千刀万剐,而他与他的‘好兄弟们’推杯换盏,互相打趣的桥段。
试境的地方只有一把椅子跟一高脚杯还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演员只需进来后报出自己的姓名年龄就可以开始表演了。
温茶轻轻一个迈步,仿佛踏入了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顾云朗声笑着解下外套扔给一旁的女仆。
“不知道大哥突然喊弟兄几个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事不能喊你过来哥几个聚聚?”朱城克笑道,“坐。”
顾云这才坐下,二郎腿一翘,“这不刚入手一批‘新茶’还没来得及品尝吗?”
“咱哥几个就数你最潇洒,”朱城克站雪茄摁在美女的大腿上,“刚抓到个新鲜玩意儿这不请大伙儿过来瞧个乐呵。”
几个兔女郎将一盖黑布的笼子推上来,其中一个长的最漂亮浑身颤抖将黑布掀开来。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顾云面上适当露出一抹嫌恶之色,胸腔里的心脏却猛地一缩,如擂鼓般跳动。
锈蚀的铁笼底下很快就积攒了一小滩血液,难辨人形的肉团在笼子里蠕动。
顾云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品尝手中的美酒,朱城克环顾四周然后盯着某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只要露出一点点破绽就必死无疑,他必须完全代入这个地方的思想才能活下去,哪怕,哪怕自己同生共死的同伴正在自己的眼前遭受非人的折磨。
顾云觉得口中的酒难以下咽,却做出了享受的表情,并向朱城克询问它的产地,看着他仿佛是看着什么美味的下酒菜。
一幕结束,门被人打开,一位年龄稍大的女人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很厉害。”
“您是?”温茶礼貌询问道。
“这电影的导演兼编剧,”女人伸出手同他交握,“很荣幸能请你担任电影的主演哈。”
“不,是我的幸运,”温茶由衷道,“剧本很好看,真的。”
女人的眉宇舒展开,“快签完合同,我要给你看个东西!”
“不再筛选一下吗?”温茶惊道。
“还选个屁,喝个酒给他们整的就跟吸母乳似的,”女人眼里的鄙夷快化作实质,“一幕下来那表情就跟死了亲妈似的,朱城克又不是憨批,就他们那个演技,分分钟切个片片扔湖里喂鱼。”
“愣着干啥,”女人瞥了他一眼,“别得儿呵的,喊你经纪人来把合同签了,麻溜儿的。”
汤奕给提溜儿起来检查合同,女人盯着温茶把名儿签下后笑呵呵地拍他的后脊背。
“这小孩长的真是杠杠的,真招人稀罕。”
那热情劲儿汤奕又检查了一遍合同,再三确定后更害怕了。
“瞅你那损色,”赵敏儿道,“这小家伙我借用一下子,等等还你嗷。”
赵敏儿一米七三不好提溜温茶的后衣颈,拍拍对方的肩让他跟着一起走。
对方感觉很高兴,扯天扯地侃大山,赵敏儿是个东北人儿,三四十岁的年纪,赵敏儿要请温茶晚上去喝酒撸串儿。
温茶委婉的表示自己还未成年不能饮酒,主要是太难喝不好入口。
赵敏儿眼一瞪,“我在你这个年纪都能把我叔喝趴下了!”
温茶:这姐们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