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梅若昀的根基并不在金陵,而是在建州。
因为有承恩候留下的令牌,他手里有数百暗卫,这些暗卫的能力可是和他手里的莫林莫寒都不相上下。
之前之所以敢找上门跟他说可以和他合作,将他推上皇位,也不是随口画饼,而是自己有着不俗的实力,说得更可怕些,有了这些人在手里,至少梅若昀想要自保还是不难的。
甚至……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梅若昀生存下来的几率,比他这个清风帝亲封的定王还要大一些。
“好啊,这还是我和大哥合作这些天以来,大哥第一次让我办的事情,弟弟自然不会拒绝的。
不过大哥,我希望下次 大哥来找我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好了,大哥,你先回去吧,明日朝食之前,我会让人将消息告知大哥。”
梅若昀将手里的书籍换了一个方向重新抱好,轻笑一声,对周敏道。
“好。”
见他答应的这般痛快,周敏也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他刚刚的话,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鼓励他的话,但是终究什么都没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直到周敏的远去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梅若昀才将目光收回,将书抱紧,一脸平静的回了租住的小院。
建州城离京都不远,气候和那边也差不太多,夏秋的季节还好些,春末的风沙有些大,梅若昀进了屋子在手下人的服侍下换了家常的袍子,走到书案前取出墨条,一边磨墨,一边垂眸回忆着什么。
“公子,公子,府试的结保已经办妥了,咱们再过两天就能出发去京都了,等到那老虔婆知道了,指定把鼻子都气歪了。”
黒五兴冲冲的从屋子外面挑了帘子进来。
先是将手里用牛皮纸包裹的保书递给了梅若昀,又笑嘻嘻的将他手里的墨条接了过去。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到底是我占了她儿子的身份。”
梅若昀瞟了黒五一眼,随手将保书放在案头,温声说道。
“是,知道了,公子,您这是要写诗还是要作画儿?”
黒五吐了吐舌头,没心没肺的说道。
“作画儿。”
梅若昀见墨磨得差不多了,提起一旁的羊毫笔,不过寥寥数笔,宣纸上就出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
“这是……贾二姑娘?公子,你什么时候见过贾二姑娘?”
黒五凑过来一看,惊叫出声。
“庆云的子嗣在她那儿,我曾经过去看过,你将这幅画像交给黑九他们,让他们在建州城方圆二百里找寻图像上人的行踪。
重点排查驿站还有沿街宅院,和她在一起出现的,应该是多名白衣女子和一名紫眸男子。”
梅若昀将手里的笔放下,淡淡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不过公子,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庆云那帮子人,您就多余关心他的子嗣。”
说到庆云等人,黒五的语气很是不屑。
在他看来,任务失败就应该接受惩罚,不愿意接受惩罚躲了避了那就死藏到底,不过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佛揭就将这些人引了出来。
简直是又蠢又坏!
“他们还有用,别问了,快些去吧,有消息第一时间传来。”
梅若昀摆摆手,黒五见他一副不愿再说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带着画像飞快的出去了。
迎春这边还不知道周敏莫非梅夫子等人都在找寻她的踪迹,这会儿的她正在和癞头和尚一起研究着如果说服牛百孝交出草木之心的办法。
“茫茫啊,不是我说,我看着牛百孝不像是会将草木之心交出来的样子。”
想到牛百孝身旁十多位各有各美的女子,迎春将心比心的道。
享受就完了,用健康的身子换一个子嗣,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你说的有道理,贫僧也看出来了,所以贫僧并没有打算和他谈,而是想要跟着他回紫武国,紫武国的帝皇还在位,不会让他乱来的。”
癞头和尚这会儿正坐在铜镜前面,看着一头的癞痢发愁呢。
“茫茫啊,我有点好奇,你应该是知道我的目的的吧?知道吧知道吧?”
迎春托着下巴,看着癞头和尚起身去了一旁的柜子,东翻西找的,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知道啊,你应该也是为了草木之心。”
癞头和尚终于在柜子里找到一瓶青花瓷的小药瓶,满意的又坐回了铜镜前面。
“既然知道的话,那你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把草木之心给我,我跟你说啊茫茫。
我觉得警幻仙子给你的草木之心很有可能就是取自绛珠仙子的体内,绛珠仙子你知道吧,就是我说的那个林妹妹……
哎哎哎~你干啥,那东西是不是治疗癞痢头的你就往上倒,再说了,你不是神仙么?用个法术就行的事儿,你为什么要用药?”
迎春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癞头和尚,因为她发现,这癞头和尚居然对着镜子,拿着药瓶往癞痢头上洒。
“你以为我愿意啊,贫僧是仙,又不是神,来到尘世也是受限制的好嘛,你以为这是幻象吗?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疼!
至于你说的那什么草木之心,沫儿啊,你说了八字之后,贫僧其实已经算过了,这份草木之心和你没缘分。”
癞头和尚白了迎春一眼,龇牙咧嘴的说道。
“没缘分,怎么没缘分?茫茫,你这可不对,我都跟着你来了,你说没缘分就没缘分啊,那你有没有算一算,这草木之心兴许也跟你没缘分。”
迎春“咻”的站起来,一把从癞头和尚手里将药瓶抢过来,柳眉倒竖的道。
“贫僧也是掐算得来的结果,也不是贫僧的意思啊,还有,你以为贫僧不想算自己么?这不是不成么,要是成的话,之前草木之心还会丢?
之前贫僧也说过了,贫僧和渺渺真人信奉的都是“忠于内心”,贫僧的内心是想要取回草木之心,所以贫僧就跟了来了。
至于你说你跟了来,之前贫僧是不是说过了,你是自跟了来的。”
癞头和尚撇撇嘴,一副撇清因果的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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