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
金宝抬头看她,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
“去吧,顺便问一问青羽,当时他去那个农家小院附近是要去做些什么?还有,当初是谁吩咐了他?”
迎春拍了拍她的手,温声说道。
“姑娘,你是说,当时不是您派他去那边办差的?那怎么……姑娘放心,金宝肯定把事情问出来,要是……要是青羽背叛了姑娘,金宝肯定和他恩断义绝。”
金宝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旋即又一脸坚定的对迎春说道。
“没那么严重,青羽……总之,你将这件事情问清楚就行了。”
迎春哑然失笑道。
见金宝出去了,迎春把银香也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床榻前发起了呆。
这段时间,她也回想过当初的事情。当初她是什么都一知半解,所以才想不透屏风后两人的身份。
可是如今想想,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难猜。对手扎有兴趣有企图的一直都是这些人,既然劫持她的不是康王,那就只能是梅夫子和定王。
那时候两个人应该就已经结成同盟了呢,不过有些奇怪,按照当时在农家小院的情形来看,两个应该是定王为主,梅夫子为辅,
毕竟当时应该是定王坐在前面,梅夫子站在后面,梅夫子对于定王的称呼也极为尊重,要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认为是一主一仆了。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主次居然就颠倒了过来。因为梅夫子和她商谈合作,定王周敏就选择了避让出去呢?
还有青羽,那次她被劫持,青羽也是在现场的,她当时还以为是青羽被吓坏了,所以才没第一时间将她救下来。
不过现在想想,青羽也不是胆子那幺小的人,怎么她被劫持就吓坏了呢。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青羽认识当初劫持她的人,所以才故意慢了一步,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定王的人,还是梅夫子的人。
又坐了一会儿,外面屋子传来银香唤她去外间用早食的声音,迎春站起身来正打算出去,余光却注意到床榻的缝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迎春一愣。
金宝有些微微的洁癖,每次给她收拾屋子都是整整齐齐的,哪怕是住客栈也是如此。
昨日她可是亲眼看着金宝将这床榻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的,当时绝对没有这个东西。
“姑娘,姑娘,您怎么还没出来,天气冷,一会儿就凉了。”
银香见她还没出去,挑了帘子进来催促道。
“你去将筷子拿过来一双,里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我够不出来。”
迎春朝缝隙里比划了一下,对银香说道。
“咦,还真有,不过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跟姐姐染上这个毛……习惯的,有就有呗,又不碍着什么,这……哪里就这么麻烦了,姑娘闪开。”
银香嘀嘀咕咕。
比划了一下,手上一用力,上百斤的紫檀木雕花床就被移出了一个巴掌宽的缝隙,她侧着身子,用手轻轻一夹,就将那东西从缝隙里夹了出来。
“姑娘……这好像就是姐姐刚刚说的那个“糖”……你看是不是?”
银香看着手里的东西,惊奇的对迎春道。
那东西方方正正的,看起来确实像金宝之前形容的东西,迎春将它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子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是牛轧糖,而且是她亲手做的牛轧糖。
不仅是因为她在红楼世界待得这几年,从来没人做过牛轧糖,还因为这牛轧糖独特的做法。
一般人做牛轧糖喜欢放坚果,偏偏她不喜欢,她喜欢放葡萄干,因为据说当年她那对早死的父母,一开始相识相爱就是因为葡萄干,葡萄干牛轧糖也是他们留给她最深刻的记忆。
也是这个原因,她学会做了之后,每次都会放葡萄干,甚至还会特意的操持每一块牛轧糖都放两大一小的葡萄干,仿佛这样她就还是那个甜甜蜜蜜,有父母陪在身边的小女孩儿了。
这块牛轧糖虽然时间已经长了,或许不能吃了,但是却还能依稀看到上面的葡萄干,自己她惯用的排列方式。
可是……翻遍了这几年的记忆,她还是没想起来自己做过牛轧糖,而且这牛轧糖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迎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看来自己的确忘记了一些事情,最起码这牛轧糖的事情她就已经忘了。
想到那个任意删除她记忆的警幻仙子,迎春恨的牙痒痒的。
枉费她还觉得她的鬼把戏被戳破了,得意洋洋的朝元春吹嘘呢,没想到她早就着了道,被删除了本该属于她的记忆。
这警幻仙子也鬼的很,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轻轻松松的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被她拆穿了还敢留下那些药丸子给她。
食不知味的用了早食,因为天色不好,迎春也没出去,一个人回了屋子,手里攥着刚刚的牛轧糖,想要试试能不能想起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没有,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手里的牛轧糖,她几乎都要觉得,之前那些是她的错觉了。
“姑娘,姐姐和青羽回来了,在屋子外面等着见您呢。”
银香将手里的茶盅放下,对迎春说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怎么没进来呢?宝玉呢?马车买了吗?”
迎春将牛轧糖放进荷包里,坐起身来问道。
“不敢进来呗,当初肯定是背着姑娘接了私活儿。
宝二爷的马车也卖了,价格还挺便宜的。
据姐姐说,卖给宝二爷马车的是宝二爷的老相识,只收了七成的银子。”
银香侍候她穿上家常的小袄,又递了一个汤婆子,笑道。
“有什么不敢的,既然都做了,难不成还不敢承认了,还有你们宝二爷,他可是整日京都转悠的主儿。
没想到在灵州还有认识的老相识呢!你问了没,那人是谁?”
迎春有些意外的道。
“问了,我姐姐说她也不认识,不过宝二爷称呼那位姑娘为“智能儿姑娘“。
姑娘,你说怪不怪,居然有女子名为智能儿,听起来跟一个小尼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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