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今府中除了这一名厨娘和两名帮厨外,就是大人您带来的下人了。”何管家在一旁恭敬的说道:“您身份不同于往日,府中的下人太少了一些。”
这一点沈牧和沈锦棠也想过了。
他们一家虽然人少,但如今沈牧的身份摆在这了,出行之类的少不了要有下人陪伴伺候。
每一家的夫人姑娘还有公子身边有几个小厮,一等丫鬟,几个二等丫鬟还有粗使婆子都是有讲究的。
若少了,难免会让外人看笑话,说不懂规矩。
在青州府各种各样的官员也更多了,沈牧身为知府,以后自然免不了交际应酬了。
肯定不会如同在宜昌县那般交际应酬少了。
就连沈锦棠和吴秋娘,肯定也是少不了赴宴聚会之类的应酬。
在青州府就是大人们一个圈子,夫人们一个圈子,姑娘们一个圈子,那些公子哥们也一个圈子。
他们初来乍到,肯定是要设宴宴请在青州府的官员们的。
至于他们的家人,自然也不能落下。
既然要设宴宴请人家,那就不能少了做事的下人。
沈牧心中自然是清楚这些事的,但他如今身为一州知府,像这样的小事肯定不能让他亲力亲为。
于是他就看向了何管家,对他笑道:“何管家,既然你提起这件事了,那添置下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银子你就从府中的库房里支取。”
他在宜昌县任职了那么久,加上棠儿给他的银钱,沈牧也是让人给他置办了些产业的。
省的总是花女儿的钱,总也不是那回事。
如今他手下产业赚的银子银票之类的,都已经入了这个府中的库房。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沈牧就让吴秋娘将库房的钥匙给了何管家一个。
他活了这么久,又在宜昌县任职县令了近两年,这点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何管家无论是面相,还是言行举止都不像是偷奸耍滑之人。
何管家没有想到沈牧居然那么信任他。
双手接过来钥匙的时候还愣了愣,随即就感动的下跪行了稽首大礼:“大人如此信任小人,小人必定肝胆涂地,不负大人信任。”
他如此说,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他本是京城里的一个官员府中的管家,那官员犯了事,被抄了家,府中的下人被赶的赶,卖的卖。
他身为管家,虽然没落到被人卖掉的境地,可也无处可去了。
一路游荡来到了青州府,恰好就来试试做这位新上任知府大人的管家。
本还担心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会不好相处,可没想到人家居然才第一天就将库房里的钥匙交给了他一把。
何管家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好好当好这个府中的管家,不能让外人看了沈大人的笑话。
何管家以前在京城当管家,自然是有些见识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大人,姑娘可曾学过规矩?”
沈牧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棠儿忙的整日里脚不沾地,哪里有空闲学什么规矩呀。
而且,他不认为他的棠儿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因此,也没想着要让她去学什么规矩。
沈锦棠和吴秋娘也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了何管家。
何管家斟酌了一下措辞,他毕恭毕敬的缓缓开口道:“大人,学规矩不是为了束缚姑娘,而是为了让她能够懂得如何在规矩得体中不被人抓住把柄和错处。”
“姑娘应该用不了几年就该说亲了,学好规矩后,以后她成亲后便是到了婆家,只要按照规矩来行事,也不会让旁人抓了错处去。”
沈牧和吴秋娘闻言,皆是沉默了下来。
他们发现何管家说的是有道理的。
学规矩不一定是为了束缚棠儿,而是为了让她懂得规矩的边缘在何处,在规矩内行事才更自由不会被人抓住错处。
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太重要了。
规矩学不好,纵然你再有本事,若被人抓住错处把柄坏了名声,那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二人虽然感觉何管家说的有道理,可还是看向了沈锦棠,询问她的意见。
如果她不想学的话,他们身为父母的,自然要尊重女儿的意见。
沈锦棠以前也没想过要学规矩这回事。
可是如今听了何管家的话,她也深以为然。
规矩就像是朝廷的律法,你不会触犯它就好了,不懂律法的人,行差踏错触犯了律法被抓起来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此,懂了规矩,并不一定是坏处。
沈锦棠见沈牧和吴秋娘都看向她,询问她的意见,就笑着放下筷子看向了何管家,缓缓地道:“那就麻烦何管家为我寻找能教我规矩的老师了。”
何管家没想到沈牧居然会询问沈锦棠的意见,心中惊了惊。
看来这位姑娘在大人心目中不一般呐。
这本就该是大人做主的事情。
有几个会询问自家孩子的意见的?
听到沈锦棠的话,他也就感觉出来这位姑娘也不是一般人了。
连忙恭敬的说道:“大人夫人的事还有姑娘的事,都是小人应该操心的,姑娘说麻烦那就折煞小人了。”
顿了顿,他缓缓说道:“小人之前是在京城一个大人家中做管家的,也认识几个教养规矩好的嬷嬷和夫子,姑娘若是愿意的话,小人这就去写信看看能不能请她们来。”
他话音落下,沈牧三人都有些惊讶了。
没想到何管家以前居然是在京城官员家中做管家的。
怪不得见识不凡,处处妥帖周到。
“好,这些何管家你看着安排就是。”能让自己变得更好,沈锦棠当然不会拒绝。
何管家闻言,就连忙告退回去写信了。
吃过晚饭,沈锦棠也由青黛和白芷以及茯苓三人陪着慢慢散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个院子也挺大的,院子里还有一颗石榴树,如今已经开花了。
地上也零零落落的掉了一些开败了的花儿。
“姑娘,房间都是收拾好的,床已经给您铺好了。”青黛对她说道。
沈锦棠点点头,她看了看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就对白芷说道:“你去将我的笔墨纸砚拿过来。”
白芷应了一声,下去了。
石榴树旁一两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石桌,围着石桌有四个石凳。
沈锦棠在石凳上坐下来,伸手拂去了掉落在石桌上的石榴花。
等白芷将笔墨纸砚拿过来后,她就执起笔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