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正欲起身跟上来,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回头一看。
只见楚风抢先一步点中穴道,陆曜身体僵硬,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陆曜怒瞪了楚风一眼,呵斥道:“楚风你干什么,赶紧给我解开”
楚风将手中的剑挂在腰间,弯腰扛起陆曜,“陆大人你有空去看屠苏苏装神弄鬼,瞎耽误功夫,都没空去调查官银的下落,我是为你好。”
倒挂着的陆曜血液倒流,整张脸犹如红透的苹果,“楚风赶紧放我下来……”
楚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想得美,圣上给你的时间,就剩一个月了,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
说完,楚风不顾陆曜的咒骂,扛着他翻墙离开景府。
金蟾推开绣楼的门,阴气阵阵袭来。
月光透进窗台,倾泄在床沿之上。
金蟾跳到床上,落到景钰胸前,伸着两只爪子,不知做了什么。
良久之后,只听它道:“这景世子命真大,一般人中了我的毒,挺不过一个礼拜,他都一个月了还活着。”
屠苏苏听言,自然知道得亏是景府家大业大,用了不少精贵的稀有药材,才吊住了景钰的命。
若是搁平头老百姓,早就命掩黄土,坟头草都几尺来高。
金蟾话音刚落,一股虚烟从窗台飘进来,吹灭了烛火。
秦墨兰在月光下现了踪影。
与先前怨气冲天不同,此时的秦墨兰与阿鸢一般无二。
屠苏苏猜测估计是景钰命不久矣的缘故,让秦墨兰心中的怨恨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金蟾,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姑娘有人想见你……”
“谁?”秦墨兰闻言一愣,她都已经死了,还有谁想见自己。
“秦小姐……是我。”
屠苏苏从昏暗的角落站了出来,月光落在她的身上。
秦墨兰看清屠苏苏的模样时,眼睛微眯着,看来先前果然猜得没错,这女子确实能看见自己。
屠苏苏忽视了秦墨兰打量的目光,笑眯眯的道:“秦姑娘,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的人是景国公,据我所知景世子与你并无干系,你莫不要害人害己。”
“你懂什么……”秦墨兰犹如凶煞幽罗,恶毒的瞪了屠苏苏一眼。
“我要景家断子绝孙,让景世清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屠苏苏见秦墨兰浑身散发的怨气,知道她执念太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劝她放下。
“秦姑娘,你与景家的血海深仇已经是生前的事,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你会烟消云散的。”
“那又如何,只要我看着景家人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烟消云散又何妨。”
看着秦墨兰打算与景府一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屠苏苏知道劝不了她了。
“秦姑娘,对不起,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景世子我不得不救他。”
秦墨兰闻言,如同炸毛的猫,狠狠的瞪向屠苏苏,“你疯了,他们一家都是黑心肝的,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秦姑娘,景国公害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自有大燕律法处置,你若对景世子下手,不仅报不了血海深仇,还搭上自己,这样值得你做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景家背靠皇后这座大山,我一家十几口的性命对他们而言,不过犹如蝼蚁一般。”
说完,秦墨兰声音颤抖着,无力的跌落在地上,掩面抽泣,眼角滑落豆大的泪水,眼底无法掩饰悲痛和绝望,深深刺痛屠苏苏敏感的神经末梢。
屠苏苏目光坚定的看着秦墨兰,一脸严肃的道:“秦姑娘,你若相信我,你的冤屈我替你伸,你的仇我替你报。”
秦墨兰闻言,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屠苏苏。
“你?为什么帮我?”
屠苏苏也不知道,当看到秦墨兰遇到如此不公之事,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平,心头涌起一股怒气,迫使她说出来这番话。
“我不是亡魂,插手阳间的事,比你插手的结果好多了。”屠苏苏笑道。
“可景家是皇亲国戚,你若一旦插手,性命攸关。”
屠苏苏微微挑眉,十分不屑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不信景家能只手遮天。”
“你……”秦墨兰欲言又止,初生牛犊不怕虎,都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
秦墨兰不想让屠苏苏牵扯进来,婉拒道,“多谢你的好意,我的仇我自己报。”
躲在角落里的阿鸢,一见秦墨兰固执的模样,飘了过来,指着她道:“你跟她客气什么,苏苏能看见我们都是一场缘分,难倒你真想为了这种人渣而魂飞魄散。”
“我……”
秦墨兰被阿鸢的一番话打动,难为的看向屠苏苏。
屠苏苏一见秦墨兰为难的模样,知道她是想通了。
笑眯眯的拍了拍胸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景家背有靠山,怕是一时半会撼动不了地位。”
“只要景家得到家破人亡的报应,我不在乎等多久。”
有了这句话,屠苏苏知道景世子是有救了。
金蟾看着屠苏苏与秦墨兰目标达成一致,无聊的挠了挠头。
“各位,这景世子快死了,还救不救啊。”
屠苏苏指了指床上的人,“秦姑娘,景世子是无辜的,就不要为了他断送自己的转世机会。”
秦墨兰点了点头,“他不是我害的,是我让金蟾下得毒。”
屠苏苏转身看向金蟾,“还不快赶紧把毒解了。”
金蟾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明明下毒的是自己,屠苏苏反不来求他解毒,反而劝秦墨兰不要一意孤行。
它真想不明白屠苏苏为什么要做对她没有好处的事情。
金蟾嘴里吐出一颗泛着微微光泽的白珠,扔进景钰的嘴里。
白珠入口即化,景钰泛紫的脸色渐渐转好,气息平稳。
屠苏苏上前探脉,景钰体内的毒素正在渐渐减少,修养几日便会清醒。
屠苏苏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用嫁给一个病秧子。
窗外天色渐明,屠苏苏伸了伸懒腰,打开了园子的大门。
刚迈腿跨过门槛,景夫人一脸憔悴,双目通红,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到屠苏苏面前,抓住她的手臂,迫切的追问道:“道长,我的钰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