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起,屠苏苏放弃了翻墙而入的想法。
不是不怕了,而是眼前这足足两人高的墙。
以屠苏苏和大狗单薄的身子,怕是天亮了都没翻进去。
屠苏苏扭头看向大狗,嘴角上扬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离阳公主府上肯定戒备森严,不如我们先回去守株待兔,我就不信了,阿鸢还不从实招来。”
说完,屠苏苏霸气外露的转身离开胡同,脸上没有丝毫的留恋。
站在一旁的大狗,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急忙跟上了屠苏苏离开的脚步。
就这样,两人回到了落棠园中。
此时,子夜过半。
树上的猫头鹰在树梢上鸣叫着下,在冷清的夜色里十分的瘆人。
月儿高挂空中,好似黑暗里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尽情的挥洒着白月光。
屠苏苏搬来椅子坐在院中,看着身旁困意沉沉的大狗。
只见他靠在门槛上,眼皮都快耷拉下来,虽然强行撑着精神,但仿佛体内的魂魄早已飞到了云霄天外。
不时,还有细微的呼噜声,传到屠苏苏的耳边。
看着大狗困得不出样子,屠苏苏不由得笑了笑。
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大狗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大狗,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我一个人等阿鸢就可以了。”
因为屠苏苏的拍打,大狗困意顿时清醒了,摇摇头道,“不行,大晚上的,留苏苏姐一个人在院子里不安全。”
屠苏苏闻言一笑,“没事,你苏苏姐鬼都不怕,难倒还怕人吗?好了,你快去睡觉吧,明日你还要陪我去查案子呢……”
屠苏苏催促着大狗回到房里去睡觉。
大狗拗不过屠苏苏,只好回到了房中,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她,“要是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大声喊我啊……”
屠苏苏点点头,朝站在不远处的大狗挥了挥手,催促着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说完,坐回了椅子上,将厚厚的毯子盖在身上,翘着二郎腿,欣赏头顶上的灿烂星河。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夜幕上的星星开始淡去身影。
明月已被云霞遮住,不见了踪影。
眼开天色将明,屠苏苏困意沉沉,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一旦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屠苏苏立马伸手拿起怀里捧着的蜜饯,丢一个在嘴角。
这蜜饯可不是普通的蜜饯,而是用青黄不接的酸杏制成,丢一个进嘴里,立马酸倒了牙。
屠苏苏被酸得面目狰狞,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嘴里的酸意压不下去,屠苏苏连忙倒了一杯水漱漱口。
刚做完这些,门口传来了响动,只见阿鸢一路欢欢喜喜的,从门口飘了进来,脸上带着洋溢的喜悦,一看就是心情好极了。
屠苏苏见状,立马阴沉着一张脸,双手抱在胸前,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目光冷漠的看着阿鸢的身影。
阿鸢似乎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屠苏苏,嘴里哼唱着曲儿,正打算回到屋中休息。
屠苏苏见状,下意识的咳嗽一声,似乎向阿鸢提醒着她的存在。
阿鸢听到背后的咳嗽声,吓得一哆嗦,一脸惊恐的睁大眼睛,直愣愣的转过头来。
看清身后人的模样时,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屠苏苏气鼓鼓的道,“苏苏,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人吓鬼,吓死鬼啊!”
上次夜烛九留给她的阴影还没有退去,听到背后的声音时,阿鸢还以为他又复活了。
屠苏苏眼睛微眯着,不顾阿鸢的怒气,义正言辞的质问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人叫门,阿鸢,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去离阳公主府上干嘛!”
阿鸢闻言微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她没有想到屠苏苏居然跟踪自己。
“你跟踪我!”阿鸢倔着嘴角,一副被人发现小秘密的羞愧模样。
“废话,你就要投胎转世了,还晚出早归的,整日都不见人影,搁谁不担心你呀!”
屠苏苏气呼呼的插着腰反驳道。
阿鸢对屠苏苏而言,两人更像是朋友,虽然自己出生已来,也遇上不少的孤魂野鬼。
但是没有一个像阿鸢一样,与自己谈得来。
阿鸢投胎转世再际,加上最近阿鸢老是神神秘秘的,屠苏苏可不想出任何差错,毕竟朋友一场,能帮则帮。
听完屠苏苏的话,阿鸢顿时气消了,低着头不敢看向屠苏苏。
良久,小声的嘀咕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哈!”
屠苏苏眉头微皱,见阿鸢这副模样,估计瞒着自己的不是一件小事情。
想罢,屠苏苏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和疑惑,朝阿鸢点头保证道,“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阿鸢闻言,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略带着羞愧的道,“我是去看陈郎了。”
“陈郎?那个山头的野鬼啊?”
屠苏苏一脸懵逼的看着阿鸢,不由得感慨,没想到野鬼与游魂之间也能谈恋爱啊!
阿鸢摇摇头,“陈郎还活着。”
“活人?该不会是……”屠苏苏心头突然冒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屠苏苏眉头皱成川字,盯着阿鸢的眼眸,试探道。
“你去离阳公主府上,每天去见的人是陈世卿……他能看见你?”
阿鸢闻言,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搞得屠苏苏不明觉厉,晕头转向。
“我确实是去看陈世卿,但是他看不见我。”阿鸢脸上带着略微的失落道。
“你疯啦?陈世卿可是当朝驸马爷,有妻有子的,你看他作甚?”
屠苏苏看不通阿鸢怎么会干这种浑事,这时脑海里闪过一抹灵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脸惊恐的看着阿鸢,不可置信的道,“你提前投胎转世,该不是为了陈世卿吧?”
阿鸢闻言,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屠苏苏居然想到了这一层。
见隐瞒的事情暴露,阿鸢便目光坚定的对上屠苏苏的眼眸,直言道,
“苏苏,你可曾深爱过一个人?”
屠苏苏听完,看着眼前固执的傻姑娘,有些哭笑不得,“与深爱不深爱有什么关系,你与陈世卿已是殊途,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阿鸢,别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我已经想过了这辈子不可能,那就下辈子……”阿鸢坚定的道,不像是在说戏话。
原来,阿鸢打算投胎就是为了与陈世卿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