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们又没有撞到他,不要管了,退一点绕过去吧。”
孙诗琪脸色煞白,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要赖上我们才好。”
“好。”孙凌晨手忙脚乱的正要倒车。
可是,后面却来了一辆红色的车,他倒了一点便停住了。
红色的车超上来,一看他们车前面躺着一个人,以为是他们撞了人,还想驾车逃逸,立即便停了下来,将他们的路堵死。
这时,风忽然小了,雨势也缓了。
对面正好徐徐驶过来一辆黑色大众车,有人降了一点车窗大喊:“呀,出车祸了!”
“没有,不是我撞的!”孙凌晨只得也降下车窗声辩。
“不是你是谁?”
拦住他们车的司机也降下车窗鄙夷的指控,“你刚才还想倒车逃逸呢。如果不是我及时横在你车前,你这会恐怕已经跑了吧?”
“不是的。是这个人自己从这颗大樟树上掉下来的!”孙诗琪非常生气,努力的大声辩解。
“哈哈——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这借口还真是好笑!”
“就是,这暴.雨狂.风的天,谁会躲树上啊?”
“撞了人还想狡辩,是仗着这里没有监控探头吗?”
……
在口诛笔伐的声讨间,前后停下来的车辆越来越多。
孙凌晨看着几米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感到百口莫辩。
孙诗琪气得在副驾驶室瑟瑟发抖,感觉这下真解释不清了。
夏语冰则已经推开车门下车,冒雨走向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人。
这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好像遭了雷劈一样衣服破烂、浑身乌黑。
他侧着脸趴在地上,有鲜红的血在雨中洇染而开,汇入路面的积水中,显得惊心动魄。
夏语冰伸手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还有呼吸,便迅速在他身上几个部位点了一下,护住心脉;然后拿手机冷静的报警,顺便打了120。
“冰冰,你干什么?”孙凌晨吃惊地探头问道。
夏语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既然解释不清,还费什么口舌?直接报警不好吗?”
“可是……”这暴雨.狂风冲刷了痕迹。孙凌晨担心警察来了也证明不了他的清白。
“你没撞人有什么好心虚的?直接让警察来调查!”
夏语冰狂傲不羁的道,“再说,这种事,警察肯定要介入的。”
由于有人先一步报警,交警很快就过来勘察现场、疏导交通了。
对面,第二辆车是黑色的兰博基尼。
苏宇畅清贵高冷地坐在后座上,慵懒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一声不吭。
只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意思,竟然不怕,一个人在雨中凑上去查看一个生死不明的伤者。
说话办事都很麻利、妥帖。
驾驶座上的卢毅不禁啧了一声:“这个女孩真胆大!也挺冷静的。
之前好像还在伤者身上快速拍了几下,那是干什么?”
“不是拍,应该是点。”苏宇畅邪肆慵懒的说了一句。
他也不明白女孩那是干什么?
伤者被抬上了120急救车,夏语冰父女三人和最先看到现场的两辆车上的目击证人,都来到警局做笔录。
双方各执一词,但目击者到底没有亲眼看到孙凌晨开车撞人。
也是巧了,从那颗高大的香樟树枝断裂的情况看,年轻男人的确是从树上掉落下来的。
但掉落下来的位置,正是孙凌晨刹住车时车顶到前盖的位置。
所以,警察推定:伤者有可能是在树上遭到了雷击掉下来,被狂风甩动折断的树枝向前甩了一米多;但也可能是被车头撞出去一米多。
因为当时风雨太大,行车记录仪也模糊不清,这就只能等伤者抢救过来,苏醒之后再问他怎么回事了。
孙娟脸色很不好的带律师过来,要将孙凌晨保释出去。
负责此案的警察表示,至少要等伤者手术完成,伤情准确的鉴定之后。
因此,孙娟便黑着一张脸先带孙诗琪回去了,甚至都没有叫一旁正低头玩手机的夏语冰一声,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夏语冰在打字,似乎在回信息。
簌簌:【春城首富林氏盛康集团的二公子被绑架,劫匪要求用两个亿赎人,但不准报警,否则撕票。
林氏董事长带着钱前去赎人,遇上暴风雨。匪徒没有进一步的信息,此后完全失去联系。
现在,林董事长加急悬赏一亿找儿子。】
夏语冰回复:【这单可以试试,速度快点,分头行动。】
簌簌:【OK(手势表情.JPG)】
安安:【对了,我之前听到晚间新闻,春江沿江公路那边,下午有一辆车在暴风雨中翻入江里,你先从这里入手。”
簌簌:【明白。】
*
车里,孙诗琪委屈的撅嘴娇嗔道:“妈,都怪夏语冰。我看她就是一个丧门星,从小克死了她妈妈、外公、舅舅,然后又克死了爷爷和奶奶。
今天才到我们家,就害我和我爸遇上这种倒霉事。”
“让爸爸还是把她送出去吧。不然,我们家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诗琪,不要胡说!”
孙娟表面上沉着脸道,眼中却闪着复杂莫名的光,
“你爷爷死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在;你奶奶也是癌症晚期,已经没救了,她才回来的。
说起来,你奶奶因为见了她,心情好,还多活了两个多月呢。”
“可她克死那么多亲人是事实吧?”
孙诗琪一只手紧扣着书包带子,倔强的反驳道,“她今天刚来我们家,就发生了这种倒霉事,也是事实吧?
不赶她走,万一以后克到了我和弟弟嘉轩怎么办?”
这话说得孙娟心里猛地一跳。
她的宝贝女儿是全家的团宠,机灵鬼儿子是她的心头肉,是绝对不允许有什么闪失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让那个拖油瓶去住校吧。哪怕是在一中附近帮她租一套房子住也好。
手术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才结束,伤者被推出来的时候依然昏迷,不过一张脸却干净了。
夏语冰看了一眼,长得还挺帅的,感觉还有一点眼熟。
再看一眼,的确眼熟,却记不起他是谁?
毕竟对方闭着眼睛,额头上还缠着纱布。
疲倦的主治医生在和守候在手术室外的警察说伤者的伤势:
“断了三根肋骨,左臂骨折,右手腕骨裂;颅内出血,胸腔有积液。身上皮肤有数处烧伤……”
由于医生说伤者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孙凌晨才被允许回家。
不过,先垫付了十五万块钱医药费。
夏语冰跟着他回到孙家别墅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那个受伤的年轻男人长得像朝阳镇一位街坊邻居。
她以前经常在网吧玩游戏的时候遇到他,还一起组队玩过。
可那位林大哥已经失踪四五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是,仅仅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
夏语冰思索着回到自己房间。一推开门就发现房间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而且东西也被人翻动了。
她漂亮的丹凤眼中顿时涌起血色狂怒:“爸!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