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不配得救。”商隽起冷道。
气氛骤然陷入死气沉沉中。
入了夜的深秋,海风吹久了颇觉寒凉。
海面上停泊的结婚游轮灯火阑珊,热闹之中流转绵绵暖意。
然而,顶层上此时却像从深秋进入寒冬。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火苗照亮男人隐在黑暗中深邃迷人的五官,连夹个烟的动作都优雅得致命。
程潼恩看到都有一瞬呆了下。
心里不想轻易放弃,搜肠刮肚一番之后道:
“身为医生都想救每一位患者,希望每一位患者经过救治后都能好起来,但很多时候却是有心无力,也正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所以我会比对别的患者更多一份拼尽一切可能性去救他的心理!难道就因为患者是医生的未婚夫,在商先生这里就要被定为不配得救吗?”
当初是靳宸西救她,所以今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商二少爷的心脏求回去。
只要靳宸西得救,她就可以放下背了几年的包袱。
也就可以从婚约的枷锁中解脱。
最初被他救回一条命时,她也曾尝试顺从双方长辈的意愿,也很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他这个恩人。
可日异感到抑郁,对他越来越排斥反感至厌烦。
甚至,打从骨髓里生出想要从这段将就的婚约里逃出生天的迫切感!
商隽起黝黑如枯井的眼眸微眯,看她为了未婚夫的命极力求取的样子,神色没有波澜,烟圈从他薄唇缓缓吐出。
在靳宸西活该的这件事上,他冷酷的心肠因为她肉眼能见的深情厚意,竟生出丝动容。
“虽然他不配,但也不是不可以救。”他幽深的目光,轻漫地睐向程潼恩。
程潼恩没来由的背脊生寒,屏气之下听见他缓缓说:
“你求我。”
海浪猛烈撞击礁石后粉身碎骨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持续了好一阵才恢复夜的平静。
程潼恩惊愕地望着暗色中看不清的脸庞良久,然后才看向被夹在手指间操控的腥红烟头。
空气中海海漫漫扑鼻的烟味,循环着被海风吹得烟飞云散。
求他!
商隽起是商人,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可她一个女医生在他眼里,难道也是那种女人?
程潼恩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内心激烈挣扎之后知道个事实——
用今日的代价,才能偿还昨日的救命之恩。
所以,又算得了什么呢?
“扑”一声衣服落地,她蹭掉高跟鞋,忍着蚀骨寒意,穿着贴身衣物缓步从光明走向黑暗。
几步路,格外远,格外沉重。
咬着烟头的商隽起愣了下,隔着烟雾重新打量已近在咫尺的女人。
程潼恩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脖子,仰头小心翼翼亲吻他烟味浓重的唇角。
心跳瞬间如雷,吻过他的唇滚烫不已!
她一直觉得烟味很窒息,可为什么他身上独有的味道与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很迷人?
唇角一松,烟掉落在地,商隽起轻眯眼,垂眸看佯装老练的女人。
到底怎样炙热的感情,才能让一个人甘愿飞蛾扑火自焚?
但这吻技,啧…属实生涩。
可偏就是这份生涩点燃了商隽起的心火,把随口一说的话,变成一亲芳泽的渴望。
“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程潼恩已然豁出自己,缓缓摇了摇头。
下一秒便被抵向玻璃钢墙面,听见他吮吻着唇瓣低低呢喃:“我来教教你什么才叫接吻。”
话落,两条莹白细腿缠在他腰间……
…
一年后。
初冬。
程潼恩顶着冷风从仁和医院出来,坐上靳宸西停在路边的车。
她几乎不坐他的车。
但今天,有句不想再憋着的话要告诉他。
靳宸西却突然把手机丢到她怀里,屏幕恰好对着她。
他愤怒道:“程潼恩,我快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她竟把他一直不舍得破坏,想留到新婚夜的美好给了别的男人玷污。
还偏偏是商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