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去哪啦?我都等好久了……”沈容钦赶忙过去帮她把肩上的积雪拍落。
梁织儿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的身上落了不少雪。她伸手接住了空中飘落的雪,看着雪花在手中越来越多,她迷茫了。
“你说,为什么我们要为了完成任务而不择手段呢?”她像是在跟沈容钦说话,但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沈容钦赶紧把她带回作坊内,回答她:“可能,牺牲就是不可避免的吧?”
当梁织儿把眼光聚焦在他身上时,他自顾自地说起了他小时候的故事。
“其实你别看我跟我家老头现在关系不是很好,但我小时候他可疼我了……我娘还在的时候,他常常和我娘一起教我读书念字,我的武功,就是他教的……”
“后来,沈家成了皇商,举家搬去了洛阳做生意,那会儿,我爹常常会跟着治水总督宋大人去扬江洪水泛滥的地方救灾抢修……”
“当时皇上答应了我爹,等治水成功后,就把我们全家抬上仕途,我爹为了我的未来,不顾我娘的劝说,终年奔赴在治水一线……”
“我娘身子向来不好,在他出门治水后就一病不起,陆陆续续病了三四年,人就这么一直躺床上,直到油尽灯枯的那天,我爹也没有从扬江回来……”
“我娘是江南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用一生爱着我,我爹,还有江南,可惜了,在临死前,她一生所爱的三样,也就只有我在她身边,从跟随着我爹以来,就再没能回家乡一趟……”
“她离世前,精神突然变得很好,吃了两块栗子酥,还带我去后院的湖心亭看夏日盛开的荷花……”
“当时天气很热,她脸上一如既往地温柔,她让我不要去埋怨我爹,她说‘钦儿啊,你不要去恨你爹,想要成一番大事,总是要有牺牲的……’”
“当时湖中有一朵开得极艳的荷花,她让我替她摘来,放房中一定极美的,等我划船摘了来,她就靠在亭边的凳子上去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会用尽一切,去守护我爱的人。”
他说完扭头定定望着梁织儿,眼神是那样的灼热,仿佛要把她穿透一般。梁织儿感知到他的炙热的目光,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慌乱的跑到棚中。
“我明白了,谢谢你。”梁织儿蹲在灶前添火,声音有些闷闷的,眼眶也有些红红的。
沈容钦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把话题又扯回到锅里煮的东西上:“大哥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经过几个小时的熬煮,椰子油已经慢慢渗透出来了。梁织儿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指挥沈容钦把洗好的几个瓦罐拿过来。
她在罐口放上漏斗,用大铁勺把已经分离出来的椰子油一勺一勺舀到罐里,边舀边说:“这是椰子油,明天你就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没一会儿,椰子油就全部装好了,梁织儿在罐口铺了干净的纱布,把罐子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坐等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