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的没什么,后面这是在指桑骂槐呢!骂她生出来的孩子不省心,骂她的儿媳妇和孙子是丧门星。她原本想开口辩驳几句,可干得起皮的嘴唇刚刚张开,又无力的合起来了。
她只能埋头苦干,只余李氏一人在原地幸灾乐祸,挑拨离间。那边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隐隐约约听见小舅子在讲话。
“娘,大过年的少说两句就是了,不吉利,等下吵到爹了,又要说你……”
梁老太太噤声了,紧张的看着主屋那边,又回门口当“望子石”了。
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马车从村口方向缓缓驶来,碾过了门口的黄土路,掀起一阵不通人情的尘埃。
梁家老太太一喜,脸上的皱纹像盘踞了多年的老树皮。
“娘!”车子在老梁家的宅子前停下,梁老大匆匆忙忙的带头下车,不知是坐车久了还是许久未见亲娘的缘故,他一下车就踩了个踉跄,差点腿软跪在梁老太太面前。
“哎呦!我的儿啊!怎么这么不小心。”老太太急忙去扶,两个人互相嘘寒问暖起来,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梁老大梁有才是镇子上一家饭店的账房,年三十来订席面的客人多脱不开身,掌柜只能在大年初一给他批假。去年年景不太好,也就给了五两分红。
梁子秋扶着她娘刘氏的手缓缓从马车上下来,亲切的过去挽梁家老太太的胳膊俏生生的朝她打个招呼。
“祝奶奶寿比南山,福寿安康。”
“诶!小秋又漂亮不少。”梁家老太太对于大房一家子很热情。她特意从怀里拿了个红封出来。
她很抠搜,全家只有老大和老二家的孙子辈给了红封。老三家的被她选择性的忘记了,毕竟是晦气的一家子。
梁子秋暗暗捏了捏手里红封,心里很嫌弃,死老太婆真抠,两文钱!打发叫花子呢?但脸上不显,还是一股孝子贤孙的模样。
梁老三被她叫来搬东西,一马车的东西。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进屋去了,只余他一个人在搬东西,梁家老太太回头叮嘱他:“赶紧帮老大把东西搬进去,节礼和年货都搬到我房里去。”
他低头,脸色晦暗不明:“嗯。”
苦涩与无力感熟悉的涌上心头,像当初儿媳和孙子被赶出去一样。
“爹?”梁织儿牵着梁屿,兮儿小朋友咿呀咿呀的在白婶怀里闹腾,她也不嫌烦,一声的哄着。
梁有民一愣,原来是二儿媳和小孙子,变化这么大,他有点认不出来了。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出现,只是踌躇不前,只能无奈的摸摸脑袋。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拜年的,爹你这是搬东西?”
“嗯……”
梁织儿也是穿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位便宜公爹,气氛就这样不由自主的尴尬起来。
屋里的何氏急匆匆出来,几个孩子都去地里干活了,相公一时估计搬不了这么多东西。等下要是慢了,少不了婆婆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