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阮听了更难过。
贺季棠见她伤心,很想要握一握她的手。
他想宽慰她,说声四妹我无事。
可是,她心中有人又为人妇,他终是避嫌了。
他淡笑同她说话,谈炼金厂子又谈霍大少奶奶。
他说:“我问不了事,那几万人现在少不了人!四妹,我知那霍大少奶奶现在不能动。”
苏阮阮叫他休息,不要操劳这些。
可是贺季棠怎么歇得下来?
这事情压得他沉沉的,他生怕最后有个不好的结果……他将遗臭万年,那时他的四妹再无脸面对旁人说……他是她的三哥。
贺季棠心中压事,当晚竟然又发一次病。
这次来得凶猛,直接送到抢救室中。
苏阮阮同沈辞在过道里等。
夜凉如水,沈辞将病房中苏阮阮的大衣拿给她,让她披上。
他又请她坐下。
静默良久,沈辞低喃:“季少他很爱重苏小姐。”
苏阮阮未出声。
沈辞又忍不住说:“您对他不公。”
苏阮阮并未拖泥带水,她直接说:“我能给三哥的只有亲情,只有替他侍奉二老,只有好好将慈安的病冶好,抚养他成人。”
沈辞听后,默不作声。
是他,除此之外还能要苏小姐做什么?
多一丝一毫,都是强求!
就在气氛微妙之时,过道响起一阵脚步声,苏阮阮认得这声音,情不自禁望了过去。
果真,是薄景衍。
他应是从工地直接过来,身上还有些尘土。
苏阮阮立即起身迎上前去,她替他拍去灰尘,轻声说:“在抢救!明日我劝三哥去国外,那颗心脏源没几日就能等到。”
薄景衍嗓音沙哑,嗯了一声。
他知晓她心中不好过,轻轻搂了搂她的肩。
一旁的沈辞意外。
他早早看得出,苏小姐很爱干净,可是此时薄景衍身上不甚干净,可是她待他很温柔……一种奇异感觉在沈辞心中升起。
这时薄景衍问他们:“吃饭没有?”
苏阮阮摇头。
他便要替他们张罗,苏阮阮拦住他。
她温柔道:“忙了一天,你坐这里等三哥出来,我去对面餐厅打包几份回来!”
薄景衍喉结动了动。
终是没有开口。
她有身孕的事情,此时实在不适合说出来。
苏阮阮去买饭菜。
薄景衍便坐到长椅上,静默不出声。
沈辞道:“薄总,你心中应当是记恨季少,记恨我的!”
薄景衍抬眼,有些意外的样子。
许久,他才轻声说:“是该记恨!但是我既养育慈安,便要顾全大局报复贺季棠。至于沈先生,我倒是很想将你丢到海里喂鱼。”
沈辞不出声了。
丢海里喂鱼,也确实是薄景衍干得出的事情。
……
半个小时的样子,苏阮阮回来。
三人都有心思,吃得不多。
吃完,又静默地等。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贺季棠才推出来……
面孔苍白,看着很不好。
苏阮阮心痛。
贺季棠清醒过来,他轻拉住她的手,又合上眼:“四妹,别哭!我是罪有应得。”
苏阮阮轻道:“我为三哥手术。”
贺季棠微怔。
片刻,他低语:“不要了!那么狼狈的样子我不想让四妹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