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晚听完李母说的话微微失神,她咬了下唇角,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冷静,“阿姨,您说得对,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说完,垂眸遮住眸中的失落,端起水杯喝水。
表面上再波澜不惊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失落。
是啊,她再喜欢李景然也没用,婚姻就是要门当户对。
她以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后来她还是被这份感情冲昏了头脑。
李母的话像一道镇定剂,让她潘然醒悟。
“你能明白最好。”
李母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将手里的合同推到徐晚晚跟前,“这里是一套房产和一辆豪车,只要你离开景然,我们答应过户在你名下。”
徐晚晚看着眼前的合同,白纸上的黑字格外刺眼。
她移开视线,淡声道,“不用。”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哪怕我离开他也是因为我爱他,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所以甘愿离开。”
“倘若我不爱他,您今天说的这些话,我全都不会听的。”
李母神色淡然,“事实证明你是个聪明人,听了我的话,你不仅能得到好处,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
“我当了几十年的豪门夫人,整日要面对的恩怨是非是你想象不到的,像你这样单纯的姑娘,就适合嫁个普通人家安稳的过一生。”
徐晚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里很难受,却一声没吭。
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她就是没有显赫的背景,所以也得不到李景然父母的支持。
“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跟李景然父亲决定认你为干女儿。”李母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同情,“我们了解过你的家庭背景,从小在乡下长大,后来被接回徐家也没享过福,好不容易找到我们家景然……”
“我也无意拆散你们,但你可以继续享受李家带给你的荣华富贵,但最好打消跟李景然结婚的念头。”
“阿姨,您说的我都明白了。”徐晚晚忽然站起身,紧盯着桌面,一字一顿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自己可以生活,也不会贪享李家的荣华富贵。”
李母不由得皱紧眉头。
这丫头倒还有几分骨气。
她唇角微勾,“这样自然最好不过,你既然知道怎么做了,那就收拾一下从李家离开吧。”
徐晚晚点了下头,背上包便快速离开了。
她走得洒脱,坚定的背影下却隐藏着太多脆弱。
出门坐在出租车上赶往李家时,徐晚晚侧眸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忽然空空荡荡的。
堵车高峰期,等红绿灯的间隙,马路对面走过一对情侣。
男人身材高大,身旁的女人娇小可爱,两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十指相扣着往过马路。
徐晚晚眼睛被刺痛了下,她深吸一口气,撇开视线。
看到别人甜蜜的画面,她心里很失落。
怎么自己好不容易谈了恋爱,才过了这么短暂的时间就要面临分手了呢?
可能他们本就不合适吧……
回到李家,徐晚晚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
她倒不是矫情,只是做什么都没兴趣,更没有胃口吃饭了。
就连为设计大赛做准备的心思都没有了。
人最痛苦的无非是在最热烈的感受中脱身而出,突然面对失望。
晚上,李景然在楼下餐厅等待了足足半小时。
张嫂提心吊胆地站在一边,“李总……徐小姐还是不肯下来吃饭。”
李景然神情阴冷得可怕,嗓音低沉,“再去喊。”
张嫂连连点头,又赶紧跑上楼去叫徐晚晚下来吃饭。
她站在徐晚晚的房间门口,欲哭无泪地叫了好半天,里面压根没人应声。
“徐小姐,您就算再不舒服好歹也出个声,李总十分担心您。”
徐晚晚将头捂在被子里,隔绝着外面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这样逃避着很不好,可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李景然。
该怎么跟他提今天面临的事情呢?
难道她又要装作不知好歹的样子,再一次跟他提分手。
她做不到。
“徐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您要是不能跟李总开口,能不能告诉我?”张嫂在外面急得直跳脚。
徐晚晚深吸一口气,下床一把打开了门。
她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淡声道,“张嫂,我没事的,你去告诉景然,就说我只是不想吃饭。”
张嫂看到徐晚晚的那一刹,整个人都怔住了。
眼前的姑娘面色很差,眼睛有哭过的痕迹,充斥着红肿,这哪里是没有事的样子?
张嫂是过来人,她下意识问道,“徐小姐,您是不是跟李总吵架了?”
徐晚晚轻抿唇角,“没。”
“那您就是身体不舒服了?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早点去医院治疗啊。”
看出了张嫂眼神里的关怀,徐晚晚轻摇了下头,“我真的没事,我想一个人休息会。”
她说完,犹豫地朝着楼下看了眼,还是关上了房门。
如果让她现在去跟李景然坦白,她真的做不到。
回到房间,她索性戴上耳机,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听着音乐缓解心情。
楼下。
“她还是不愿意见我?”
李景然眸色深冷地盯着张嫂,那眼神冷若寒霜,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李总,徐小姐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要不等到明天咱们再去问问她?”
“是啊李总,徐小姐她说想也一个人休息会,我这才下楼了。”
李景然不悦地攥紧桌上的杯子,手背的青筋狠狠凸起。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莫名其妙冷落他?
呵,真是长本事了。
他起身上楼,扔下一句冷到极致的话,“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去找她。”
管家和张嫂面面相觑,两人最终都叹了一口气。
李景然丢下狠话上楼后,便一直在书房里处理工作。
熬到后半夜,他心烦意乱地推翻了桌上的文件,起身走到徐晚晚房间门口。
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肩膀沉了沉,郁闷地吐出一口气。
从外面听着,屋内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
折腾了一晚上,这个点她肯定睡着了。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瞬间放下,眸色一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