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斧山脉。
风轻冢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那些妖蛮的事情,带着霜月在山脉中行走了两天两夜,霜月不敢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腾空过去,只能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过去。
风轻冢走走停停,动作不急不缓,时不时绕路,似乎在检查什么,霜月也不会阵法之类的东西,只能默默地看着。
第三天清晨的时候,两个人到达了断斧山脉的中心位置。
那里便是当初姚鸿胭两人跳下去的深渊顶部,风轻冢站在悬崖顶端,负手而立,以他为中心,一道白光缓缓扩散,白光所到之处,成百上千个繁复的文字出现,在风轻冢的面前晃动跳跃,渐渐蔓延到天边,竟是一片看不到头的繁复封印。
这是......
霜月眼底浮现一点惊骇,蓝黑色的眸子映着那晶莹的光,半晌倒退一步,身上的光影影绰绰的竟是难以维持现在的这般模样。
这封印,光是气息竟然便已经让霜月难以招架。
她后退几步,勉强找到一个略微薄弱的地方,抵挡着对于她而言过于强大的气息。
风轻冢身上的白光几乎无穷无尽,很快,霜月目力所及之处,已经布满这繁复的封印,随着风轻冢离开地面,悬浮到悬崖上空,那封印又渐渐变得透明,悬崖之下真正的场景慢慢的浮现。
那是......
霜月瞳孔微缩,看着那些不断从悬崖下出现的黑色煞气和妖气一下接一下的撞击着那结界,每一下,都可以感受到脚下地面的震动,纵然是隔着结界,那黑色的煞气依旧传来令人心惊的威压和压迫感。
霜月站在原地久久不语,看着风轻冢脚下的白光一圈一圈的扩散,白光和黑色的煞气交织对轰,山谷中传来无数让人胆战心惊的嘶吼声,山谷震颤,古老的断斧山脉似乎回到了洪荒时期。
天色不知道何时阴沉下来,黑压压的乌云在天上飞速聚集,霜月可以清晰的看见至少九头雷龙在云海中翻滚,云海大乱,狂风呼啸,威压从天压下,配合这悬崖之下翻滚的黑色雾气,将中间一身浅青色长衫的风轻冢牢牢笼罩。
斗笠被狂风掀开,风轻冢一头长发披散,白发在半空中扬起,一身温婉尔雅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清隽的长相在长发散开后,竟是多了一丝邪魅的感觉,男人微微扬起头来,嘴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邪笑。
“今日,便做些事情吧。”
风轻冢略微带着点轻笑,眼神充满淡淡的傲气和不舍,邪气和杀气冲天而起,竟然将结界中那庞大的煞气给压制了下去,原本疯狂的攻击着结界的煞气竟然有些犹豫,随着风轻冢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那些黑气竟然迟疑着退后,到最后竟然退避三舍。
“雷字,印诀!”
风轻冢双手结印,身前缓缓地浮现一道虚影,那影子中是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略微有些破败的书生服,背后背着一个破斗笠,手上握着一把细长的紫色长剑,男人长发飞扬,冲着风轻冢微微鞠躬,脸上浮现一个淡淡的邪笑,
这一刻的男子,竟然和脸上带着淡淡邪笑的风轻冢极为相似。
风轻冢双眼已经化作了纯粹的紫色,周身是浓郁的几乎完全变作血红色的杀气,他脸上浮现一层层浅浅的纹路,显得清秀的脸庞格外的妖异。
“去吧。”
那人微微俯身,转眼消失在风轻冢面前。
紧接着,风轻冢又接二连三的施展了风云雾三个印诀,分别是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出现,四个人直接消失在风轻冢半空中,结界下方的煞气随着那些男子的消失,变得越来越厚,最后竟然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
里面,四个执剑而立的男子站在风轻冢所处的位置的正下方,成四足鼎立之势,风云雷电相辅相成,将这一出的阵眼牢牢锁住。
风轻冢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脸上的纹路似乎更像是裂痕一般,嘴角一道赤中带金的血液蜿蜒而下,男人在半空中踉跄了几步,天上乌云一顿,一道璀璨的雷光轰然落下。
雷光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愤怒了威压,风轻冢挥剑而上,不多时便将那些可媲美天级高阶的雷光完全劈散,空闲之际,风轻冢站稳住身形,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
“本座自知违背了规则,自有道来惩戒,你一方小小天地违背契约在先,不过是仗着龙凰所在,道投鼠忌器不敢动手罢了!”
“如今若是在对龙凰和本座苦苦相逼,休怪的本座降下真身,将你剿灭!”
话说着,风轻冢眉心处已经浮现一道影子,那似乎是一个人影,又似乎只是一个印记,但随着这枚印记的出现,风轻冢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叫飘忽不定,若不是霜月始终看着他,不然的话一定不会注意到如今状态很是奇怪、濒临消失的风轻冢。
果不其然,那雷电乌云翻滚了许久,终究是极为不甘心的打了几道闪电,最后慢慢的消散在半空中。
风轻冢落在地上,挥手将结界隐去,那悬崖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看起来竟像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可是霜月很清楚,那下面封印着数以万计的可怕的妖蛮,还有数不清的完全足以吞噬整个断斧山脉的煞气。
做完这些,风轻冢站在原地微微缓了缓,将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
“风尊者。”
霜月上前去,看着没有了帷帽遮挡,显得格外脆弱的风轻冢。
细腻的皮肤上满是斑驳的裂纹,那些裂纹似乎可以看得见里面跳动和奔涌的灵力,双眼依旧是黑色的,却带着一点乌沉,似乎照不进半点光亮,满头白发也没有丝毫的光泽,整个人充斥着浓郁的死气和可怕的暴动的灵力气息。
这是.....怎么了?
霜月有点拿不准情况,却不敢轻举妄动。
哪怕现在的风轻冢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他身上的气息狂躁的让霜月都觉着有点心惊胆战,再加上方才她听见的只言片语,霜月难免对风轻冢格外的惊惧。
风轻冢看向她:“这里,你可记住了?”
霜月不知道风轻冢要干嘛,只能谨慎的点点头。
“很好,方才那些话,便忘了吧。”
风轻冢站直身体,拍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年后,告诉胭儿这里的位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