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敖玉城的问题,简家主不知道为何额角滑落一滴冷汗。
明明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做过,仅仅是坐在这里,却给他一种可怕的压迫感,光是这个问题,便让简家主有一种“小命不保”的感觉。
“当年本座确实是和姚鸿胭有所合作,不过我们是各取所需罢了。”
敖玉城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在椅子的扶手上:“说说看。”
简家主组织着语言,将脑海里面的记忆整理了一下说了出来。
东荒大陆。
龙凰的暂时离开并不会让时间暂停,相反,这天地间的变化很快便被妖蛮一方察觉到了,汹涌的妖蛮浪潮几乎跟随其后而来!
世俗界。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到来之时,距离修界的人前来驰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中,很多尊者陆陆续续的去了海里,开始一点一点摸索海底的情况。
面对着未知的海洋,人类尊者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不仅仅要小心的避开妖蛮,还要躲避海族的视线,再加上海底世界的复杂和陌生,大大加重和情报的获取难度。
公孙试酒又一次从海里出来,灵力将衣服烘干,一边蹙着眉道:“怎么未曾听闻南边的有什么动静?”
公孙暮画看着不远处蠢蠢欲动的妖蛮军队,一边在面前的沙盘上落下一道痕迹,道:“上次去的时候,洛瑶阁的人也在其中,想必滇古学院和洛瑶阁有什么协议,让洛瑶阁却获取了吧。”
公孙试酒道:“那海底比不得陆上,洛瑶阁的情报能力再强大,莫非还能获得那海底的情报?”
“这也就短短几年的时间,洛瑶阁便已经有这般规模,再说了,那龙凰的气运谁也说不准,我等看着就好。”
公孙暮画受到其父亲的影响,对于龙凰的态度实际上没有那么强硬,实际上撇开身份立场不谈,公孙暮画很是佩服那个极为坚强的女孩,大陆每年有多少修者,千多年来有多少天才,然而像这个龙凰一样,小小年纪家族灭亡,常年遭受追少的情况下,依旧能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龙凰早就不在大路上了,那洛瑶阁还能有办法?”
龙凰消失的情况早就被尊者察觉,因此公孙试酒这些人也清楚如今的洛瑶阁就是一个没有当家的情况。
公孙暮画道:“前些年龙凰也曾经消失过,洛瑶阁不也没有什么事情?”
“如今这事儿是整个人类联手的,我们只管相信洛瑶阁就好。”
“也罢。”
公孙暮画猜测的不错,龙凰的气运确实令人惊叹。
这一个月来,以滇古学院为首的诸位尊者旨在谋划一件事情,便是如何将海底的那位,龙凰的契约妖灵,鬼蛟救出来。
如果说刚开始何清等人还对楼月的说法稍有意见,那么在见过鬼鲛之后,他们便选择相信洛瑶阁。
一个是姚鸿胭那小丫头的信誉,一个则是那鬼鲛在海里确实强悍。
至少那种行动自如的底气,就是人类尊者没有的。
为了海里的这一场计划,卿玧作为冰属性的尊者,成为了计划的中心。
营帐中心位置,一位肤色黝黑的男人立在正中心,挥手将海底的地形一点一点的呈现在沙盘上。
相比起一边俊美的楼月,这个男人身上别有一种冷血的邪气,他长得不算很俊朗,但气质却透着一股浓重的煞气和湿气,叫人看着的时候有一种在面对沼泽的感觉。
偏生这人身上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气质,修为稍微低一点的人多看他几眼,便会出现神识不稳定的状态。
此人正是鬼鲛。
当年龙凰为了鬼蛟进入禁地之后,他便决定终身好好的跟着龙凰了,然而龙凰受了重伤被就出去之后,便迟迟没有时间来这里,谁知道再有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不过滇古学院来的人,也令鬼鲛格外的惊喜。
他和鬼蛟相杀了千年,二者纠缠着、互相拉扯超过千年的时间,虽说因为龙凰的关系鬼鲛彻彻底底的摆脱了和鬼蛟之间的牵连,但千多年的时光早就让他们不再是简单的宿敌,如今鬼蛟出事,鬼鲛自然是希望这个老对头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洛瑶阁的楼月带头联系了鬼鲛,姚鸿胭虽然没有说过鬼鲛归属于洛瑶阁,但也确实同鬼鲛说过洛瑶阁的事情,再加上楼月的妖灵身份,鬼鲛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答应下来合作。
而合作的前提,就是把鬼蛟救出来。
作为定金,鬼鲛愿意为滇古学院一方提供海底的地形和势力分布。
待鬼蛟成功的被救出,鬼鲛便会加入南方的阵营,帮助他们彻彻底底的平复东边的海域。
这个交易虽然威胁却也划算,何清很快便答应了。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鬼鲛在海底待了上千年的时间,这些年也在海底徘徊,早就将东海鲛人一族的领地摸索的滚瓜烂熟,因此他毫不犹豫的便将海底的地形呈现了出来。
何清立于桌边,看着那海底的地形,微微蹙起眉来。
海底和陆地不同,那下面沟渠纵横、暗流涌动,加上光线、植被等的变化,他们想要安安全全的摸到鬼蛟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不过好在根据鬼鲛所说,那座山由于充满了火元素,是鲛人一族无法接近的存在,因而那山虽为禁地,却没有什么守卫。
他们唯一危险的路,只有从海面到那禁地里面那一段。
至于那禁地里面那一段有什么,是鬼鲛也没有办法说清楚的。
可惜何清派人前去打探消息后,唯一知道消息的敖玉城也闭关不出,他们的情报便在进入禁地的时候便断了。
何清皱眉思索着,鬼鲛早就为他们呈现出了最好的道路,如今何清考虑的是这下面的风险有多大。
如今的这个情况,人类不能再随便损失尊者了。
就在何清还在犹豫的时候,边上墨重重忽然开口:“此事,完全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