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鸿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大床上。
她眨了眨眼睛。
入目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穹顶,上面镶嵌着外界很难大量收集到得到极品灵石,灵石周围镶嵌着无数明亮的夜明珠,只有在穹顶最边上镶嵌着一圈水色极好的玉石。
迎面而来的壕气。
姚鸿胭:“......”
她愣愣的躺了一会儿,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似乎少了很多,先前的记忆有些模糊,太阳穴处胀痛不已。
姚鸿胭试着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都是疼的,脑袋发胀,不得不重新倒在床上。
“姐,你......”
她忽然愣住了,忽然想起来,洛雨钏已经.......不见了。
识海中空荡荡的,尽管依旧安静,可却已经没有了那个撩拨识海的人影。
她已经不在了,彻彻底底的不在了,魂飞魄散,不见生机。
姚鸿胭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穹顶,夜明珠豪华的模样倒映在她异色的瞳孔中,明亮的双眼没有一点神采。
洛雨钏走了,仿佛带走了姚鸿胭的魂,她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归属感也消失了。
“啪嗒。”
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姚鸿胭微微偏头,看见一身白衣金纹,金色发冠高高束发的敖玉城抬着什么东西走进来。
看见敖玉城,姚鸿胭眼中微微有了神采,但还是和之前那个爱笑爱打趣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敖玉城端着药汤进来,刚好对上姚鸿胭空洞的双眼,脚步微微顿了顿,这才继续往前走,一双黑色的眸子深邃,隐藏了眼底的心疼,淡定的走向床上的姚鸿胭。
他的小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眼里连光芒都没有了,那眼神中酝酿着绝望和煞气。
这一刻的姚鸿胭莫名的让敖玉城想起了当时龙凰传承时候,冲天的红光和煞气。
记忆告诉敖玉城,那是杀神降世的征兆,而现在,各大家族联手,将原本已经压制下去本不该出现的杀神逼迫了出来。
“胭儿,起来喝药。”
他将药放下去,温柔的坐到床边上,温和的看着姚鸿胭。
姚鸿胭转头看向敖玉城,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自己伸手杵着床,挣扎的坐了起来。
敖玉城想要扶她一把,却被姚鸿胭无视了。
他欲言又止,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将药碗抬了起来,递过去给姚鸿胭。
姚鸿胭想要去接那个药碗,敖玉城往边上躲了躲,垂下眼睛看着药碗,语气温和:“有些烫,你端不稳,当心撒了。”
小姑娘似乎想要坚持,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来,任由敖玉城一勺一勺的喂给自己。
尽管两人什么也没有说,但那种温和的气氛确实十分明显。
姚鸿胭垂着眼睛喝药,这药中放了蜜糖,喝起来并不难喝,这龙谷里面可没有这么细心的,显然是敖玉城自己放进去的。
喝了两口,小姑娘停下来,抬眼看向敖玉城,那眼神水汪汪的,眼中的杀气藏得很深,眼眶还有点红,她就那样定定的望着敖玉城,眼眸中的他倒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那一点泪水始终没有落下。
她看了好大一会儿,就算敖玉城喂药,张嘴的时候也没有移开视线。
就像是想把这个人刻在骨子中一样,万众风情隐藏,似说非说的眼神慢慢收敛,最后归于平静。
她移开视线,垂下眼帘。
敖玉城心都漏掉了一拍,忽然有一种极为难过的感觉。
就像是要被抛弃一样,心中难过的喘不过气来,堂堂地级巅峰的蟠龙太子,一双大手居然有些颤抖。
胭儿......
“多谢。”
姚鸿胭喝下最后一口药,移开自己的脸,不看敖玉城的脸,声音带着疏离。
敖玉城微笑僵硬了。
“胭儿,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
他将药碗放在托盘上,端出去的时候停住,说了这样一句话,尽管背对着姚鸿胭,可姚鸿胭还是可以感受到敖玉城的那种委屈和悲伤。
消瘦的肩膀颤抖了两下,姚鸿胭不说话。
敖玉城微微叹气,最终没有再说这件事:“胭儿,你已经沉睡了七天了,卿玧尊者、陌尊者和你二哥都来了。”
话说完,男人就出去了。
“砰。”
门被关了起来,尽管敖玉城动作很轻,可放在姚鸿胭耳朵里却是无比的清晰,她微微颤了颤,低下头,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握紧又放松。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很久、很久,看着绣着牡丹金纹的背面,背脊微微弯曲,就像是一个放弃了希望的人,浑身充满冷漠和暮气。
“对不起......”
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微启,说出来的这句话声音小的可怜。
“咚、咚、咚。”
传来敲门的声音,姚鸿胭微微顿了顿,飞快从情绪中出来,将自己收拾清楚,脸上的泪水蒸发,小姑娘才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请进。”
门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
一身青衣,微微带着疲倦之色的卿玧,还有一身月白色长袍,长发束起的姚虞堂。
“胭儿!”
姚鸿胭看着将近两年没有见过的哥哥,小脸上扬起一个苍白的微笑。
“师傅,二哥。”
姚虞堂比卿玧激动地多,三两步就过来了,一把将姚鸿胭抱紧怀里,紧紧的搂住:“傻丫头!你怎么自己跑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下次再这样,不,没有下次,就现在,二哥可要收拾你了!就罚你、罚你......”
嘴上说着狠话,姚虞堂自己先撑不住了,微微哽咽,高大的青年身躯微微颤抖,已经是情绪失控。
姚鸿胭感受着肩膀那一片微微湿润,愣了愣,随即慢慢的抬起手来,轻轻的拍在姚虞堂身上。
姚虞堂的哭声压抑了下去,微微颤抖,只是眼泪还在出现。
两年!
他无数次看着洛瑶阁失败,看见鸿戊受伤,看着妖灵失去神采,心跟着纠紧,又在他们好转后慢慢放下,日夜担惊受怕,每天都在思虑胭儿有没有好好地。
卿玧一贯清冷的脸上也浮现一抹笑意,她看着这阔别许久不见的兄妹,想了想,还是自己先出去了。
外面,陌流觞见卿玧先出来了,便低声问道:“我不方便进去,那丫头如何了?”
卿玧微微点头:“已经没有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