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风浅说完他与顾露晞的结识,作为顾露晞本尊的顾露晚感慨道,“所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报恩?”
恩人比心上人,更容易让她接受一些。
这份自少年人起就有的情谊,如果顾露晞一辈子平安顺遂,他愿意永远隐藏在暗处,默默保护着她。
可现如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让她觉得她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
他很是坦然地说道,“她虽于我有再造之恩,但在我心里,她一直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她……”
顾露晚忙打断道,“报恩就报恩,以身相许大可不必。”
萧风浅敛眸,“这些就不用你来评价了,你如实转告就行。”
“得,得,得。”顾露晚点头道。
二人采了野果回去后,宁神医就感觉出二人之间不太一样的气氛。
是以等几人吃饱喝足后,宁神医神神秘秘地将顾露晚拉到了茅庐后,说悄悄话。
别看宁神医平时又凶又不靠谱,可做起事来,是个极为谨慎的人。
到了茅庐后,他还伸出脖子确认了下萧风浅是不是坐在篝火旁没动,才拉着顾露晚低声道,“你俩是不是一起中的欢情香。”
欢情香不是一般的迷幻香,珍贵程度不亚于寒月草,不是地里的萝卜,一拔就有的。
两个认识的人都中了,一起中的可能是很大的。
顾露晚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黑夜里,宁神医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他嘟囔道,“太恨了,难怪糟老头儿斗不过你们。”
嘟囔到一半,他又忍不住好奇,“你们的毒都那么久了,怎么身上的毒都没解。”
最后一句话,宁神医是凑到顾露晚的耳边问的。
他掩嘴小声问道,“姓萧的,是不是都不举了。”
宁神医口中不举的姓萧的,并非指萧风浅一人。
毕竟顾露晚是皇后嘛!虽然她声称说她是顾露晞,还让她跟顾北、顾南证明。
但她这边不情愿没用啊!
只要萧风奕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怀拥这样的美人,还能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只要经了情事,顾露晚身上的毒就能不药而解。
可她体内的毒却依旧没有拔除,除了萧风奕不举,宁神医想不出其他理由。
至于萧风浅,不能毁了皇后的名节,他一个风流王爷,遍地情债,走哪没几个红颜男颜知己,却至今毒未全消,不是他不行拔除不了,是什么?
顾露晚扑哧笑出声,按着肚子憋笑道,“你说你一天天琢磨这些,医术怎么可能精进。”
“糟老头儿都是神医了。”宁神医不服道,“还要怎么精进。”
顾露晚莞尔,“不是姓宁名神医嘛!”
宁神医气得伸出手指指她,“都说了,不准提。”
顾露晚“哦、哦”,安抚道,“不提,不提,你倒是有什么话,快说啊!怪冷的。”
说着,顾露晚抱臂的手顺着胳膊来回摸了摸。
宁神医一脸坏笑,“你不平时挺聪明的么,怎么这会想不通了。”
是不是一起中的毒,是不是不举,连在一起,暗示的确不能再明显。
只要她能先解了欢情香的毒,她自然可以不用服寒月草制的药,可以直接服用它制的毒
回过神来的顾露晚直接横了宁神医一眼,啐道,“为老不尊。”
宁神医小碎步跟着顾露晚后面追出来,“糟老头儿觉得这主意不错啊!一举两得,不,是一举三得。”
自始坐在篝火旁的萧风浅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他也没非成心窥探什么,就是听到异响,下意识的反应。
谁知他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热得顾露晚发皮气。
顾露晚凶他道,“看什么看,你究竟什么时候走。”
萧风浅无辜地眨了眨眼,他说道,“娘娘不是无处可去嘛!我自要替娘娘周全。”
不过就是那假顾露晚不受控,让她一时半会回不了宫,她顾露晚也还没流露到无处可去的地步。
尤其是再看到宁神医挤眉弄眼的朝她使眼色,顾露晚就更为心烦,她对宁神医道,“明日药炼制好后你直接给我就行,其他的就不劳神医费心了。”
“那顾……”
顾露晚打断宁神医要问顾北他们处理,自己道,“他们的事我亦会自己处理,宁神医不必费心了。”
这是两大难题都解决了啊!
宁神医舒心一笑,“那今晚糟老头儿去石洞守着炼丹炉,你们随意。”
顾露晚踢起一颗石子,精准无误地打中宁神医举着酒葫芦的手。
酒葫芦脱手,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宁神医边捡酒葫芦,边心疼道,“糟蹋了,糟蹋了,罪过,罪过。”
然后感觉到顾露晚望向自己的视线,忙捡起酒葫芦,一溜烟的跑了。
萧风浅见了觉得有些好笑,问道,“你跟神医聊什么了,把他吓成这样。”
顾露晚更正道,“是他跟我聊了不该聊的事情。”
萧风浅带笑道,“他越老越调皮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实际被埋汰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一般见识。
“你不往心里去就行。”萧风浅正疑惑他什么会往心里去,就听顾露晚又问他道,“不知齐王打算何时离开障山呢?”
萧风浅看了看顾露晚,又想了想,道,“我应该还会多留几日。”
顾露晚点头,“山中无烦忧,齐王想多留几日,就多留几日,不过我打算明日就离开了,大家也不用客气,齐王就不用送我。”
萧风浅没想到顾露晚明日就会离开,有些茫然,忙改换说辞。
他说道,“娘娘提醒的对,山下纷争不断,我怎么因贪恋宁静,就久躲深山不出,我也该下山了。”
想跟着自己就直说,这齐王是越来越不坦荡了。
顾露晚说道,“齐王知道跟着我也没用,何必呢?”
萧风浅笑笑,“我相信诚可动天,娘娘怎么做是娘娘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顾露晚停顿一下,苦口婆心道,“齐王该知道有的事,不是光凭诚心就可改变的。”
萧风浅顾自笑笑,目里满是凄凉,“娘娘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