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男人哪里可能会给她什么反应,可她仍就那样唤着他。
几秒钟后,唐莞莞才怔怔地伸手轻轻地抚了下男人的脸颊,他没有戴眼镜,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就这么躺在这里,当时一定是累极了,也不舒服极了吧。
手上传来腻腻的黏稠感,她这才发觉,自己的一只手,恰好地放在了血迹沾满的地方。
她呆呆地抬手,看着那刺目的红,猛然之间,仿佛穿越了时空一下又回到了当年霍靳北第一次喝酒到胃出血时的场景。
一时之间,她素白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周海此时已经打好了电话,安排好了一切,他吸吸鼻子,俯身将霍靳北抱起,临走时不忘交代唐莞莞说,“唐小姐,麻烦你把床头柜上的公事包拿上,那里面的东西对霍总来说很重要!”
回神过来的唐莞莞忙从床上起身拿起那份公事包,其实并不重的,可这一秒里,她却觉得那包有千斤重一样。
三个人对海城都不算熟悉,加上又是三更半夜的,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这里看胃病最好的医院。
一路上,司机都将车子开得飞快。
唐莞莞心神不宁地坐在后座上,细白的手指不停地抚着霍靳北已没有什么温度的脸颊,“你一定不能有事!葡萄,葡萄,还在等着你呢!霍靳北,你听到了吗?葡萄还在等着你呢!”
她是害怕的,她真的很怕很怕这样的事,那一年里的记忆太深刻了,她永远都无法忘记他被推进手术室时的样子!
所以,霍靳北,你不能有事!
你绝对不可以有事知道吗?
副驾驶上的周海一边心急如焚地指导着司机开车,一边赶忙给榕城那边的手下和医院打电话。
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
医生和护士这时已经在门诊楼门口等候着了。
周海将霍靳北抱到医用床上,医生没敢耽误时间地将他推向检查室的方向。
一行人,都奋力地奔跑着。
唐莞莞跟在后面,紧抱着怀里的公事包,眼神瞬也不瞬地盯着床上半点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的霍靳北。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他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
可他白色衬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在白色炽光灯的照耀下,又是那样的明显又刺目。
这一幕,太像当年了!
不要!
无论怎样,她都不想要霍靳北再经历一次像当年那样的痛苦!
三人均是被拦在了检查室外,周海焦急地在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司机更是一脸茫然和担忧地守在门口。
唐莞莞则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检查室的大门。
终于,门开了,医生步履匆忙地从里面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周海愣过一秒后,直接把唐莞莞推到前面,急促地说着,“医生,她是,她是家人家属,她是他的太太!”
医生严肃地看一眼唐莞莞,“病人现在是严重吐血性休克,需要紧急做个手术,但他的情况比较危险,手术风险很大,需要你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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