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妃问道:“敏妃娘娘是要我们都疏远沈昭仪了?”
柳青并没直接回答她,而是说道:“这个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她说完就离开了,许妃马上跟身旁的妃子说:“你可知道,敏妃娘娘为了晾着沈离才不出来见我们的。”
那妃子明显比许妃聪明,立刻领会了这话的意思,惊讶道:“敏妃这是要我们都去孤立沈离啊!”
“我看是这样的,既然敏妃都表态了,谁还敢跟沈离有接触?”
这话就像瘟疫一样,很快所有的妃子都知道了,叽叽咋咋的开始窃窃私语,连看沈离的表情也都极其排斥。
沈离面不改色,表情恬淡地喝着茶,仿佛她们谈论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敏妃终于姗姗来迟,在场九嫔纷纷对其行礼,作态甚是恭敬。
其实,敏妃这次迟到并非大家议论的那么复杂,只是因为她遇到了难办的事情。
就在昨天下午,楚寰突然驾临到了敏妃所在的“怀春宫”。
因为太子常常到来“怀春宫”,敏妃并不意外。不过,以前都是在晚上,今天却是在下午,委实让她感到突兀。
楚寰身着深红色龙袍从外行至宫内,敏妃率众人皆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
此时的楚寰脸色有些发紧,听到众人的问安才脸色稍缓,他径自朝敏妃走去,并挽住了她的手,表现的甚是亲近。
敏妃面露少许娇羞:“太子怎么这会过来了?”
楚寰说道:“一来看看你,二是本殿下……嗯……”
他顿了半天也没说出口,但样子一看便知是心事重重。
敏妃见状,轻皱了一下眉,楚寰嘴角微勾,仍是欲言又止。
她对身旁的侍女道:“你们先都下去吧!”
“是。”
宫女都散开后,敏妃正色地对楚寰道:“太子爷有何事您管说吧?”
楚寰眼底一片淡漠,嘴上却说道:“好。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在厢苑后身,有一眼甜水井是吧?”
敏妃眸光显得有些迷离,说道:“太子为何突然这个啊?那口井不是被封住了吗?”
楚寰反问道:“是敏姬让人封的吗?”
敏妃心底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我封它做什么?您也知道,我从来不去厢苑那头。况且,府里的甜水井有的是,太子想喝甜水臣妾这就派人去打。”
“不是,那口井我已经命人重新打开了,还从里面打捞上来一样东西,是具尸体。”
楚寰眼色冰冷,盯着敏妃说。
饶是敏妃如何故作沉稳,此事脸色也不由得遽然变色。
半晌,她才期期艾艾的问道:“是……是……什么样的……尸……尸体?”
楚寰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失踪的那位贞妃。”
敏妃目光犹疑,咽了咽喉咙,面色也清冷了起来。
“贞妃失踪多年了,一直杳无音信,太子爷怎么知道的她在井里的?”
楚寰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府中一直谣传,贞妃是因为怀了龙种也被害死的。我叫太医查过她的尸体,她果然是怀有身孕的。”
“太子可别听她们胡说,那些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造谣臣妾的。”
敏妃激动道:“这些年来,一直有人嫉妒太子爷宠幸臣妾,所以说什么的都有。太子爷明鉴,当年贞妃跟郁妃一起合伙欺负臣妾,臣妾都只忍让,皆因为臣妾忌她怀着龙嗣,不好气到她。臣妾肚皮不争气,只给太子爷生下了一个公主,臣妾是多么希望太子能尽快有后啊!”
楚寰的表情看起来捉摸不定,有些纠结,将信将疑。
敏妃连忙说道:“太子可还记得郁妃之事?她也是因怀了龙种才被太子妃杀死的。当时太子妃不还想家伙臣妾来着吗?多亏了郁妃身旁的宫婢作证才得以清白。”
楚寰道:“话虽如此。可我捞出贞妃尸体时,齐欢她已经死了。又怎会是她告的密。”
“告密?”敏妃急忙问道:“臣妾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太子爷耳畔进谗言给臣妾下蛆。她是谁?”
楚寰发觉自己失言,忙说道:“这你无需多问,总之清者自清。”
敏妃冷道:“臣妾倒是想清者自清,但分明有人在借机攻讦臣妾,太子爷还让臣妾忍让,臣妾做不到。”
楚寰听了这话反而感到委屈了敏妃,语气也低了下来,柔声道:“敏姬你不要生气啦!不是为夫的不告诉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敏妃自然不信他的话,使着小性子道:“她亲口跟你挑唆的,你还说不知道她是谁?”
“不是亲口说的,是一封匿名信。”楚寰不知怎么的,反而觉得自己理亏,开始解释说:“我得到了一封匿名信,上写着贞妃是被你逼死的,尸体就在厢苑的甜水井中,我原本不相信,命人去井里打捞,结果还真捞出了贞妃的尸体,而府上又传闻那口井是被敏姬你给封住的,你叫我怎么能不起疑呢?”
敏妃道:“难道太子爷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告失盗的就是贼。”
“敏姬这话是何意啊?”
楚寰听她语气里颇有意味,便反问道。
“太子如此聪明难道还不明白?”
楚寰略略思索道:“你是说,写匿名信的人便是害死贞妃的凶手?”
敏妃哭道:“臣妾真是害怕啊!过去太子妃在的时候就一心想害死臣妾,现在她死了,还有其他人要害臣妾。定是那些眼红太子爷让臣妾掌管后宫事务的人,太子还是蠲了我的职务吧!”
楚寰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她的头说:“敏姬何出此言啊!我让你掌管后宫是信任你,其实齐欢在的时候我便有此想法了。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怕父皇知道了又要数落我,敏姬你放心,太子府里永远你最大。”
敏妃这下算是安心了,但内里却仍是如鲠在喉般的郁闷。
那个写告密信的人无论如何自己也得抓出来,千刀万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