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锦怅然劝道:“嫂子,我哥哥不许我出嫁长孙府,两个人结怨已深,迟早会有一战。即便今日不为你我,来日也会如此,咱们还是接受吧。”
“小锦!”苗薇薇恨道,“他们可是要你死我活啊!”
“怎么样我都认了,”苏南锦流下两行清泪,“要是他输了,那我们黄泉下相见,也能做一对鬼夫妻,也不算辜负这辈子的情分。”
苗薇薇悲痛欲绝:“这怎么能行呢!”
定远侯那边吩咐手下去找齐瑕,这边听苏南锦和苗薇薇生死决别,出言讽刺:“你们二人倒是姐妹情深。”
“你这种冷血冷情之徒,根本不算是人,当然不会懂作为人的感情!”苗薇薇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扑过去把定远侯的肉撕下来,“你这个畜牲,等你死了,姑奶奶一定把你的肉片了喂狗!”
长孙云淮和苏南行愈战愈酣,马嘶人呵,直从东西打到南北。
定远侯凝神看着二人,拊掌大笑:“看来,此战是长孙大人更胜一筹。”
南行。
南行……
眼看着长孙云淮已击中苏南行后背,将他打得险些从马背上坠落,又挥刀迎面直劈,简直就要将对方从中档直接劈开!
苗薇薇不敢再看,立即偏头闭上眼,即刻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不过,要让她这样束手就擒去死,还不是她苗薇薇的作风。
她苗薇薇,即便是被敌人杀死,也要在临死前尽可能地咬住敌人!
缠绕在她手臂上的银蛇此刻已经悄悄爬上了定远侯坐骑的背,顺着定远侯身上的铠甲蜿蜒而上。
那刀已到苏南行面目,却忽然间一转,直向定远侯而去!
苏南行也勒马调转方向,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追着那飞刀直刺定远侯。
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现在陡然生变,定远侯身边的将士反应了一下才匆忙扑过来保护他。
定远侯倒不亏是久经沙场的人,看见两柄武器冲自己而来,非但没有选择后退,而且第一时间拔出武器应战。
他劈飞前面的刀,反手又和苏南行交上了手。
两人心中都明白,此刻绝不能让定远侯有丝毫放松的空间,否则在他手里的苏南锦将会第一个遭受性命之危。
那边苏南行和定远侯缠斗起来,长孙云淮失了刀,又立即空手夺下敌人手里的长枪,和苏南行一并斗起定远侯来。
“就凭你们俩个?”定远侯自负冷笑。
苏南锦觉得,长孙云淮和苏南行能不能把定远侯打败是一回事,但是她是真的要被马给颠死了。
先自救啊!
苏南锦袖里藏着长孙云淮送的那把蝴蝶刀,只是她双手被绑着,马背上又一直很颠,所以她只能很费劲地一点一点地把刀给抽出来,然后再以更慢的速度磨。
但她没想到,一股冰凉粘腻的奇妙触感忽然爬上了她手腕。
这东西……是蛇!
苏南锦立即反应过来,随即她动了动手指,就发觉这条蛇是在拿自己的牙磨捆住她手的绳结。
真是好聪明啊!
苏南锦差点激动落泪。
她悄悄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定远侯,发现他对此还全无知觉。
不多时,绑着她的绳子一松。
开了!
苏南锦没有立即行动,她看准了时机,趁着长孙云淮又攻过来的时候,双手撑着马背猛地翻了下去。
战局陡然生变,定远侯也惊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即伸手抓人。
长孙云淮没给他这个机会,将长枪一横,阻断定远侯伸过来的魔爪,同时俯身展臂,把苏南锦捞入怀中。
“还有薇薇呢!”苏南锦急促喘息。
现在定远侯手里就剩下一个人质,对方肯定会针对苗薇薇。
长孙云淮应了一声,手中长枪一转,就像是在指间转动笔杆那么简单,随后又如投掷标枪似的将那长枪扔了出去。
两个人之间约莫隔着二十多米,长孙云淮竟然一击即中,正穿那人脑袋。
有献血溅到苗薇薇身上,把她吓了一大跳,苏南行紧跟而来,急忙伸手把人拉到自己马背上护住:“别怕。”
一切都在转瞬之间,战局就翻天覆地,完全颠倒过来。
长孙云淮傲然问道:“齐元峰,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侯爷,我们和他拼了!朝中多少人拥戴您!守住这皇城,就算抓不了小皇帝,侯爷您也可以自立为王!”
定远侯环视四周,他带着三千精兵入宫,两千跟随齐瑕而去,竟然没有一人能再赶来紫檀宫。而跟随他的这一年人,现在也死了六七成。
败局已定,但他的心中却觉得很平静。
“那封密信,是你们故意传递的吧?”定远侯问。
苏南行拥着苗薇薇策马过来,答道:“不错。”
定远侯仔细一想,对天长叹。
难怪,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逼他们齐家反。
原来对方早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牌,故意做局,只等着他们向里面跳。
“齐瑕真的逃了?”定远侯关心道。
长孙云淮很明白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嘴唇勾起轻笑,故意嘲讽:“不错。齐元峰,你征战一生,想不到会养出这样的儿子。”
“会明哲保身,能苟且于世,也算是一种本领。”定远侯挥刀,直向面前这两个和他在朝廷上斗了一辈子的敌人,“来吧,我们之间本该有此一战。”
长孙云淮将苏南锦交给奚棠保护,苗薇薇也被放了下来。
“你的蛇呢?”苏南锦还惦记着。
苗薇薇向定远侯那边伸脖子看了看,也摇头道:“应该还在定远侯那边,不过我看不清楚,而且他一身盔甲,我的蛇应该钻不进去。”
那边三人已经打了起来。
不过比起蛇,苏南锦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齐瑕人去了哪里。
“奚棠,你们刚才在皇上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会让齐瑕逃跑?”
这宫城里到处都埋伏了禁卫,齐瑕单枪匹马,就是想逃,也不可能逃得掉才对啊。
不想奚棠对此也很是不解:“主子带人去救驾,对方很快就陷入颓势,齐瑕人也一直在场,但是后来主子就要杀到齐瑕面前时,他人就忽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