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的日子过得快了些。
转眼就到了沈琉吟该治疗的日子。
君陌辞听了沈琉吟的话并没有派人来接,而沈琉吟也果真守着时间翻墙到了淮北王府。
君陌辞提前吩咐过王府暗卫,所以并没有人阻拦。
沈琉吟轻车熟路到了君陌辞的院子,却见院里一个人守着的下人都没有。
“奇怪了,怎么没人守着?这家伙平日里不都是要让人守着的嘛。”
她寻着有灯光的屋子里而去,那是君陌辞的书房。
她本想敲门,却见门只是虚掩,并未关上。
难不成是君陌辞在等她?
这么一想,她就直接进去了。
然而,进了门她才发现屋子里水雾缭绕,温度还有些偏高。
屏风后时不时的传来水声,透过屏风还能若隐若现地看到浴桶中的人。
沈琉吟身子一僵,随即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什么情况?
君陌辞竟然,在沐浴。
所以,外面没有守卫的原因是这个?
沈琉吟连忙转过身子,满心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正想着悄悄出去等,未免被人发现尴尬。
可忽然她想到,这个时候君陌辞在沐浴,那他应该没有戴面具吧。
那么……
沈琉吟心中一动。
若是他没有戴面具,她不就可以看见他的真实样子了嘛。
可,人家在沐浴啊,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姑娘闯进去也不大合适吧?
但这么好的机会可是难得啊,要是错过了,她指不定又要等多久才能看到呢。
在心里纠结了好几遍,最终沈琉吟决定豁出去了。
脸算什么,只要能弄清楚君陌辞的长相,那也算是值了。
于是,她慢慢转过了身子。
屏风后的君陌辞依旧在专心沐浴,并未发现屋里闯进来一个人。
沈琉吟定睛看了一阵,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屏风后,并且大喊:“世子,我来疗伤了,你是不是在等我呀?”
顷刻间,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停滞了。
两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沈琉吟看着眼前愣住的男子懵了。
这家伙竟然连沐浴的时候都戴着面具。
除了他雪白的皮肤,她其他的什么也没看见。
而君陌辞看着眼前眼睛乱瞟的沈琉吟,简直惊呆了。
他不是让南风在外守着吗?他怎么把她放进来了?
而且,她一进门应该就看见了她在沐浴吧?
见到男子沐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但不回避还冲上来!
愣了片刻,君陌辞慢悠悠地挪开了视线,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你先出去吧,我收拾好去找你。”
“哦,哦。”
沈琉吟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又回头看了一眼,确保自己是不是眼花。
“你看什么?”君陌辞问道。
“哦,没什么,我就随便看看。”
沈琉吟尴尬地笑了笑,见君陌辞还看着她,那个眼神看得她心里一慌,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身材不错。”
君陌辞:“……”
屋子里的气氛再次尴尬到了极点。
沈琉吟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这都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本来只是想看看人家的长相,现在倒好,活脱脱把自己整得跟个女流氓似的。
沉默了半响,君陌辞转过身,冷声道:“出去。”
“哦,好,好。”
沈琉吟再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站在院子里冷风吹着,可她的脸还是阵阵发烫,心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南风拎着热水从院外走了进来,看见院里的沈琉吟一惊。
“沈小姐,你……何时来的?”
他就去打了个热水,她怎么来了?
他赶忙看了一眼屋子。
“我刚才来的,那个,我在这等你们世子。”
沈琉吟紧张得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南风见她如今状态,立马就知道她是看见了不该看的。
完了完了。
他要被世子罚死。
他急忙拎着热水打算进屋里给君陌辞解释一番。
可还不等他伸手,门就开了。
君陌辞已经穿好了衣服。
头发还湿漉漉地散在脑后。
因为戴着面具,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世子,属下刚刚去打水,所以……”
“去把屋子里收拾一下,你跟我来。”
前半句是和南风说的,后半句是和沈琉吟说的。
沈琉吟不敢多问,跟着君陌辞进了一旁的厢房。
南风看着自家世子消失的身影有些迷茫。
这就,完了?
正常的不应该让他去领罚吗?
进了屋,君陌辞便拿出了早就备好的药让沈琉吟服下,然后开始运功帮她去毒。
半点都没有提刚才的事。
沈琉吟也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他,待会儿把自己给扔出去。
君陌辞的内力很深厚,药性配合着他的内力一点点在沈琉吟体内游走,很快沈琉吟就觉得身体的不适消失了。
“如何?”君陌辞开口。
“还好,还好。”沈琉吟赶忙回答。
君陌辞不再说话。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君陌辞收了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再自行运功调息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不适。”
沈琉吟立马自行调息:“挺好的,没有不适。”
君陌辞微微点头:“那便好,你歇会儿再喝一次药,我还需再为你运功治疗。”
“好。”
屋子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君陌辞站在窗前,窗外的月色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银色的面具也仿佛染上了一层柔和的月光。
他原本湿漉漉的头发现在已经干了,全都散在脑后,看起来没了平日里的冰冷,多了一丝慵懒和柔和。
“那个,上次在围猎场刺杀的事是怎么回事啊?你可有查到是什么人做的?”
沈琉吟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不然她总是想起刚才的事。
君陌辞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些人的我还在查,他们杀我,大抵是因为我调查的一桩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沈琉吟不解。
君陌辞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的月色,语气有些微凉:“我在调查父母的死因,大抵是这些人怕我发现什么,所以才想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