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辞点了点头:“正是。”
沈琉吟若有所思地在心里念叨,难怪当时她觉得君陌辞对慈安大师格外尊重。
“那时我时常会想念我爹娘,但我也知道我爹娘回不来了,所以难过的时候我就会到云暮山的山顶看星星,直到日出,每每看到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我就仿佛又有了希望。”
沈琉吟听着君陌辞的话,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夜里孤寂地坐在这山顶看星星。
她瞬间心疼起来,痛恨自己来得太晚了,没有在那些年陪伴在君陌辞身边。
君陌辞的目光依然望着远方的星星,继续说着:“不过后来就好了一些,一段时间之后我就认识了一个好友。”
“是寺庙里的小和尚吗?”
这个地方方圆十里就只有一个大佛寺,所以沈琉吟能想到的朋友也只有大佛寺的小和尚了。
“不是,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见他,那时我虽然凄惨,但运气还是蛮好的,住持的好友一日来访见恰好遇到了我,许是觉得我资质优秀,于是收了我为徒。”
话到此时,君陌辞的语气才正儿八经地轻松了起来。
“原来你的师父和住持是好友啊,那你这个师父应该也很好吧。”
沈琉吟见过慈安大师,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么能和他做朋友的人定然也不会差。
而且君陌辞提起他师父时眼神也很明显亮了,沈琉吟由此猜测,君陌辞的师父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那是自然,我师父待我如兄如父,所以当时我才会决定把姜玉曜送到他那里去。”
听君陌辞这般赞赏,沈琉吟开始在脑海里想象君陌辞的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君陌辞笑了笑:“放心,以后有机会是可以见到的。”
沈琉吟乐呵呵地点头。
又一阵冷风吹过,沈琉吟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你以前时常在这里一坐一夜吗?”
“嗯,因为这个地方除了星星好看,日出也极美,这些年我总觉得是云暮山的日出改变了我的人生,可以为人带来好运,所以,你说咱们运气不好,我便带你来这里看看,希望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能为我们带走一切霉运。”
君陌辞的眼神中燃起了希望,变得亮晶晶的。
沈琉吟一时间觉得有些晃神,她很喜欢这样的君陌辞,很喜欢很喜欢。
又一阵风吹来,君陌辞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到了沈琉吟的身上。
“别,这山顶的风大,你别着凉了。”
沈琉吟想拒绝,可君陌辞却执意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还用手按在了她的肩头。
“我在这里看过多年的星星和日出,吹过多少年风了,哪里会在意这一点,你好好披着,离日出还有一会儿,你先休息,时辰差不多了我喊你。”
说完,他便将沈琉吟拦进了怀中,为她挡住了吹来的风。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事太多她太过疲惫,或许是沈琉吟此次伤得太重,又或许是靠在君陌辞的怀里太过安心。
她很快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感觉到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君陌辞勾唇一笑,抱着沈琉吟的手也紧了紧。
沈琉吟的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
梦里出现的全是美好,让她极其地想沉浸在梦中不要再醒来。
可君陌辞的声音终归还是打断了她的美梦。
君陌辞微凉的手摸了摸沈琉吟的额头,轻声低语:“醒醒,太阳快出来了。”
本来沈琉吟还很困,可听说太阳快出来了立马就精神了。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天空的鱼肚白已经渐渐褪去,转成了浅浅的粉色,十分好看。
不多时,天际出现了橙红色的霞光,越来越亮,很快,太阳出来了。
那一刻,阳光的温暖的仿佛融化了天地万物,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好看吗?”君陌辞轻声问道。
“好看。”沈琉吟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是沈琉吟第一次认真地看日出,“我从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绝美的景色。”
她依偎着君陌辞,感受到了他的体温,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也感受到了君陌辞的心跳。
她第一次看这样的美景是和他,那个自己喜欢的人。
沈琉吟很清楚,她是喜欢君陌辞了。
不,是更加喜欢君陌辞了。
从前她也是喜欢的,只是没有这一刻这般明朗,明朗得甚至让她想要把时间停在这一刻,她就能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她一定要在七夕那天和君陌辞说明心意,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想留下遗憾,也不想错过这个人。
沈琉吟的伤养了多日才逐渐有了好转。
君陌辞本是不放心她回去的,可沈琉吟软磨硬泡,说自己多日不再府上如何如何的,君陌辞终是耐不住她的念叨勉强答应了。
可沈琉吟一回侯府才发现,沈流昀竟然不在家。
本来沈流昀作为一个正常人出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如影火急火燎地赶来,非要说沈流昀是离家出走,是失踪了。
“怎么回事?”
沈琉吟这些日子不在家,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影看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雪雉,有些瑟缩地开口,“公子这些,这些日子,白天要增长学识,用过晚膳要练武功,并且两位师父一个比一个教得多,管得严,公子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虽说以往自家少爷不学无术时他也曾规劝过,希望他能干点有用的事。
可现在这样每天觉都睡不着,如影是真真的心疼。
听到他的控诉,雪雉面不改色:“武功训练本就辛苦,若是吃不了苦如何能有效果?”
“可你这太辛苦了,每天让我们少爷天不亮就起来扎马步,半夜了还要练招式,哪里有这样的。”在沈琉吟面前如影还敢争辩几句。
若是沈琉吟不在,他真怕雪雉揍他。
他可是亲眼看见雪雉动手的。
“他如何辛苦了?白日里我见他学习都不曾打盹。”雪雉辩解道。
“那是因为他打盹诸师父就不教他了,而且他给的课业也很重,必须得让少爷每日背诵,少爷哪里敢打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