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子,太多年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
每次都是说不了两句,就要针锋相对,要不就是话里带刺。
皇太后想起一个月前的那场暴雨,虽然毁坏了皇宫多处宫殿。
可那时候的容时,才像是自己的儿子,会关心自己的安危。
那也是这十年来,容时唯一一次,主动到坤羽宫去看她。
容时听到皇太后质问的话,没有像以往一样甩手就走。
回头反问了一句:“那母后认为应当如何?”
“你……”皇太后积郁已久,容时这回答,倒不如不要说话,气得皇太后脑袋炸裂般的疼。
“哎哟,太后,您没事吧?”
李公公眼疾手快的赶紧跑过去扶住皇太后。
容时也不再停留,大步流星的离去。
身后这人是他的生母,也是他此生最难面对的人。
皇太后张了张嘴,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看着容时决绝又冷漠的背影,太后终是没有喊出口。
“太后,您好生休息,皇上最近心气儿不顺,您别与皇上计较。”
李公公的安慰,听在皇太后耳里更像是讽刺。
容时的心情,什么时候顺过?
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倾尽一生心血去爱的人,现在却是面对面,都无话可说。
“罢了!”皇太后摆摆手,“李顺,你去照顾皇帝吧,哀家自个儿呆一会。”
她就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今日休沐,百官不上朝,李顺朝着御书房去。
御书房的门关着,容时手里拿着竹简,看着北方的天灾。
窗外传来几声虫鸣,容时放下竹简,“进来。”
一个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从窗外翻进来,一阵风吹过,已然到了容时身边。
断念单膝下跪,“皇上。”
看断念的表情,容时就知道他要查的事情又没有着落了。
“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断念低着头回禀:“回皇上,属下一一查过了,当日护国寺的女眷只有皇后,附近居民也不曾有人上山,游客都止于山脚。”
“废物。”容时一拍桌子,“查了快四年了,还是一无所获,永远都是这个答案,断念,朕看你这个幻影卫首领是不想干了。”
断念不敢有怨言,他真的尽力了。
四年前,皇上微服出巡,因担忧楚家趁他不在,会在朝堂上掀风作浪,便把皇后楚连欣一起带出去了。
明面上是帝后出行,私底下却是作为人质一般的存在。
回程途中借住到护国寺,容时蛊毒发作,意识模糊,生命垂危。
一女子以身体作为载体,为容时渡了蛊毒。
容时十岁中蛊,十二岁登基,深受蛊毒困扰十多年,解蛊之后,千方百计寻找救命恩人。
可惜记不清女子的样子,只慌乱中从女子手上拽下了一颗玛瑙玉石。
能戴得起极品玛瑙石的女子,身份想来非富即贵。
这些年,断念带着人排查了方圆百里内的千金小姐,依然一无所获。
也查过当日去朝拜的人,仍旧毫无头绪。
“继续查。”
无论那人身在何处,他一定要把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