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倾墨回来,白晓晴便等不及地追问她道:“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倾墨便将十一皇子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了她。
自从生日宴过后,她们之间就已冰释前嫌,只要白晓晴肯放弃算计,以她的智商和能力,便是唐倾墨最信任的伙伴。
“原来是这样……”白晓晴听完她的叙述后,神情若有所思。
“十一皇子没告诉我东方罹是怎么出现的,只说他给了我那张地图,让我自己去探索。”唐倾墨一脸纳闷地说道。
“我明白了。”
白晓晴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让倾墨大感意外。
“你明白什么了?”
白晓晴对她说道:“修罗教圣女死前曾作过一个预言,说新教自烈火中涅重生之日,圣灵的愿力将会觉醒。”
见倾墨听不明白,她只好耐心地解释道:“当年修罗教是因唐门的火器毁于一旦,但最后关头,修罗教主却献祭圣女向圣花许愿,救下了残存的人,这正应了预言中的烈火重生。至于圣灵觉醒,恐怕是那些苟活下来的人中又有人用生命许了愿,才让复仇之子东方罹降世。”
“他是因修罗教圣花的愿望之力诞生,自然也就是圣灵,圣灵虽然觉醒,但他的本体恐怕还被封印着,否则也不会虚弱到被十一皇子所擒。”
唐倾墨这才恍然大悟。
“那是不是说,只要毁了被封印的本体,东方罹也会从此消失?”
白晓晴点点头,“我猜是这样。萧纵当年没有把修罗火莲的始母彻底毁灭,而是将它封印了起来,很可能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去毁掉它。可是现在那母莲幻化出了东方罹,力量一分为二,过去无法威胁到它的办法就未必不能伤害它了。”
唐倾墨认真思考了很久,忽然想起易子枭的雷鸣剑,不由脱口而出道:“你说,雷鸣剑能伤到东方罹,是不是也能伤到那朵花的本体呢?”
白晓晴的眼睛蓦地一亮,“这或许值得一试!”
倾墨振奋起来,但不一会儿又垂头丧气道:“唉,藏剑山庄如今与我们关系这般僵硬,莫说雷鸣剑了,先想想怎么筹到钱吧!”
“钱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目前武林盟最主要的矛盾就在于以易庄主为首的那帮顽固派,他们不相信自己胜不过东方罹,非要背水一战,你若能劝说易剑临放弃对东方罹的执念,或许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唐倾墨忖度着白晓晴的话,觉得也颇有道理。看来,她还得再去一趟藏剑据地。
可惜这一趟行程却并不顺利,易庄主的态度很坚决,而且对她猜忌颇深。
其实在当时很多人眼中,东方罹执意带走唐倾墨的举动就十分蹊跷。若她历经艰辛地回来或是再也回不来,或许人们还能相信她的清白,可她如今却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这怎能不让人联想她与东方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易剑临甚至还想逼她说出东方罹的下落,可就连唐倾墨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从她的角度看,来去的路线都辨不清方向。也许追随她而来的南宫凉反倒更清楚一些,但她并未提及遇到南宫凉之事,以免再给他惹上麻烦。
双方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唐倾墨失望地走出藏剑会客厅时,却无意间撞上了一个女子。
看见来倩倩惊讶中带着一丝警惕的目光,倾墨不由苦笑道:“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找易子枭的。”
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对她露出笑容,“唐姑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唐倾墨无奈地摇头,“这忙你帮不上,方才你们庄主已经回绝我了。唉,我从小到大从未为钱操过心,没想到今日才发现,没有钱的日子这么难过。”
来倩倩闻言莞尔,“唐姑娘志向高远,又岂会在乎这等俗物?不过倩倩自幼却生于商贾之家,对这俗物可是在意得紧,不知唐姑娘需要多少数目,眼下我若有存余,或可一尽绵薄之力。”
倾墨半信半疑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她一个藏剑山庄的丫鬟,每个月的俸禄能有多少?虽然不抱希望,但她还是说了一个大概数字。
谁知来倩倩听完居然笑了,对她说道:“我当是多少呢,让你这么费心,这点银子你也不用去麻烦别人了,我来付!”
唐倾墨简直要惊掉了下巴。
她刚刚报的虽非金山银山,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寻常人家肯定是拿不出来的,更何况还是现银。可没想到来倩倩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说她来付钱,她到底是有多有钱?
然而第二天一早,当盟主府收到几箱沉甸甸的白银时,她才真正相信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得到资金的白晓晴很快便派人从姬香城调查开去,没过几日便查清了那些花种的去向,逐步加以控制起来。
与此同时,南宫凉也得到了天机长老占卜的结果。
“无解?”
南宫凉眉心深锁,不知所措地看向面前老人。
天机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吾老矣,连如今的星象,都已观卜不清。也许不日,吾亦将跻身这群星之间……”
“长老!”南宫凉急欲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抬手打断。
“凉儿,你身负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切不可停滞不前。虽吾灵力粗浅无法窥测将来,但吾之尊师修行已有上百年,他或许留下了一线天机也未可知。”
说罢,天机长老举步朝坎君的居处走去。
南宫凉跟着他来到了一间清幽竹舍。即便离开了千机宫的泼墨花林,坎君还是舍不得那些兰花,于是让那佝背花匠移栽了几株过来。墨兰似有若无的清淡香气,给这简朴的寒舍平添了一缕旷然之意。
坎君依然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黑色斗篷面朝着窗边的一株兰花,一动不动地似在出神。
“师尊!”天机长老躬身跪倒在他面前。
南宫凉同样行了大礼,但他心里却十分震撼,没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坎君竟然是天机长老的师父,不知他到底有多少岁了?
待天机长老讲明来意,请求坎君能再为天下算上一卦时,那近乎凝固的黑色斗篷才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坎君的袖子微微一动,竟是抛出了一支只有一半的卦签,天机长老拾起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死卦?!”
南宫凉偶然瞥见,不由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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