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刚一回到盟主府,某人后脚就追了过来。
一见到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白晓晴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还说不会勉强自己,你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唐倾墨你这个傻子,你以为把自己赔进去拯救天下苍生很伟大吗?我告诉你,没人会在乎你的牺牲!你就嫁给他吧,嫁给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唐倾墨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通嘲讽骂得心烦意乱,怒而反驳道:“我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天下苍生与我何干?从始至终,我都只为了一个人而已!那个人才是傻子,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傻子!”
驳到最后,她的眼中竟蓄满了泪水,却强睁着眼睛不肯让它掉下来。
白晓晴被她双目通红的狰狞样子给吓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唐倾墨,疯狂又倔强,带着一股永不回头的决绝。
叹了口气,白晓晴无奈地问:“你要嫁给易子枭,那他怎么办?”
唐倾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梦呓一般地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我只想先救了他的命再说。或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吧,兜兜转转,纠纠缠缠,经历了这么多风浪,我还是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他的心里装着天下,装着苍生,装着南宫世家,唯独没有空隙装下我。那也罢,我也不强求了,也许他说的对,天命所定,谁也改变不了。”
白晓晴怜悯地看着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之人才好,千言万语,只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南宫凉始终没有再得到唐倾墨的消息,心中不由惴惴的,没来由的有些焦虑。
南宫族人已得他传授了“掌心明月”的精要,血脉之力暂时得以压制,即便没有莲香丸,也不会再受到寒衰之苦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兑君却不见了。
众人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当南宫名音从儿子口中得知了殷华年的阴谋之后,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似完全不敢相信她最信任的人,居然就这样背叛了她!
随着兑君的消失,南宫族里还有几人也同时失踪。不过,其中一人在将欲逃跑之时,却不幸被贪狼发现,一把抓了起来。那人受不住贪狼丧心病狂的折磨,不得不把自己的来历供了出来:原来他同那几个内鬼一起,都是殷华年多年前埋伏在血煞的修罗教中人,但他身份低微,对教内的复仇大计所知不详,所以也提供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来。
压榨干他所知的全部消息,贪狼目光一狠,直接将此人枭了首!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离君的态度也产生了极大的转变。
原本他处处与新宫主作对,质疑他所做的任何决定。可如今,南宫凉救了族中的所有人,甚至挖出的内鬼之中,还有一人曾是他离君的手下,这让他再也无法在对方面前抬起头来,只能心灰意冷地听凭发落。
没想到,南宫凉却并未因从前的过节而找他麻烦,一切公事公办,甚至也将掌心明月传给了他。
这让离君心里万分触动,深悔当初自己对他的种种刁难,并且在名音宫主面前发誓,从今往后尽听新宫主差遣。
家族之事大局已定,南宫凉便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修炼之中,以求出关之后,能与东方罹奋力一战!
可是他今日却因一件心事辗转难眠,修炼之时也无法集中精力,不得不提前出关,亲自去外界确认唐倾墨的消息。
不料他才一在江湖中现身,便被一个人堵了个正着。
“你总算是出现了,可让我好找!”
白晓晴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他面前,满脸的不快之色。
“你在找我?”南宫凉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她说道:“耳后有烧痕的那个人已经从南宫家逃走了,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白晓晴闻言一呆,“阿拾逃走了?”
虽然她是很想抓到那个叛徒,不过她此刻要跟他说的却不是这件事,连忙正过话题道:“南宫凉你听好,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唐倾墨要成亲了,你看该怎么办吧!”
南宫凉仿佛遭雷轰了一下,被这句晴天霹雳炸得久久回不过神,“你说什么?!”
“她要嫁给易子枭了!”白晓晴又着重重复了一遍。
“不、不会的……她不会嫁给别人的……为什么……”南宫凉此刻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清楚。
“还不是为了你!”白晓晴没好气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着急要雷鸣剑去对付东方罹?”
“我……我……”南宫凉心慌意乱,“我”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晓晴一见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地骂道:
“我最看不上你的就是这一点!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的,根本就不像个男人!唐倾墨是何等人物?那样说一不二、敢爱敢恨的女子,她怎么就看上了你呢?”
南宫凉只觉喉头堵得难受,耳朵里嗡嗡的,白晓晴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你们南宫家的人就是虚伪,口口声声说要守护天下苍生,结果却连心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既然守不了,当初你干嘛还要来招惹她?招惹了才说什么要拯救天下苍生,我呸!苍生和美人你都想要,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南宫凉听着她的字字诛心,仿佛有一把刀在胸腔里乱绞,绞得他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白晓晴不由分说地骂了他一通,似乎骂得自己也累了,喘着气说道:“其实唐倾墨什么都不缺,也从来不需要牺牲自己去求得什么,但她偏偏却遇上了你。不管是从前的萧君祈还是现在的南宫凉,她付出一切,苦苦追求的,左右不过是一个你罢了。”
她所有想要的,仅仅不过只是你罢了。
南宫凉被她的话震得荡魂摄魄,灵魂犹如飞入天际,又好像堕入深渊,浮浮沉沉,混沌不知身处何地。
“我话已至此,南宫凉,你好自为之。”白晓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也只能帮到这个份上了,之后要怎么做,就只有靠他自己去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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