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内外伤过重,导致现在昏迷不醒。”楚竹松了口气。
除了治他脸上的疤,需要些珍贵的药材,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楚竹先给他服用了保命的药丸,再给霜绛探了探脉,都是些皮外伤。
给两人看好后,花飞羽这才过来将城主府的事情回禀了一遍。
“魏民新就先关着,当务之急先把陈三他们找到。”楚竹沉思道,“城主府里的下人不见得对他多忠心,可以审问一番。”
这些事,自然交到了齐南手里,此时城外的镇北军也顺利入城。
楚竹本来担心齐南身子吃不消,但是他又太过坚持,也就没多管。
领兵治人这方面,确实齐南要强一点。
可结果,自然要让人失望了。
魏民新作恶多端,除了被蒙蔽的百姓,他自知自己不得府中下人的拥护,是以也不是事事都吩咐他们。
连边城守卫也不得他信任。
所以,这一番审问,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魏民新待那个神棍,很是客气。
“听小厮说,那神棍早出晚归,应该就快回来了。”末影将齐南那边的消息传了来。
照楚竹的话,末影与红鞭,带人守在了城主府大门外。
就怕那神棍发现城主府的异样,跑了。
只是,那人身手不错。
花飞羽才恍然发觉那人身份不一般,废了点时间才将他抓住。
所谓的算卦大师,无非就是剃秃了头,整日在人前忽悠罢了。
只是……
花飞羽总觉得这货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这是个嘴严的,又嬉皮笑脸,无论什么招数他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齐南又找不到陈三等人,整个边城翻遍了,也不见一人。
直到从一个城主府内的小厮口中得知,魏民新似乎将他们送到了边城以北的乱葬岗。
果不其然,齐南在乱葬岗找到了他们,活着的,不到十人。
陈三没了。
齐南带着他们回城的时候,沉默不语。
当全城百姓知道,他们敬仰的英雄,是被人残害在北乱葬岗之时,无一不捶胸顿足,心痛不已。
战士未身死在沙场,却死在了阴谋诡计之中。
这是奇耻大辱!
当天,齐南宣布,镇北军接手边城,顺带将魏民新的罪行,张贴在边城大街小巷。
百姓恍然,原来始作俑者,竟是他们向来信任拥戴的城主大人。
魏民新残害镇北军,污蔑郡主,囚禁皇子的罪行尽数列出。
每一条,都足矣让他死不足惜。
这些还没完。
第二日,所有受了魏民新迫害的人,都找到了郡主府,其中也包括城主夫人。
若不是镇北军介入,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当天下午,大街小巷又多张贴了数张告示,无一不是在陈列魏民新的恶行。
他为官不清,在外只有一位夫人,伉俪情深。
实则整个青烟楼都是他所掌控,女人,他从未少过。
他猜忌多疑,心狠手辣,随便听信旁人一句,便将共同生活数载的发妻和亲生女儿,亲手送入了青烟楼。
他更是草菅人命,私下死于他手的小厮奴婢数不胜数。
魏民新,通敌叛国,将孤苦无依的男女老少,通通卖给了郝国……
一条条,一桩桩,无一不在告诉边城百姓,他们瞎了眼,蒙了心。
第三日,百姓集结,无一不是要求处死魏民新,以平民愤。
魏民新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清醒的时候,已经臭名昭著。
这段时间,掌管大局的看似是齐南,实则不然。
沈冶在书房处理完最后一项工作,那是处置魏民新的文书。
沈冶走出书房,伸了伸懒腰,他的身子已经好些了,使用了楚竹配的药膏,脸上的疤痕也明显淡了许多。
“没想到,终究是没躲过处理这些麻烦事。”沈冶叹了口气。
他知道,单凭一个魏民新,是掀不起什么大浪的,这背后的水,恐怕还深着。
“大殿下。”齐南看见他,行了一礼。
沈冶点点头,进书房将文书拿给他,“魏民新还不能死,套不套出来话是一回事,让幕后的人乱了阵脚才是重点。”
“但是民怨要平,你押着他游街示众,给他留口气就成,只要没死透,小竹儿就能给他拉回来。”
闻言,齐南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是他不敢多说。
楚竹赶到的时候刚好听见这么一句,接着恨恨道,“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
沈冶笑着连连点头。
齐南:“……”
他的竹子,好像被带坏了。
但是这样的她,才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放心,你交代的,我自然要百分百完成任务。”齐南温柔一笑,那周身的气质,与原先浑然不同。
沈冶挑眉。
这小子,似乎心结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沈冶问楚竹。
楚竹晃了晃手里的白色瓷瓶,交到他手里,“脸上的伤恢复的不错,之前的药别用了,换这瓶,方法跟之前一样。”
“好。”沈冶笑道。
齐南不语,当沈冶还是叶深的时候,真的是高冷的两天蹦不出来一个字。
谁能想到,在熟人面前,他是这样一个人。
想必之前,是没有信任的人在身边,他才那样的吧。
“郡主,郡主您来看看,那几个兄弟全部高烧不止,吐了一地……”水秀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她和春歌在后院照顾那几位死里逃生的镇北军。
“不应该啊……”楚竹皱眉,跟沈冶和齐南打了声招呼,便让水秀仔细说说情况,二人步履匆匆,往后院赶去。
从乱葬岗救回来的镇北军,只有八人。
为了方便照料,这八人被统一安排了后院主房里。
刚踏进门的一瞬间,楚竹脸色大变,忙拦着水秀往后退。
这八人里,有六人已经出现剧烈呕吐的现象,难闻的味道充斥整个房间。
“郡主,怎么了?”水秀小心翼翼问道。
“瘟疫。”
楚竹沉着脸,都怪她大意了,祁北连下了这么些天雨,这八人又是从乱葬岗拉回来的,定然是要出乱子的……
“吩咐所有人,不得随意靠近后院,”楚竹拿出一个黑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生咽了下去,“拿下去给进过后院的人分了。”
水秀一张小脸早就吓得惨白,接过瓷瓶丝毫不敢耽误。
楚竹寻了个干净的帕子,遮住口鼻,这才踏进了主房内。